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幸运，生长在这样一个南方岛屿，春夏秋冬，日日夜夜，与绿树鲜花呼吸与共——舒婷
文/凤歌笑孔丘
缘起厦门
选择与老家一衣带水的厦门，对我来说是顺理成章的事。
看白鹭纷飞，享天人相谐——厦门，以其宜人的气候、“城在海上，海在城中”的特色风光及优雅洁净的环境，吸引了大批白鹭栖息，故得名鹭岛。
我三岁时便随父母第一次造访这里，而后年年到南普陀寺礼佛。而早年以一首《致橡树》声名鹊起的本土朦胧派女诗人舒婷，她那些散发着生活气息和多情的文字，让学生时代的我对其笔下诗意的栖居方式早已心生向往。
所以没有半点意外地，毕业后我在这里已工作生活了十几年，接着安了家，很自然地把这里当成第二故乡，把自己当成半个厦门人。
舒婷在鼓浪屿的那个家，一所快有百年历史的红房子，如今成为有文青情结的游客热衷于探访的景点，这算是甜蜜的苦恼吧。我从不敢去打扰诗人，但日光岩下的三角梅、墙角的大榕树、早潮过后似开满白蔷薇的沙滩，却成了心灵里故乡最美的样子。
暖心的厦门郎
别误会，“厦门郎”并非单指厦门男人，而是“厦门人”的闽南读法。如果要给这里的人设置一个集体性格，脑海里闪过的竟都是褒义词，温暖、包容、友好……
前阵子，《极限挑战第二季》播出了在厦门录制的节目，孙红雷、黄磊等明星乔装打扮，在隐藏摄影机下与毫不知情的街头市民互动，于是出现了让观众非常暖心甚至泪目的一幕幕。特别是孙红雷扮演的收空瓶老头，在公交车站佯装摔倒时、很多人不约而同冲过去扶他的镜头，相信全国观众都和我一起默默点赞了。
作为一个外来人口多于本地人口的城市，土生土长的厦门人，几乎没有什么排外情绪，而是伸开温润的怀抱迎接慕名而来的每一个人。对此舒婷在其作品《我的厦门》中有举例可佐证，“厦门人不排外，有时候表现得太过分。情愿让自家的闽南话萎缩，连卖菜的大妈都操一口半生不熟的普通话，新移民完全没有语言障碍，如鱼得水”。
他们同时也是安逸可乐的。在这里的大街小巷，你会看到厦门人常在门口摆出一张小茶桌，茶具茶配俱全，悠悠喝上几盏，感觉时光都放慢了步子。有人经过，一句热情的“来呷茶（来喝茶）”，就顺其自然打开了亲切的话匣子。
其实在舒婷的身上，“厦门郎”的人格魅力亦可见一斑。作为声名在外的诗人，她说最大的幸运是“做一个海边人，在亲爱的故乡厦门”。她绝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只顾舞文弄字的女子，而是几十年如一日挎个菜篮子赶鱼市抢新鲜海味、为家人洗手做羹汤的务实主妇，很少在公众前露面，偶尔出席与诗歌相关的活动也总是以极为低调的姿态出现。
盛名之下，始终淡泊本真，把人间烟火过得诗意画意，难怪席慕蓉都说“舒婷与鼓浪屿是完美的组合”。曾有多次移居海外机会的舒婷，坚守在台风一来就可能进水停电的沧桑老屋里，始终放不下的是她“厦门郎”的身份，流露出的又何尝不是一片至真至纯的乡土情。
好呷的鹭岛美食
没错，“好呷”就是“好吃”的闽南读法。舒婷说老“厦门郎”大多都是识货懂吃的人，那就来看看他们究竟吃的是什么名堂。
似乎每个地方都有属于自己的一碗特色面，那么沙茶面作为厦门第一面应是当仁不让了。滋味浓郁、咸鲜香辣、辅料丰盛的沙茶面，足以满足老厦门人的胃，但有些外地朋友的舌头却是消受不了的，可能是从南洋流传过来的沙茶口味偏个性些。即便如此，名满鹭岛的乌糖沙茶面每天依然排着长龙，依然每天只营业半天就打烊，隐士大牌风范十足。
可是，我连排队等一碗面的耐心也没有耶，也不建议去挤中山路人满为患的黄则和或鼓浪屿龙头路分不清真伪的鱼丸店，不如和知根知底的本地人一起，到隔一条街的吴再添或者美食荟萃的八市，从容吃遍各种地道风味，花生汤、土笋冻、蚵仔煎、油葱稞……五花八门，正宗好料。
当然还有可以带走的美食，特别推荐阿吉仔家的馅饼，同样是一家几十年排队风景从未间断的老饼铺，古早味的手工绿豆馅饼深得人心，稍晚点去的话，手慢者无，只能抱憾而归。
其实一趟浅尝辄止的旅游，要真正深谙一个城市的味道和它背后的真谛，其实还是比较困难的。就好像舒婷在她笔下调侃的那样，“鼓浪屿游客天天爆满，餐馆做的菜都是一次性消费，粗糙快捷，且价格可疑，不能代表厦门风味”。
更何况，厦门人有不少自我陶醉却让外地朋友觉得不可思议的美食吃法，譬如芒果和荔枝蘸酱吃，相当奇葩；再有“海鲜酱油水”的做法，仅简简单单一味酱油，居然就能烹调出本港海味令人欲罢不能的鲜美。
所以，鹭岛美食是否真的“好呷”，还有赖于启程前多做些功课，旅途中少一些跟风，尽量放慢步伐，和厦门人一个步调，再去细细品味舒婷“阔别两三天，一闻酱油水汆野生小杂鱼的香味，几乎落泪了”的那种百味杂陈。
水水的鹭岛风光
“水”，闽南语漂亮的意思，可用来形容一切美的事物。厦门的四季并不分明，但山海旖旎的四时风光不知秒杀了多少往来过客，连我这个长住于此的人，“一日不见兮”，亦思之如狂。
个人比较喜欢五六月的厦门，满城如火如荼的凤凰花，在绿树掩映下美的不像话。这个季节适合来厦门大学转一转，当年鲁迅先生在这里完成了《朝花夕拾》以及跟许广平之间深情款款的《两地书》，如今芙蓉湖畔一树红花下的青涩学子，芙蓉隧道里趣味横生的涂鸦作品，依然是360度无死角的美好。据说若干年前天后王菲放弃了厦门大学生物系的一纸录取通知书，真是替她几分遗憾呢。
厦门的夜景是很水的，特别是当你的晚班机即将登鹭时，记得俯下眼睛看看，它像茫茫黑夜中突然跃入眼帘的一颗璀璨明珠，流光溢彩，带着万家灯火的明亮，让你的心突然变得安静。
在舒婷的印象里，鼓浪屿也曾是非常素静的，除了小巷里偶尔传出来的琴声叮咚，就是背着画板默默写生的学生。但随着游客日益增多，逐渐变得嘈杂和油腻的小岛，让她这个忠诚驻守的“厦门郎”也滋生了逃离心。于是她不得不以人大代表、诗人以及岛民的身份四处吁呼，希望尽量恢复小岛原来的样子。
很多和她一样的声音引起了关注，现如今外地游客上鼓浪屿确实会更难一些了，你需要有足够的耐心去等一张船票或提前预约，等不及的话只好擦肩而过。此一举，未免会让行程匆匆的人添些遗憾，但对那颗海上明珠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爱护。
其实在厦门旅游是不需要费太多脚力的，因为久负盛名的岛内景点，诸如鼓浪屿、环岛路、南普陀、厦门大学等，以及近几年以清新文艺小资情调成为后起之秀的曾厝垵、沙坡尾、员当湖畔咖啡一条街等，均集中在离中山路不远的老思明区一带，走马观花的话一天足矣。
但如果你是个有心人，那么单单老骑楼的风采就让人遐思无限，更别提鼓浪屿的万国建筑群了。加上厦门岛外众多知名景点如陈嘉庚故居、集美学村等，都走一遍也需要费些时间了。
所以，时间允许的话，还是找一家口碑好的酒店或有特色的民宿住下吧，这样你可能会有更多惊喜的发现。譬如，原来夜晚的海滨，没有了白天里的人头攒动，只剩海浪与岩石的对话，海风与海水的缠绵，竟有万种别样风情。
这样你可能才有更多的闲情逸致，去探索这片舒婷容不得别人说半个“不”字的土地。
然后，说不定你和我一样，也会爱上舒婷的厦门。
“我的诗行是 沙沙作响的相思树林
日夜向土地倾诉着 永不变质的爱情”
——《舒婷 土地情诗》
我在厦门等你来，喜欢我的文字就点亮下面的小红心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