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爱玲:《第一炉香》 以爱名义的禁锢

对于张爱玲,只是闻其名并未赏其文——曾经是这样。近来慕名张爱铃的比喻,淘了她的全集。带着目的看书,所以用了三天才看完首篇《第一炉香》。正是慢品,品出了葛薇龙以爱的名义禁锢了自己。

简单介绍下——主人公葛薇龙是个年轻美少女。为了能在香港继续完成学业,不惜瞒着父亲求助早已和家里断了关系的姑妈——梁家的姨太太——现在已经成了寡妇。对了,她虽然比父亲还大两岁,至今还是一位圈内有名的交际花,似娇艳的牡丹富态百媚引蜂招蹀。

虽然姑妈收留了薇龙,并给她做了各类场合所穿的衣服。然天下没有白送的礼物,幸运根本就不存在。实质姑妈利用薇龙的年轻貌美诱人。慢慢地薇龙向“交际花”滑动,一点一点,全在不知觉中。而真正把她罩上交际花的身份,是乔琪。不,不,不,真正的凶手是薇龙认定的爱情。

乔琪是个过惯了富人生活,而又不讨是富人的父亲欢喜的伪富人。他喜欢薇龙,可给不了她爱情,给不了她婚姻——能给的只有快乐。甚至为了幽会薇龙,深夜攀爬连打柴人白天都不愿去的深山。

恰是这样的行为,让初知爱情的薇龙陷的更深。单纯傻白小学妹薇龙,还傻傻的以为乔琪可以助她逃离姑妈控制。这样想着,便更把心放在最不靠谱的乔琪身上。

按现在的说法,乔琪就是一个渣男。一边死死握着薇龙的心,侵占她的身体。另一边推卸着说自己不能承担任何责任。更让人不可原谅的是刚离开薇龙的闺房,又钻进了下人睨儿的小阁楼。

没有本事别来招惹,有本事偷吃就把嘴巴抹干净了。刚刚还在憧憬美好的未来,眨眨双眸就已经变成了泡沫。薇龙的世界崩塌了——她的初恋,她的依靠,她的爱情,最后砰的一声塌陷。对于一个刚经世事的单纯以爱情为首的少女来说,哭泣打骂睨儿是唯一的发泄出口。

大闹过后,薇龙又和自己打了一仗。走?年轻的女孩爱情失败想着的就是逃离。受伤了,家是最好的庇护所。不走?她的内心是真的不想走,哪怕是真的走了,哪怕亲眼看到睨儿与乔琪卿卿我我——走了,也只是躯体的离开。她的心却永远地落在乔琪的身上。


最终她还是没能走,哪里跌倒哪里站起。从姑妈那里知道与乔琪结婚的女人,必须是有很多很多钱的。薇龙真的很想与乔琪在一起,他是她唯一的爱情,她要和她结婚,她要这爱情。渴望,很渴望。

别人想有很钱可能很难,可她葛薇龙有容貌有姑妈的圈子,她想快速成为有钱人很容易。薇龙活生生的把自己禁锢在所谓的爱情里。那个即使当初白天被姑妈利用诱惑别的男人,晚上也要学习的女孩,为了一份不值得拥有的爱情改变了自己的人生。

情愿自己做交际花来饲养爱情,这是何等的卑微?看到这里,才真的明了为什么张爱玲会有“看到他,就会低下来,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的爱情,希望在尘埃里开出花来。可是,薇龙也好,张爱玲也罢,她们都忘记了常识:种子埋的越深,越没有可能开出花来。即使能开出花来,也不一定结出果实。

于微龙,或许是和那个时代有关,那个重利的年代里,重情的人往往没有好结果。于张爱玲,或许是老天打开了她的才华之窗,隔离了她情感之门。

人分很多种,重情的人只是其中之一且占很大的一部分。生活中许多饭后八卦证实这个比例。前几天城市新闻报到,一个女大学生站在桥边欲轻身。周围的人边报警边劝阻,才知道不是生活困难,不是得了绝症,不是父母不要,不是身有冤屈,不是被人玷污,不是杀人放火犯罪,而是被分手了。

有那么多可以死的理由,却选了最不值得的一个。为了不值得的爱情,放弃自己的生命,舍弃大好年华,丢弃生之养之育之的父母。她自认为自己的爱情如张爱玲一样的卑微,实际上应是下作。

祖师姐奶奶张爱玲自愿放低自己,但同时她知道放低自己不是作贱自己,放低自己不是不爱惜自己。反之,她把自己的经历用文字编织出来,成为经典。她可以刻骨铭心,她也可以放下刻骨铭心。

葛薇龙虽是生存在张爱玲笔下,但两人却是不同的。正如世间分男人女人,人与人是不同的,也是相同的。自然,每个人都有选择权维护自己的感情。可,以爱的名义禁锢自己或是别人,都是不明智的。


再回到文中,最后葛薇龙和乔琪两个人走在路上,乔琪说:“你也用不着我来编谎给你听。你自己可以哄自己。总有一天,你不得不承认我是多么可鄙的一个人。那时候,你也要懊悔你为我牺牲了这许多!------”还有后面的薇龙也说道:“------她们(指其她的交际花)是不得已,而我是自愿的。------”

这两句话信量很大,这也是张爱玲的技能,让人又爱又恨。可我不愿不想那么多,情愿相信薇龙到最后的最后——最后张爱玲没有写出来的那部分——是快乐的,是甜蜜的。说不定呢!从乔琪的那句“总有一天,你不得不承认我是多么可鄙的一个人。”或许他真的被薇龙感化,做个好人。

相信爱情,但不要作践自己。

可以卑微到尘埃,甚至是低到无可再低,请一定要爱惜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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