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妇人。
我是她的第三个孩子,她生我时,已是中年。
直到我七八岁的时候,周围都还是有好多人想把我领养走,是她,坚持着把我放在她的身边来养。
我两岁之前瘦的不成人样,许多人都跟她说,我会养不活的,她偏不信,我对于她来说,是生命的一个延续,是她怀胎十月得来的,她不期望任何人把我领养走。
我出生后第二年,家里唯一的男孩,我的亲弟弟降生,她坐月子的时候,我几乎把她的好伙食都吃了个遍。
那一年后,我成了个圆润的小姑娘。
我与她,在很长的时间里,几乎都呈现了水火不容的情况。那时候,年少无知的我,在叛逆的年纪里,总是滋生出许多的不愉快来。
四年级的一个暑假,我在老家的打谷场上大声顶撞了她,被家里的老二狠狠的扇了一巴掌。那一巴掌,算是彻底扇醒了我长久的叛逆。自此,我对她,保持了百分百的尊敬。
高三那年,她突然生病,病的差点就去了,村里的邻居打电话到我当时的学校叫我赶紧回家一趟,我回去的时候,她躺在床上,脸色白的仿佛一张干净的纸。几乎在那一刹间,我心里痛的要命,原来死神可以离一个人那么近,她当时的样子,真的让我分分钟都怕失去她。
去年九月,出街帮老二拿东西的她,在回来的途中被车撞倒,身上许多地方受了重伤,她住院,相对比较闲的我,第一时间赶去身边照顾她。
自此,她说,我是对她最好的人,因为两次关键时刻,都是我在她的身边。
她给了我生命,在我过往三十几年的年岁里,她毫无怨言,尽心尽力给我想要的一切关怀与温暖。
而我对于她,哪怕是一点点的好,她都会感激万分。那种思想,跟现在千千万万的父母是一样。
前几天,我在外旅行的时候,她打电话来,问我最近想要吃什么。原来是一个老乡回家了。
几天后,我见到了她捎下来的东西,整整几麻袋。菜椒,南瓜,豆角干,萝卜干等等,这个季节有的没有的,她几乎都带下来了。
还有要去山上挖的竹笋,那竹笋之前回老家的时候我吃过,说觉得很好吃,没有想到,这次她就带了那么多下来。
这些年,她几乎用一种特殊的方式,照顾我挑剔的胃。
她心疼我有严重的牙周病,不能吃酸,辣,或者刺激性的食物,所以每次看到旁人可以肆无忌惮的吃这些食物的时候,她的眼神里往往流露出无限的羡慕与心疼。
她羡慕别人可以这样,却又心疼我不能这样。
她对我的好,她对我的爱,无关回报,无关其他,仅仅出于她爱我。
那个我叫妈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