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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点如潮水逆流 唯独心声不息

文 | Ada

我每天都要跟男朋友说至少一句“我爱你”。隔三差五会向爱豆表达几次爱意，上个礼拜做了一周的追星女孩，每晚熬夜打榜赚积分，用爱发电送爱豆上榜一。对待朋友，尽管隔了几百公里的距离，但仍保持着紧密联系，交流近况，吐槽实习，梦想以后。可面对近在眼前的家人，我却总是开不了口。

从小到大，我跟奶奶在一起的时间很多。但是在很多时候，在我眼里，她跟外界流传的奶奶形象大相径庭。她又固执又严格又强势，不管对待自己还是对待家人都称得上“苛刻”。小时候贪玩，过了饭点她绝对不会给我留饭。每天晚上十点以后准时关电视，命令我睡觉。从中年到老年都是如此。在电视剧里看到溺爱孙子的奶奶我都会怀疑人生，为什么我的奶奶脾气就是“又臭又硬”，跟慈祥搭不上边。

或许是由于幼年时期的刻板印象，长大后的我也总是被他的一些行为“惹火”。包括跟家里所有的人抢着干家务活，甚至为这个跟我们生气发火，难道就不能理解下家人想要她好好休息的心吗？总是当着我弟的面说她脑子好，学习不努力光靠脑子好能考上大学吗请问？每次回自己家都拒绝我爸接送，非要自己坐公交车来回，有一次把脚歪了还不甘心，仍旧我行我素，就不能少让我们操点心吗？回家的时候我跟奶奶一起睡，一晚上要被她的呼噜声吵醒好几次，我到客厅去睡还要被她抓回去，回家还不如在学校宿舍谁的安稳，我容易吗？耳朵听不见却坚持不用助听器，放在不知道哪个角落里吃灰...一切的一切，我都觉得我奶奶一定是上天派来惩罚我的，固执不听话还脾气大。就算我已经是二十多岁的大人，还是好几次都被她的强势气哭。对于我妈说的“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我真的无法苟同。

我在码字的同时，奶奶就在我身边像往日一样忙活着，扫地、洗碗、准备做午饭，她总能给自己找到数不清的活干，干活好像已经成了她生活中最重要的部分。等等？“干活已经成了她生活中的一部分。”好像是的，干活就是她的生活。自从来我家住之后，她离开了原来生活的小区，跟一些朋友的来往也少了，她也不是喜欢追新潮的人，智能手机教了好多次都教不会，索性就用回了只能接打电话的老人机。每天除了看看电视，偶尔出门溜达溜达，似乎她真的没有什么别的事情了。我一下子明白了为啥她把家务自主看的这么重要，突然觉得原来让她歇着才是最残忍的事。

我也许不应该把她只是当成一个老人，当成我的奶奶。在这些身份之前，她就是一个人，一个脾气固执的女人。这个女人有时候会小心翼翼的，每次做菜之前都要让我尝尝味道，因为她口味重，我口味轻，总是怕自己放盐放多了，我又不吃饭还抱怨；这个女人之前患过皮肤病，晚上睡觉总是痒的厉害，有天晚上我看她吃药，随口问了一句“你吃啥药呢”，她说是止痒的药，怕晚上痒的影响我睡觉。我一下子泪崩，把自己关到厕所哭了一个小时；这个女人特别爱操心，我弟每次出门去玩她都要反复提醒，走在路上不要看手机，每次我离开家去上学，她都要在楼道里喊：“好好学习”。我知道对于不善言辞不会表达的她来说，她尽力了。

昨天我煮面，不小心把汤给撒了。往碗里捞面的时候，摸着碗边怎么黏黏的，我不分青红皂白就跟奶奶说他没洗干净碗。她有点慌张，又有平时的那个固执劲儿，坚持自己绝对洗干净了。我们祖孙俩最后以沉默收场，但吃面的时候我一直在想这个事情，思来想后，应该是我当时把汤洒了溅到碗边才会粘的吧...我似乎冤枉她了。“但是平时她也爱冤枉别人动她的东西啊，哼，终于风水轮流转了吧！”想跟她说，对不起呀。但是现在还没有说出口，只能帮着她做饭，在他跟我说话的时候轻声细语一些来表达我的愧疚。

我觉得自己一定是全世界最糟糕的孙子。惊讶地发现，我竟然这么像她，冤枉人，不肯认错，连一句“对不起”都说不出口。我跟她的脾气其实一模一样，固执别扭，又臭又硬。现在看着她包饺子的背影，我偷偷开口，用我自己都听不见的声音跟她说了“对不起”。奶奶，你要体谅我呀，毕竟我是你的孙女，你应该知道，我爱你，只是开不了口吧。

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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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排版｜Jay，我只想养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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