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话]百草传说(1)桂枝有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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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说每一味中药都有她(他)独特的经历,你会相信吗?信不信由你,我的世界里,她(他)们跟人类一样,充满了感情。今天要讲的这一味药名唤桂枝,小名桂枝儿。

桂枝儿初初觉醒时还连着母体,她是一枝独秀,所有兄弟姐妹都成为了大枝,唯有她始终细嫩。

看着兄弟姐妹变大变老,起初桂枝儿觉得好玩。可是春去秋来,她的兄弟姐妹换了一轮又一轮之后,她开始疲惫了。

又一年冬天到来,桂枝儿摇曳着她依旧嫩绿的身姿,显得孤独寂寞。她终于按捺不住,开口对自己的母亲说:“母亲,我也想老去,想体验成长。”

老桂树难得睁开了眼,她用那双古老睿智的眼睛看着这个陪伴她最久的女儿,心下叹了口气:该来的还是来了。

桂枝儿不同于她的兄弟姐妹,她是桂树生命力的核心,她的存在与否决定了桂树在来年春天沉睡还是生长。我已经哺育了成千上万的孩子,欠这一个孩子的一身债,该还了。这般想着老桂树将伸展的枝条全部缩回树干,同时叮嘱桂枝儿道:“孩子,你身上有着强大的生命力,一定要好好运用它们。”

待老桂树所有枝干收回时,桂枝儿只觉得身体一轻,束缚着身体的枝条没有了,她第一次接触到了地面。

“这就是地面吗?”真正踩在长久岁月里可望不可及的地面,桂枝儿依旧有些不敢相信,“松松软软的,真好玩……”

在地面摸爬打滚了好几天,桂枝儿才舍得爬起来。母亲和周围的桂树都陷入沉睡,桂枝儿开始觉得无聊,于是告别母亲去寻找有生气的地方。

从冬天到春天再从春天到冬天,桂枝儿走过了许多地方,见识了许多有趣的事物,也认识了许多不一样的生命。有时她会为了等一株花开从日出到日落,再从日落到日出;有时她会和远方前来,停在她身上休息的鸟儿聊天,听他们讲远方的故事,憧憬远方的生活;有时她也会疯狂淋一场夏雨,然后一个人躺在平地上哈哈大笑。当然,更多的时候她觉得孤独,尽管一路走来遇到了形形色色的生命,他们也确实带给了她欢乐,可是她总觉得他们就像她的兄弟姐妹,缺少了一些什么。然而缺少了什么?她却抓不住。

又一个漫漫冬季,桂枝儿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大半身子被埋在了雪中。挣扎了半天没有拔出来,桂枝儿就想着等初春雪融再起身活动。刚做好沉睡的决定,桂枝儿立即感觉到一股力量将她从雪中拔出,看到眼前生物桂枝儿一下清醒:人类。

人类对于桂枝儿来说并不陌生,她从鸟儿嘴里听说过很多关于人类的故事,她也曾见过在深山行走的人类,他们习惯将树木当成柴火,桂枝儿害怕变成灰烬,所以行走时一般都选择人烟稀少的地方。

此人高大魁梧,五官略有些粗糙,乍看有些凶狠。桂枝儿闻到此人手中杀生之气,心内忍不住叫苦:落入这般杀戮之人手里,还不知要遭受怎样的摧残。

男子大概喝了酒,一脸醉醺醺打量着桂枝儿,只听他夸奖道:“好一根树枝,拿回家给娘当拐杖用。”

听到这句话桂枝儿松了一口气,当拐杖她还有偷溜走的可能。

就这样桂枝儿被男子带回来家成了拐杖。在日后的几个月,桂枝儿知道了男子名字叫专诸,是一个屠夫,家中有一个行动不便的母亲。

专诸喜好喝酒打架,每次打架回家必然会受到母亲责罚。桂枝儿每一次打在专诸身上都能感受到这个男子炙热的孝顺之情,这是她游历以来从来不曾感受过的情感。因着这份感情,她一次又一次推迟了离开这个家的打算。

平日里专诸卖完猪肉一定会回家一趟。可是这天夜色已深,专诸还没有回家。专诸他娘心内着急,拿着拐杖摸黑出了门。不想雪初融,地面湿滑,专诸他娘一不小心摔倒在地晕死了过去。

桂枝儿心内焦急,赶紧化成人身带专诸他娘去看大夫,好不容易等老人家醒过来,扭伤的脚却下不了地,无奈之下桂枝儿只好背着老人家回家。

刚走到家里那条小巷,就见专诸神色焦急往外跑。专诸他娘本来就气,一见专诸忍不住骂起来:“我养了个不孝子呦,天天出门打野,看我今天不打死你呦。”

老人家身体本来就差,一激动两眼翻白。一旁赶来的专诸大哭着接过母亲,赶紧又是拍胸口又是拍背的,才让老人家缓过一口气。怕老人家身体再变坏,桂枝儿赶紧道:“专诸先生,外边露重,还是赶紧扶老夫人回家休息的好。”

因着老人家还在气头上,专诸也不敢到老人家床边伺候,只好桂枝儿进进出出忙前忙后。好不容易老太太睡着,桂枝儿才从里间出来。

看到专诸急急迎上来,桂枝儿安慰专诸道:“专诸先生,老夫人已经睡下,你且放心去睡吧。”

“多谢姑娘。”专诸朝着桂枝儿深鞠了一躬,言语里不胜感激道:“不知姑娘姓甚名谁?家住何方?明日专某定带厚礼重谢。”

“我……”家住哪里呢?桂枝儿心内窃窃笑起来:我前段时间一直住在你家,只是你不知道而已。为了显得自己的出现正常一些,桂枝儿想了想道:“专诸先生叫我枝儿就好。我家里落魄,本想来此地投靠亲戚,正撞见老夫人摔倒,这才送老夫人回家。”

刚刚一直担心老母亲伤势,专诸竟不知这姑娘声音这般好听。专诸忍不住抬眼看向桂枝儿,一身素衣,身材娇小,面容清丽,一看便知起好人家的姑娘。想到如今夜深,一个姑娘家在外行走不安全,专诸挠了挠头道:“姑娘对我有大恩,我虽然粗人一个,也知道不能让姑娘家走夜路。姑娘若不嫌弃,在我家多住些时日,也好让我报答恩情。”

桂枝儿想不到这五大三粗的汉子还有这般配细腻的心思,她暂时确实不想离开这里,于是点头道:“有劳先生了。”

听到桂枝儿的称呼,专诸竟难得有些脸红,讷讷道:“咳,什么先生,枝儿姑娘太瞧得起我了。”嘴上这般说,专诸心内却很是高兴,他每日干的虽然是杀猪的粗活,心内却也有着股豪气。只是身边接触的都是市井之人,他虽有心一抒胸中豪气,却总遭来无情笑骂之声。

桂枝儿连番看到不同以往的专诸,心内好奇越胜:人类怎么这般有趣呢?

第二天桂枝儿醒来时听见开门声,他一定又出门卖肉去了。这般想着桂枝儿准备起身洗漱煮些早点给专母。不想那原来是专诸提着早点回来的声音,桂枝儿见没自己什么事,于是又躺了回去。

“娘,这些都是我去万福楼买来的营养品,您多少喝点?”

专母并不领儿子的情,只是没好气道:“昨日送我回家那姑娘呢?可留下人家姓名和住址了?”

一听昨日那姑娘,铁打的汉子声音也不免柔了几分,专诸恭敬回他母亲道:“那姑娘是来此投靠亲戚的,我见昨天天晚,就留她住了一宿。”

专母昨日也稍有打听姑娘家中事,今日听专诸这般说脸上竟有了几分气色,只听她道:“那姑娘一看就是好人里的姑娘,你年纪也不小了,要不和那姑娘好好说说,就在咱们家住下来。”

“这……如何使得?”听得专母这般言语,专诸心内难得慌乱,那姑娘清秀漂亮的一个人儿,如何能看得上他一个莽夫?

专母瞪了专诸一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道:“如何使不得?咱们家虽然不富贵,那日子却也是邻里街坊羡慕不来的,你还怕人家看不上你?”

专诸被专母一语道中,只站着赔笑不说话,专母见他这般心内也通晓了几分。先前也不是没人给他们家说媒,只是都被这不孝子赶出了家门,如今儿子有了成家的念头,她自然是开心,那姑娘虽然瘦小,但是心肠好,她看着也舒服,要真是进了家门,也有人陪她说说话。想到这专母又开口道:“这样吧!这门亲事我去说,你自个收收心好好表现。”

隔壁房间的桂枝儿将两人谈话一字不落挺进耳里,听到成亲二字她的脸竟没来由红了。她自然是知道人类世界成亲是如何一回事,可是她可以跟人类成亲吗?织女跟牛郎成亲之后一年只能见一次,她要是跟人类成亲,会不会也这么可怜呢?

可是我又不是神仙。桂枝儿突然间意识到这么一点,她只是一根桂枝呀!就算和人类结婚,也没有违反天理吧?桂枝儿正胡思乱想着听到敲门声,门外专诸声音响起道:“枝儿姑娘,你醒了吗?”

“醒了!?”想到那日日打在专诸身上时感受到的炙热,桂枝儿脸再一次红了,如今她以人身同他见面,若当真成了夫妻,她是不是能时刻感受到他的赤子之心?门外敲门声又响起来,桂枝儿为自己想法吓了一跳,赶紧起身道:“我待会就出去。”

匆匆洗漱完的桂枝儿打开房门,厅里此时不见了专诸,只有专母在喝着粥。见到桂枝儿专母放下手中碗筷热情招呼道:“姑娘醒了?我们家中简陋,不知昨天睡得好不好?”

“没有的事,我睡得很熟。”桂枝儿走到专母身旁,关心道:“老人家,您腿可好些了?昨日还有几剂药,我去给你煎来?”

桂枝儿说着就要到院中,专母赶紧拉着她坐下道:“我那不孝儿已经在煎着药,姑娘还没吃早饭吧?赶紧吃些别饿着了。”

两人吃着早饭,专母有一句没一句问着桂枝儿家中情况,听到她还没有找着远方亲戚时单刀直入道:“枝儿姑娘,你听我老婆子一句。这天下也不太平,你那远方亲戚指不定早就搬走了。再说,多好的亲戚也不如自己的家,你看我那儿子,高大威猛,赚钱养家不在话下。你若不嫌弃,就把这当自己家,我们呀,一家人和和睦睦生活,你看怎么样?”

桂枝儿听着专母的话,虽然心内有所准备,却还是听得满脸通红。她只是一根刚入世的桂枝,人间这般露骨的话哪里听过,专母见她这般,又忍不住拉着她手道:“你救了我老婆子一命,这难道不是上天安排好的?”

桂枝儿正要答话,正好专诸端着药从外边进来,两人目光撞上,专诸看到桂枝儿含羞的眼神,心内一荡,手中药洒在手上都不知。还是桂枝儿先反应过来,赶紧拿了袖中绢帕给专诸擦手。

“哎呀,都红了。”桂枝儿心疼看着那红了的手,急道:“可要去看看大夫?生水泡就不好了。”

专诸哪里受过这般待遇,见枝儿眼眶都红了,他赶紧甩了甩手,讷讷笑起来挠着后脑勺道:“枝儿姑娘,我皮糙肉厚的,这点不碍事,你莫担心。”

专母见二人这般情形,心内好不开心,眼神示意专诸趁热打铁,不想那专诸一颗心全在桂枝儿身上,哪里看得到他娘的暗示?无奈之下专母自己开口道:“枝儿姑娘,我儿为人忠厚,又肯吃苦,对我也是极其孝顺,你看是不是?”

这方二人稍稍缓解的气氛在专母的煽动下再一次变得尴尬,桂枝儿脸越发红,专诸也是有些手足无措。然他瞥见桂枝儿的娇羞模样,心内却安定了不少,卖猪肉这么多年,也不是没有女人跟他示好,可那些人他并不放在眼里,只有面对这姑娘,他才有了争取的冲动。这天下这么大,她若出了家门哪里去寻呢?想到这专诸鼓起勇气道:“枝儿姑娘,你要是跟我,我一辈子对你好。”

专诸一句话让桂枝儿心中一动,她抬起头,正迎上专诸那坚定柔情的目光。这还是当初带她回家时眼神凶恶的人吗?桂枝儿匆匆又将头低下,轻轻应了一声:“嗯。”

轻微的一声却像石子投进水里般在专诸心里炸开了水花,他要结婚了?他的娘子是这么温柔漂亮的一个人儿?

为了迎娶桂枝儿,专诸宴请了一条街坊的人,结婚那日好不热闹,人人都说专诸上辈子修了福才讨到这么漂亮的媳妇儿,专诸也不说话,就笑哈哈地挨桌敬酒。

待客人散的差不多,专诸特意拉住他的好友要离,低声问他道:“你可有治疗打呼的方子?”

要离是一名鱼贩子,听到专诸的要求不免诧异,“你喝酒喝糊涂了吧?洞房花烛夜问我这个卖鱼的有没有方子?”

专诸自己也觉得好笑,却还是解释道:“我睡觉打呼,就怕吓着她。”

“得了吧!她要是嫌弃你,直接赶她出门,看她下次还敢不敢。”这要离也是醉了,手舞足蹈开始夸夸其谈:“我家那娘们,我说一绝对不敢说二,我打呼噜,她就得跟着打,为的什么?为的我才是一家之主,兄弟,你可要跟我多学着点,自家娘们,那就是用来使唤的。”

专诸见问不到什么,三言两语将要离打发走了。待所有人走光,专诸开始紧张起来。今日酒不敢喝多,就是怕酒劲上来吓到她,成亲的第一天,他可不希望给她留下不好的印象。

专诸打开房门,床上正坐着盖着盖头的桂枝儿,他深吸了口气,尽量脚步平稳地走到桂枝儿面前掀起盖头。桂枝儿娇羞地抬起头,欲说还休的凝眸让专诸一下看呆了,他讷讷站了许久才发出一声道:“枝儿姑娘,你是我见过最美丽的姑娘。”

枝儿脸更加红了,低头道:“我们已经成亲了,还叫我枝儿姑娘吗?”

“啊……”专诸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摸着后脑勺傻呵呵笑道:“瞧我,话都不会说了。”

两人之间安静了片刻,专诸坐到桂枝儿旁边握住她的手,讷讷喊了一声道:“娘子。”

感受到专诸炙热的温度,桂枝儿心内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这种感觉跟他被责罚时的感觉全然不同,她似乎更加迷恋这种温度。小手回握着专诸粗大的手,桂枝儿回应道:“相公。”

婚后专诸果然收敛了许多,喝酒打架的次数越来越少,纵使偶尔有遇上打架的,桂枝儿喊一声,他立马会停歇下来乖乖回家。认识专诸的人都笑他妻管严,他听到不怒反喜,能屈服于一个女人之下,必能伸展于万夫之上。

结婚一年后,两人迎来了他们爱情的结晶,两人给他取名专毅。专母为此合不拢嘴,整日里跟邻居街坊炫耀自家和睦美满。这日傍晚,桂枝儿刚喂了孩子奶水准备煮饭,门外专诸声音响起道:“枝儿,多备些饭菜,今日有客人。”

“谁来了?”桂枝儿出门迎客,却看到两位陌生公子哥站在门外,这两位公子虽然风尘仆仆衣衫褴褛,身上气度却绝非她平时接触的市井人物。想必是落难的贵族吧。这般想着桂枝儿心内升起同情之心,赶紧随专诸将二位客人迎进家门。

前来的两位客人一人名唤伍子胥,另一人唤公子胜。两人谈吐不俗,尤其是那伍子胥,天上地下皆信手拈来,豪言壮语更是被专诸引为知己。桂枝儿一直在旁边听着三人言语,也不插话,只偶尔给众人添些茶水。

三人聊得夜深,专诸和桂枝儿执意留两人过夜,两人也不推脱,随二人去了客房。

安顿好客人之后专诸同桂枝儿回房休息。刚回到房间桂枝儿便打了个长长的哈欠,专诸心疼道:“你身子还没养好,何必一直陪着我们?”

桂枝儿幸福地笑起来,她很少看他这般开心放纵,也不知原来他胸中原来藏着大志,“今日相公表现不像屠夫,我想多看几眼。”

“哦?”专诸不解,低头看桂枝儿道:“那像什么?”

“侠士。”桂枝儿一句话撞进专诸胸中,胸中激荡的豪情瞬间化为点点柔情,他果然没有娶错人。猛地将桂枝儿抱起,桂枝儿惊呼一声,赶紧搂住专诸喊了一声道:“相公……”

“我等不了了。”专诸将桂枝儿放到床上,又将帘帐放下,房中一时春色满溢。

两位客人在家中呆了几日就走了,家中又恢复了平静。但是桂枝儿发觉,专诸活得越来越像一个侠士:他每天必然先去澡堂洗的干干净净,将杀猪卖猪时穿的衣服换下再回家。他每天给孩子编玩具逗孩子开心,有时候还会带几样小饰品给桂枝儿。他现在也显少打架,偶尔几次也是路见不平。大家都说专诸家里门外活成了两个人,桂枝儿对他却是越来越爱,她的夫君,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呀。

平静和睦的生活又维持了几年,直到有一天,专诸引为知己的伍子胥再次上门拜访。那天桂枝儿买菜回来,专诸告知她他们要搬家了。桂枝儿不知道两人聊了什么,可是她看得出来,这个叫伍子胥的人能够改变专诸的一生,成就他的侠士梦。

专诸带着家人来到了吴国,成了公子光的宾客。来到吴国的这段时间,专诸早出晚归,桂枝儿几乎见不到他的身影。虽然知道专诸是为了报答公子光的恩德,也是为了实现他的抱负,可是生活少了他的陪伴,桂枝儿依然觉得寂寞。

这日桂枝儿睡得迷迷糊糊感觉有人在床边,睁眼正看到许久没有见上一面的专诸。

“吵到你了?”专诸替桂枝儿将脸上发丝拂开,桂枝儿怔怔看着眼前人,他又变了不少:原本那有些粗糙的皮肤白皙了不少,那五官也更加清晰明朗了,甚至连爱她,都爱得温柔了不少,他还是她第一眼见到的那个人吗?桂枝儿握住专诸的手,幸好他的手依旧这般炙热。

“相公可是有事?”

专诸点点头道:“我准备去太湖学习烧鱼之术,可能需要很长时间。”

专诸说完房间陷入了沉默,只有桂枝儿握着专诸的手越发紧。良久桂枝儿握着专诸的手缓缓松开,她轻声道:“你好生去,家中自有我照顾。”

专诸眼里瞬间又多了其他的感情,愧疚,感激以及不舍。桂枝儿起身拥抱她的相公,假意轻松道:“早去早回。”

“一定。”专诸紧紧搂着桂枝儿,桂枝儿一颗泪无声滑落:你有你的大义,而我的大义,就是成全你的大义。

专诸去太湖学习烧鱼过了两年染上了风寒,公子光请了许多大夫都没有治好。桂枝儿和专母都很着急,于是商量让桂枝儿前往太湖照顾专诸。

桂枝儿到达太湖时正是大雪纷飞的时节,踏着厚厚的积雪到达专诸居住的茅草屋时已是傍晚,周围一片寂静,整个茅草屋好像跟大雪融为了一体。桂枝儿轻轻推开门,里面暖气扑面而来,随着暖气传来的还有一个虚弱的声音:“谁呀?”

桂枝儿听到这声音鼻子一酸,他嗓门一向洪亮,是病重到什么程度才会这么虚弱?桂枝儿强压着泪水踏进门,三两步走到床边唤了一声:“相公。”

听到来人声音,床榻上躺着的人立即睁开眼挣扎着起来,桂枝儿见状急忙按住他,叮嘱道:“你别起来,再着凉可不好了。”

专诸凝神盯着许久未见的妻子,突然间将她搂进被窝,紧紧环着她道:“天寒地冻的,过来做什么呢?”

害怕自己身上的寒气侵入专诸身体,桂枝儿挣扎着想要远离专诸,不想专诸搂得紧,她试了几次都不成功,不得已她只好道:“相公,你放开我罢!病情加重就不好了。”

专诸不说话,只头埋在桂枝儿头发里越搂越紧,桂枝儿也不再说话,静静回搂着专诸。茅草屋中除了彼此心跳,再听不见其他声音。

两年的烧鱼让专诸的面相改变不少,他更加深沉,说话也变得低沉钢稳。虽然生病让他气色看着极差,可是桂枝儿能感觉到他胸中抱负不减反增。

“相公,你这病大夫怎么说?”

专诸看了这么久病不见好,如今对大夫已经不再信任,轻描淡写道:“你不必担心,这病没几天准好。”

桂枝儿低头沉思,她来时听车夫说起,这附近许多人都得了这病,大夫说是风寒,开的方子却一点不见效。这究竟是为什么?专诸压抑的咳嗽将桂枝儿从沉思中拉回现实,她赶紧要帮专诸拍后背,手却被专诸推开了。

“我不碍事。”专诸咳嗽声停下后将被子掀开要下地,桂枝儿赶紧制止道:“相公,要做什么吩咐我一声就是,快些回床上躺着。”

“不过小小的风寒,不用大惊小怪。”专诸走到窗边推开窗,外边大雪已经停了,如今飘着细细的白雪。专诸显然很是高兴,扭过头对正拿着衣服要给他披上的桂枝儿道:“枝儿,我为你烧鱼吧?”

桂枝儿一愣,这天寒地冻的,到哪里抓鱼?看出来桂枝儿的疑惑,专诸拿过桂枝儿手上的大衣,又给她披了一件斗篷道:“我将一些鱼冻在一个水坑中,此时烤来味道必定鲜美,走。”

专诸拉着桂枝儿一路往外走,细细的白雪飘在两人头上身上,美得好像一副画。

“相公。”

“嗯?”专诸侧过头看桂枝儿,桂枝儿甜甜笑起来,摇摇头道:“就是想叫叫你。”

专诸一下看呆了,两年时间没见,他都忘了这个日思夜想的人儿究竟有多美。手抚上桂枝儿的脸,专诸刚要吻下去,胸腔一股气流冲出,专诸急忙侧头咳嗽。

“相公!?”桂枝儿急忙给专诸拍后背,心疼道:“我们回去了,改日再吃鱼好不好?”

“不碍事。”专诸停下咳嗽安慰桂枝儿道:“你来,我这病就好的七七八八了。”说完也不管桂枝儿怎么劝,拉着她来了太湖边上的一个亭子旁。

“你去亭子坐着,我把鱼挖出来。”

“我陪着你。”桂枝儿站在专诸身旁,专诸也不多劝,脱了大衣立即动手凿鱼。专诸力气极大,不过片刻功夫已经凿到两条鱼,干了活脸上也多了些气色。桂枝儿看在眼里心内稍稍安心:也许活动活动身子真的就好了。

烧好鱼专诸将鱼骨挑开后将肉递给桂枝儿,满脸期待道:“试试?”

桂枝儿夹了一筷子鱼肉送进嘴里,立时感觉到一股鲜美流遍全身,口中味蕾好像要炸开了一样,让人吃了第一口就想吃第二口。

“好好吃。”桂枝儿连连赞叹,专诸见她这般爱吃,心情甚是愉悦,宠溺看着她道:“待事情结束之后,我烧一辈子鱼给你吃。”

一句话让桂枝儿停下了手中筷子,低着头眼泪接二连三落了下来。专诸哪里曾见桂枝儿哭过,心神一下全乱了,慌张道:“枝儿,是不是我说错话了,我向来嘴笨,你别哭……别哭……”

桂枝儿擦了擦泪,抬头道:“我就是想你。”

专诸眼圈刹那红了,一把将桂枝儿搂在怀里,他又何尝不想她?今日她来,他真不知有多开心。只是大义面前,他需要暂时将儿女私情放在一边,“枝儿,在这呆久些,多陪我些时日,可好?”

“嗯。”

湖边烧鱼那日过后,专诸病情并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重,到后来他甚至开始高烧不退,哪个大夫看了都没用。桂枝儿每日着急得睡不着觉,于是自己找来医术翻看,期待能够找到救治夫君的方子。一天她熬夜看书,恰好瞥见神农氏尝百草的典故,心内一动,母亲曾说过她身体蕴含着极大的生命能量,她身体的能量说不定能够救她相公。

事不宜迟,第二天桂枝儿从药铺买了一剂风寒药方,熬好药时将手指划破,滴了几滴血进去。桂枝儿将药一点一点喂给已经陷入昏迷的专诸,第二天专诸的高烧奇迹般退了,桂枝儿见有效,第二天依旧滴了几滴血到药里面,她的血极其有效,风寒几个月不见好的专诸吃了两剂药已经完全好了。

专诸病好了决定带桂枝儿四处逛逛,逛街时人们看到专诸皆上前询问他是如何将病治好的。专诸其实自己也纳闷,实话实说道:“我也不晓得,我喝了几个月药都没好,可是我娘子煲了几剂药给我我就好透了。”

“专诸夫人,您是不是有什么灵丹妙药?”众人纷纷聚拢在桂枝儿身旁请求道:“我们这里许多人都得了这病,怎么也不见好,好些人救不了走了。你可用了什么药?告诉我们一声,若能救活大家,你就是神仙下凡了。”

桂枝儿一下犯难了,她若实话实说,一定会被人当成妖怪吧?可是不说,很多人会就此丧命,这她又如何忍心?

思来想去,桂枝儿开口道:“可能是我用的水不同吧?我家屋子不远有一眼泉水,我用那里的水熬的药。”

众人千恩万谢离去,之后的逛街桂枝儿一直无精打采,专诸以为她身体不适,便道:“枝儿,你可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桂枝儿摇摇头温柔笑道:“就是有些乏了。”

专诸挠了挠头,骂了自己一句道:“瞧我这脑袋,我生病时你可累坏了,我还带着你乱跑。”

说完不由分说要背桂枝儿回家,桂枝儿害羞,怎么也不肯,专诸干脆直接将她抱起。桂枝儿不敢在街上挣扎,只好羞红着脸将头埋在专诸怀中。

为了治好附近百姓的风寒,桂枝儿隔几日就会到泉眼旁放血。她的血有奇效,附近百姓喝了这里打的水果然风寒都渐渐好了。然而接连不断地放血,她脸色越来越差,两个月后,她晕倒在专诸身旁。

“枝儿,你醒了?”在床边寸步不离的专诸看到桂枝儿睁眼松了口气,“你可吓坏我了,赶紧喝些汤,日后我每天给你煲鸡汤。”

桂枝儿撑起身来,看着她的男人前前后后为她忙,暖暖的幸福感从她心里弥漫出来。附近百姓的风寒都好得差不多了,再放几次血也该停了,他是要做大事的人,可不能让他再操心了。

这一次桂枝儿趁着专诸忙,又偷偷去了泉眼,趁着没人划破手指把手放进泉水里面。却殊不知专诸跟在她身后,将她一举一动都看在了眼里。

枝儿的血可以治疗风寒?她究竟是何来历?专诸细细想着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心中谜团渐渐理清。难怪她来了以后他的病就好了,难怪她这几个月越来越虚弱,她一直在拿命救人呀!这个傻丫头,要想办法阻止她才行。

专诸正欲偷偷离开,转头却看到一个老者也之乎在不远处看着他。他吓了一跳,此人该不会看到枝儿所作所为了吧?他正欲问,不想那老者先开了口道:“看到这事,你不好奇她是什么东西?”

专诸佯装不知老者所言,冷静道:“老人家,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想必你是眼花了。”

“她眼光倒是不错。”老者的声音飘渺远古,若不是他就站在眼前,专诸一定觉得这声音是天边传来的。看这老者好像认识桂枝儿,专诸开口道:“你认识枝儿?”

“不知这是幸还是不幸。”每一种花草在世间存在一定时间后都会出现一个掌管者,这个掌管者苏醒后需要经历世事完成大劫力量才会苏醒,才能召唤并统领沉睡下去的同伴。然而并非所有掌管者都能度过劫难,失败者所属的所有植物都会跟着一起灭亡,为了逃避灭顶之灾,每种花草都会未雨绸缪,以各种各样的方式帮助掌管者度过大劫。

“年轻人,她是桂树未来的掌管者,你若真为她好,当离开她。”

专诸没有说话,他在仔细思量眼前老者的话。若是以前有人跟他说这番话,他一定以为此人疯了,可是如今他不能不把这话当真。

“我会想办法不让她来放血,但不会离开她。”

“我没有时间给你解释,她未来是可成仙的,你不要耽搁了她。”老者说完就消失了,就在她消失之后,桂枝儿找来了,看到专诸她显然有些慌乱,问道:“怎么到这来了?”

专诸好似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温柔握住桂枝儿手道:“我回去见你不在,来找找,回家吧。”

两人刚回到家,公子光便命人接走了专诸。此时楚国断了吴国军队的后路,国内力量空虚,公子光跟专诸皆以为刺杀吴王僚的时机已经成熟,于是共同筹划之后各自开始准备。

回家路上专诸陷入了沉思,此次刺杀他抱着必死的决心,老娘跟孩子都已经托付给公子光照顾,他很是放心,可是枝儿呢?她若知道他的打算,必定会随他而去。她是可成仙的,他不能让她陪他一起死。专诸头靠在马车梁上,心剧痛难忍,为了心中大义,他可以眉头不皱一下将命献出去,可是要他去伤枝儿的心,那比要他千次万次性命还要难受。

桂枝儿决定最后再放一次血,放了之后好好养身子,待专诸的大业完成后同他一起长长久久呆在一起,再多生几个孩子。这天她刚划破手指伸进水里,后边立即传来专诸的声音:“你在做什么?”

“相公!?”桂枝儿迅速将手从水里抽出藏在身后,脸色刷白,支支吾吾道:“我……我手脏了……”

“休要狡辩,你当我瞎了吗?”专诸大踏步走到桂枝儿面前,恶狠狠看着她道:“想不到我竟跟一个怪物生活了这么久时间,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不是的,相公。”桂枝儿扑到专诸脚下哭道:“你听我解释!”

“不要碰我。”专诸后退几步,桂枝儿立即倒在地上,专诸放在背后的手已经被他握得关节泛白,他深吸了口气决绝道:“若让他人知道我的妻子不是人类,我会身败名裂,再不能成侠士。念我们夫妻一场,我不杀你,今日休书一封,你好自为之吧!”

专诸一封休书递给桂枝儿后转身要走,桂枝儿哭喊着抓住他的脚,声泪俱下道:“相公,我不信,我不信你这么狠心,求你别不要我,求你……”

桂枝儿撕心裂肺的哀求让专诸肝肠寸断,他只觉得整个人像是要被撕裂般疼痛。不能停留,否则定会露出破绽。专诸强压着心内疼痛,再次甩开桂枝儿,语气冰冷道:“你不要成为我跟毅儿前程的污点。”

专诸大踏步离开,身后桂枝儿听到这句之后不再哭闹。只面无表情趴在原地,一动不动,好似一具死尸般令人哀伤。

桂枝儿在原地趴了三天三夜之后离开了人类的土地回到了她母亲的身边,日日以泪洗面。不该来的,当初她就不该接触人类,不该贪恋那人的温暖去接触稍纵即逝的幸福。

“孩子。”一位老人出现在桂枝儿身旁,“人间七情是成仙必经之路,你以后的路还长,要看开一些才是。”

“成仙?”桂枝儿看着眼前老者,心内醍醐灌顶——她是掌管者。所以她才跟其他兄弟姐妹不一样是吗?

“老人家,你告诉我,为什么成仙这么痛?”

“时间会治愈一切,你会恢复过来的。”老者摸了摸桂枝儿的头,“待你成仙之日,你家族所有植物都会醒来为你祝贺,到时候你就会忘记人间经历的一切。”

老者说完消失了,只剩桂枝儿一个靠着她母亲枝干,她并没有丝毫开心,她的心,依旧在痛。

桂枝儿在母亲身旁呆了一个月,和专诸恩爱的时光却怎么也挥之不去,她最最遗憾的,就是没有看到他成为一个真正的侠士。也许该回去看看?桂枝儿心内萌生这个想法后立即将它打消,他说过不要再看到她。可是自从这个想法产生后她想见他的渴望越来越浓,也许看他完成心愿之后开心快乐她也就会放心成仙了?偷偷回去不让他知道,再偷偷回来就好了?打定主意的桂枝儿立即启程往那个让她日思夜想的人身边赶。

桂枝儿回到太湖旁的小屋时小屋已经人去楼空,家具都有被破坏的痕迹。桂枝儿担心专诸遭遇不测,四处寻找时看到房内一面墙上刻有字。走过去一看,眼泪刹那决堤般流下来,那面墙角,密密麻麻全部只有两个字:枝儿。

他没有一刻忘记过她,她就知道,他不会这么绝情。可是他为何要对她说那些话?桂枝儿心内恐惧越来越深,不会的,不会是她想的那样。

桂枝儿疯了一样冲向公子光的府邸,公子光此时正在设宴招待吴王僚,吴王重兵从王宫排到公子光府邸,桂枝儿还没到门口就被拦住了。

迅速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桂枝儿化作原形求鸟儿将她带到公子光府邸,天空中她正看到她的夫君端着一盘鱼献给吴王僚,吴王僚被鱼香味吸引,就在鱼端到吴王僚面前时专诸突然间掰开鱼,取出里面的短刀刺向吴王僚。

吴王僚当场就死了,迅速反应过来的侍卫的兵器也立即刺向了专诸。已经到了地下的桂枝儿大喊一声:“不!?”

一片胡混乱中只有那即将死去的专诸听到了这个撕心裂肺的声音,他慌忙转过头,他确实渴望临死前能再见她一面,可是枝儿,你不该来这呀!专诸带血的嘴里吐出三个字轰然倒地,纷扰的外界似乎被阻隔,那声音真真切切传到桂枝儿耳中,他说:“忘了我。”

“相公!?相公……”桂枝儿飞奔到专诸跟前用尽全身力气要按住他身体几个窟窿流出的血,然而专诸已经断气,纵使她如今能够成仙,也无力回天了。

“专诸夫人,专诸是个侠士,请让他无牵无挂离开。”结束了这场宴会的公子光站在桂枝儿身旁,劝道:“专诸崇拜太伯,希望我将他葬在他的坟旁,我定会给专诸一个庄重的葬礼。”

桂枝儿半身沾了血的身子转向公子光跪拜下来磕了一个响头道:“民妇谢过公子。”接着她站起踉踉跄跄走出了大门,消失在了公子光的视线中。

桂枝儿又回到了太湖旁专诸烧鱼的亭子里。她依然记得,他说过事情结束后他会为她烧一辈子鱼。许下承诺的人不在了,记着承诺的人念念不忘,这难道不是世间最让人心碎的事情吗?

“孩子,我来劝你放下。”老人家再次出现在桂枝儿眼前,桂枝儿眼神哀凄绝望看着眼前老人,突然抓住他道:“老人家,你是仙吧?我求你救救他。”

老者摇了摇头,叹道:“生命轮回乃天命,没有人可以违背。”

“既然如此,我成仙又有何用?与其一人孤单永生,不如随他去阴曹地府经历轮回。”

“你可想好?为了他你要舍弃整个种族吗?”老人家显然对于眼前姑娘很是看重,他窥视了一番天机后道:“专诸舍弃性命推动了人类历史的发展,他将名留青史,你为何不像他一般为这个世界贡献一份你的力量?”

桂枝儿呆呆看着老者,她是侠士的夫人,怎可为了一己私欲害了她所有兄弟姐妹?可是心里那个人,她又如何放得下?

“我会唤醒大家的。”桂枝儿站起身往太湖走去,老者以为她想通了,正欲离开,不想听到剑出鞘的声音。回头时看到桂枝儿胸口鲜血喷涌,“扑通”一声掉进了太湖。

“糟糕!?”老者跑到桂枝儿投湖的地方,只见慢慢沉入太湖深处的桂枝儿胸口流出的血长成了一颗桂树,桂树的枝干向着太湖各处蔓延,水下血树几乎有一座大山高大时桂枝儿把它从心口拔了出来,用尽最后力量道:“太湖的水,把我的生命力带给我的兄弟姐妹吧!”

太湖水瞬间骚动起来,奔涌的河水带着血树的力量唤醒了每一处的桂树,那天人们看到,春意盎然的时节,有一种树叶子变黄了,风一吹漫天都是,所有桂树都在哀悼他们的掌管者。老者看着漫天飘零的落叶掉落在太湖中,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至今为止他不知度了多少掌管者,却是第一次遇见今日这种情况。

“安心去吧!专诸改变了历史,而你带来的生机将造福更多人类。”

(专诸:四大刺客之一,春秋吴国人。)

(桂枝:樟科肉桂的干燥嫩枝,性温,发汗解肌,温经通阳,用于风寒感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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