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万里长城第一墩

文/若伊

       2007年5月15日晚,我们乘坐火车从敦煌前往第二站:嘉峪关。估计是淡季吧,火车人很少,整个车厢随便坐的。我们这次可是爽了,舒服的躺在空旷的火车上睡一路,好好修整一番。23:45我们到了嘉峪关,出火车站对面就是铁道宾馆,天太晚也不找攻略中的宾馆,就以100元/标准间的价格我们入住了这里,两个房间押金是200元。这里的环境设施感觉都还不错,只不过不是24小时热水,分三个时段的,早晨6:30——9:30,中午记不清了,晚上是21:00——24:00。我们到时已经快半夜12点了,一番请求,前台为我们四个延长了一个小时的热水,我可算舒服的洗了个热水澡,好好的解乏,也洗洗在敦煌未清理干净的沙土。

暖胃的早餐——心悦餐厅

       2007年5月16日,我和齐老师躺床上好好睡了一觉,再睁眼迎来了晴朗的一天。起床收拾完毕后,我们四人把在鸣沙山历尽风沙后的外衣裤交给宾馆干洗,出门寻早餐去了。

       铁道宾馆向前有一条街,看着很多店铺开张卖早餐了,我们就溜达去看看吃点什么。因为在敦煌少了些水果和蔬菜,大多是面和肉,我这胃又开始有些抗议了,于是想来碗小粥就点青菜,大家也纷纷怀念清粥小菜的味道。可没成想找了整条街,满街都是牛肉面之类,早饭再吃这太油腻了些,想想胃就拧了。这可如何是好?我已经饿的前心快贴后背了,吃就油腻的要吐,不吃就饿的快晕了,走了一条街,腿都快打颤了,在这里想找一家有粥的店好难。终于我们下定决心,回到路口处这一小段路上如果还只有牛肉面,那我就认头了,随便一家进去吃。

       就在我们都将认命的放弃清粥小菜的理想早餐时,老天听到了我们的声音,我们来到了一家标价有粥的早饭店——心悦餐厅。问明老板有包子和米粥,我们如四头饿狼般涌进去,一屁股坐下,边捶腿边点了一笼素包子(¥2.50)一笼肉包子(¥3.00),四碗粥。没错,这就是当时一笼小包子的价格,每笼10个,好便宜的有木有?而且素包子看起来不错,吃起来我们也都竖拇指,我一时兴起问老板怎么做的这包子,和平时吃的味道不同。

       女老板耐心又详细地为我们讲述了整个制作流程:用小米多次处理,做成发面的起子,每次发面时加一些和面一起,中午发一面,晚上发一面,第二天一早再发一次面上笼蒸。因此吃起来口感和普通发面不一样。我想了想,放弃了回家后试试的念头~

       美美的、舒服的一顿早餐后,我感觉自己满血复活了。有了体力和精力,我们开始今天的主要活动,向第一墩进发!

长城第一墩

       长城第一墩,又称讨赖河墩,是嘉峪关西长城最南端的一座墩台、明代万里长城最西端的一座墩台,也是长城沿线建筑规模最壮观、保存最完整的一座古代军事关隘。

图片发自若伊旅行拍摄

       第一墩东边是嘉峪关市区,西边就是浩瀚无际的大漠戈壁。这两天,每次置身戈壁我都心生澎湃,这与从电视上看到它是完全不同的感觉。

图片发自若伊拍摄

       南面为连绵起伏的祁连雪山。见到它的那刻,我惊呼:这是活的祁连雪山啊!我见到了活的祁连雪山!

图片发自若伊拍摄

       不管我怎么拍,当年入门的普通数码相机始终拍不出眼见的壮观和雪山的美丽。我和齐老师不由得捶胸顿足:缺镜头啊!回去就得买个能拍广角的单反!那个时候智能手机还没怎么兴起,身边还没人听过iphone,鱼眼手机拍照那更是没有了。于是我生平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祁连雪山,那份震撼只能留在心中慢慢回味了,即便十年后再想起,也会记得当时内心的惊叹。

       第一墩北边与雄伟壮观的嘉峪关相连,隐约我还能看到嘉峪关的城墙。

图片发自若伊拍摄

       在关隘的脚下,流淌着的是发源于祁连山的讨赖河。

图片发自若伊拍摄

       在这里,我们上索桥、览军营、敲战鼓,听着河水流声,看着醉卧沙场君莫笑,想着曾经驻扎在这里保家卫国的将士们。我记起了木兰辞中的“万里赴戎机,关山度若飞。朔气传金柝,寒光照铁衣。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

图片发自若伊拍摄

       如今,生于和平年间的我,安静的坐在这里,看着千年岁月留下的痕迹,耳边仿佛还回响着战场上的号角和厮杀声,头一次深刻地感觉到和平是这么的美好!

图片发自若伊拍摄
穿越戈壁

       时间一晃接近中午,我们准备前往下一个目标:嘉峪关。因为我们没有像在敦煌那样提前约好租车(那一年还没有滴滴,我们从市区打车过来的),所以此刻我们就面临如何去嘉峪关的问题。彼时第一墩这里没有公车,没有出租,没有任何公共交通工具。工作人员说要走很远去打车,或等来客谁有打车来的。

       眺望远处嘉峪关的城墙,我目测着直线距离,嘀咕着问了一句:若是咱们走过去呢?似乎还可以接受的步行距离,再远两个小时也能走到了吧。大家都看向嘉峪关的方向,按照我们生活在城市里的经验,纷纷觉得可以慢慢溜达过去。于是我们四个就这样做出了这个特别失误的决定,忽略了很重要的两个问题:

1.我们现在在大漠,不是在城市!

2.我们目测的都是直线距离……

       接下来,我们一边聊着病毒、黑客、曲线救国,一边向着我们的目标顺着马路走下去……

       在我们都聊完了喜欢的专业,聊完了建模,感觉时间过去了很久,我们还没走出这条大道。当我们终于看到路的尽头时,已经纷纷觉得有些疲惫了。一打听,悲剧了,我们若打算徒步前往嘉峪关,这才走了三分之一的距离,而且出了这里前面没有路了!没有路!没有路!

       怎么办?一行四人不约而同回头望向来时路,又转过来望望前面远处的嘉峪关。沉默了一会儿,“要么走回去想办法打车,要么……”望向前往嘉峪关方向的戈壁,我们又沉默了。最后有人打破沉默:都已经这样了,继续前进吧,我是不想往回走了!于是大家想了想,决定就算估计错误,已然顶着太阳走到这里(据工作人员说我们走了三公里到这里),就继续勇往直前吧!稳妥起见,我们问工作人员有人从这里走到过嘉峪关吗?工作人员对我们呵呵,回答不太清楚。好吧,我们对着远处岗楼的影子,抱着没路也要开条的路的决心,整理背包,一行四人继续顶着太阳离开了公路进入戈壁。

       戈壁的阳光照射实在强烈,我们四个就这样暴晒在阳光下,翻跳一个个乱石岗,在沙砾石土上奔着北方的关城行进着,果然是没有直线的距离可走,也没有路可走。我们又晒又渴又累,却都抱着不再回头的决心,看着关城的影子离我们越来越近。

       可能还有四分之一的距离时,我们被铁丝网挡住了,两排弯曲延伸看不到头的铁丝网之间,夹着一条蜿蜒的铁路。我们还看到了一列货车远远的开过来,然后又经过我们身边开走了。难怪之前工作人员说车过不来,要回去绕公路,我心里了然。怎么办?我们四个互相对望。都走到这了,当然不能回头了,也走不回去了!老张摘下身上的包,问我和齐老师:翻过去,怎么样?我和齐老师对望:翻!到这份上,没路也得开出路来!确定两侧远远的都没有列车过来,老张和齐老师先爬上铁丝网翻过去,再接过我和小于递过去的行李,再帮我们俩看着,搭把手我们翻过去。然后跨过铁道,如法炮制的爬上去翻过对侧的铁丝网。

       当我们四个成功翻过铁丝,落到地上各自整理背包打扫衣服表面时,老张突然说了一句:长这么大,第一次翻铁丝网过火车道。我们三愣了一下,接着异口同声:我也是第一次。然后我们都哈哈笑了起来,人生总有一些跳脱自己人设的第一次,就如我和齐老师刚才跳脱了淑女的人设。这或许是我那段时间第一次如此爽快地、来自内心的哈哈大笑。

       既然铁丝网栅栏都翻了,还能有什么挡住我们?四个人看看越来越近的关城,彼此鼓劲坚持的走着。

       下午16:00左右,我们在戈壁里历经了两个多小时,终于徒步来到了嘉峪关城西门外。这时的我们皮肤感觉是烫裂开的,腿是灌铅的,嗓子是喷火的,嘴是干裂的,恨不能有个地方让我们坐坐,再来瓶水喝喝。可惜,西门外游人不少,没有地方可坐。而西门工作人员的话,对我们来说更是晴天霹雳:这里是出口,不卖票。你们要去南门买票进。听完我们差点趴在地上,恳求工作人员放我们一马,讲述了我们如何不易地穿过戈壁从第一墩走来这里,如何没有力气了,我们都是好孩子,肯定进去了走到南门去补票的。可工作人员坐在自己的小椅子上不为所动。无奈,老张说让我们三个女士等在这里休息,他去那个所谓的南门买票,进去后再来西门接我们。

       我们自然不会让同样辛苦的老张独自跑,都一起经历了人生这么多第一次,这一次还是一起吧。于是我们四个一起离开西门又踏上寻找售票的路程。同样城外依然不是像样的道路,我们再次土呛呛地又翻过西门外土路的一处铁丝网,贴着城南墙外围寻找南门。这一寻,我们又走出了大半圈才找到售票处——在东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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