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相见恨晚
薛奇对舞蹈社的要求是宁缺毋滥，这次破格多收了2名学生，老师们都很感到意外，对这两个女孩也是另眼相看。“大家今天辛苦了。舞蹈社的训练从下周正式开始，咱们社团的训练是很严格的，每周5天，如果遇到比赛，还可能要连续训练，甚至加班加点，大家做好心理准备。”李老师跟大家介绍着舞蹈社的情况。薛奇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给各位介绍一下舞蹈社的学姐们，这位是……”李老师依次介绍着，“好，那今天大家都辛苦了。拾好东西就可以回去了。”
5个入选的学生有4个女生，除了笑月和宁语外，还有初试时的应巧儿和徐欣。只有一个男生，是化学系的风扬。大家高兴地相互认识着。
“风扬，好像就你一个男生耶。”应巧儿打趣说。
“好像还真是，我刚才看也都是学姐，不知道是不是有学长没来。”风扬不好意思的抓抓头，“以后还请大家多多指教。”
“咱们都是新生，是互相帮助。”徐欣开心地说。
“林笑月，你也真是厉害，居然敢跟大名鼎鼎的薛奇对上。我虽然是男生，也没有你勇敢。”
“嗯，太佩服你了。”
话茬突然转到笑月身上，弄得笑月有些不知所措。
“先走了，祝你好运。”还没等笑月回过神，大家就纷纷离开了。笑月摇摇头，也不愿多想，继续收拾自己的东西。
“谢谢。”
笑月一惊，抬头看竟是宁语站在身边。
“为什么？”笑月很疑惑。
“没什么，反正，谢了。”宁语没有解释，转身离开。宁语觉得，不管初衷如何，笑月毕竟是为自己争取了进入舞蹈社的机会，想感谢一下她，谁知这个神经大条的小姑娘居然不知道为什么。不善言辞的宁语也不愿多解释，只得离开。
“雷肖！”笑月突然出现想吓唬雷肖一下。
“唉呀妈呀，吓死我了。”雷肖拍拍自己的胸脯，装作被吓坏的样子。
两个认识了一天的小伙伴意外的默契。
“小林子，你今天跳的不错啊。”雷肖挎过笑月的脖子，细着嗓子开玩笑。
“谢皇上夸奖。”笑月也细着嗓子回应。
“说真的，你真跳的挺好的。我虽然不懂这文绉绉的东西，但是我看台下那帮人都看傻了。”雷肖正经起来。
“哪有那么夸张。”
“真的……”俩人一路聊一路走，好像有说不完的话题。
“你一会儿去哪儿？”眼看着要走到校门口了，雷肖丝毫没有分别的意思，笑月不禁问了下。
“你去哪儿？”雷肖反问。
“那要不？去我家？”笑月试探着问。“只是我家很小，不知道……”
“好呀好呀。”雷肖打断了笑月的话。“本小姐啊，就是时间多得很，没事儿去民间视察视察，也算是功德一件嘛。”
“得嘞。”笑月笑着应和了一下。俩人便一同朝弄堂深处走去。
“这就是我家了，这边住的是刘阿姨，他老公和儿子都经常不在；这边是李奶奶和张大伯。”笑月一边介绍，一边往里走。
雷肖虽说不比其他大家闺秀那样娇生惯养，但第一次来到这样的大杂院不免还是充满了好奇。她张着两只大眼睛到处看，院子里的小盆栽，光秃秃的水龙头，屋门前的纱帘，雷肖都得去摸一摸才罢休。笑月看着雷肖无奈地笑笑，拉着她赶紧进到屋里。
“妈，我回来了。”笑月喊着。
“月儿回来啦。”席音急忙从屋里走出来。“这位是？”
“阿姨，您是笑月的妈妈啊，长得实在是太漂亮了、太年轻了，要是走在路上，估计认为您是笑月的姐姐呢。”雷肖嘴上像抹了蜜，机关枪似的说了一大串。“阿姨您好，我和林笑月同学念同一所大学，我叫雷肖。”
“妈，她是我今天早上刚认识的学姐，企管系二年级的，人很好的，今天还去给我加油了呢。”笑月补充道。
“哦，那快请进，别站在这儿说话了。家里地方小，你别介意啊。”席音赶紧招呼着两个孩子进屋。
“阿姨，瞧您说的，这小有小的好处，温馨。”雷肖也不见外。
“那我先去忙，你们聊。”席音转身去了厨房。
“妈，晚上雷肖在家里吃饭。”笑月一边应和妈妈，一边推着雷肖往屋里走。“来，这是我的小屋，请进。”
笑月的闺房只容得下一张床和一个书桌，收拾的十分整洁。床边是一扇明窗，窗台上放了一个小小的跳舞娃娃。屋子里没有什么多余的地方，墙上打了些隔断用来放东西，衣服也很少，都整齐的挂在衣架上，书桌上满满堆着关于舞蹈的书籍。
“你还真是喜欢跳舞啊。”雷肖随意翻着书。
“嗯，从小就喜欢。你呢，你平常都做些什么呢？”
“我啊，呵呵，我也练武。”雷肖随即比划了一下。“我家里是开道馆的，我爸是个武痴，除了打拳，什么都不会。我呢，被我爸逼着，就这方面擅长些。”
“那我们俩个，岂不都是舞（武）者。”
“对啊，不过，练武真的很苦的，你看我这手。”雷肖给笑月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茧子。“而且太彪悍了，男生一般都不喜欢。”
“舞蹈也很苦好不。给你看看我的脚。”笑月脱下袜子。
“天哪，我还真是没有想到。”雷肖看着笑月有些变形的脚趾。
“古典芭蕾是这样的。”笑月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至于这彪悍呢……”
“怎么样……”
“确实少了点女人味儿。”笑月调皮地说。
“嘿，找打。”雷肖比了个打人的姿势，笑月用抱枕挡住自己。
“好了，不闹了。你知道么，小时候，光练这个站就得用上好久。”
“嗯，我也是，马步一扎就是一下午。”
两个女生一个练舞蹈，一个练空手道，虽然一文一武，但是练习基本功的过程是一样的枯燥和苦累，一时间产生了很多共鸣。
“快来吃饭吧。”席音催促着。
“哇塞，这么多好吃的。”雷肖看着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你也太夸张了吧。”笑月拿起筷子。“不过我妈做饭真心好吃。”
“哪儿有这么夸自己妈妈的。快吃吧，都是家常饭。”席音招呼着雷肖。
“嗯，家常的才好吃，我平常都吃外卖。”雷肖大口大口的吃，边往嘴里塞东西边说着好吃。席音和笑月相互看看，突然觉得雷肖潇洒的外表下，有着一颗渴望温暖的内心。
“你爸爸妈妈呢？”席音忍不住问了。
“我爸是个武痴，成天要不就是训练他那帮学生，要不就是自己钻研，顾不上我。”雷肖鼓着腮帮子咀嚼着。突然闪现了一丝怕别人担心的念头，“也挺好的，我想干嘛干嘛，自由。”雷肖龇着牙笑了笑。
“那你妈妈呢？刚才也没听你说。”笑月也忍不住了。
“我一出生，我妈就去世了，我家里就我和我爸。”雷肖装作不经意，眼神却略过了这对母子。“这菜真好吃，太好吃了。”
席音和笑月也不愿深究别人的家事，转移了话题。突然有人从门外进来。笑月一回头：“爸，来吃饭啊，今天有客人。”
林毅头也没抬，拎着酒瓶回屋了。
“你爸爸……”雷肖愣了一下，她觉得笑月这么好的性格，家庭应该是极其和睦温暖的。
笑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摇了摇头。
“没事，我们吃。”席音招呼着。
一顿饭下来，席音甚是喜欢雷肖这个孩子。她喜欢雷肖大大方方的性格，更心疼她这么小小年纪就没有母亲的疼爱。
“阿姨，我吃饱了，帮你刷碗吧。”雷肖拍拍自己的肚子，又撸起袖子。
“不用，阿姨也没有别的事情。”
“妈，天也不早了，我送雷肖先回去吧。”
“不用送，我这么彪悍，谁敢近身。”雷肖说着又“唰唰”地比划了两下。三个人都被逗笑了。
笑月把雷肖送到弄堂口，回到家，席音已经收拾好了。“月儿，今天复试通过了？”
回来之后光顾着聊天了，居然忘了通报此等大事。“嗯，对，通过了！”笑月洋溢着欢快的笑容。
席音转身拿了个东西递给笑月，“给，这是妈妈给你买的礼物。”
笑月接过来，兴奋地打开包装——一双崭新精巧的芭蕾舞舞鞋。“太棒了，妈妈，我爱你。”笑月腾地抱着妈妈亲了一口，但马上又安静下来。“可是，这个很贵吧。”
“放心吧，要不了多少钱。虽然现代舞可能用不上，但是妈想，你那么喜欢古典芭蕾，总会需要的。”席音把笑月的头发缕好。
“谢谢妈妈。”笑月看着母亲那原本纤细如玉的手指，如今已经长满老茧，眼睛里闪过些许泪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