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谤

弥谤

这是姬友今天第三次来召公家了,召虎听到家人告诉他这个消息的时候真是头都要炸了,这几天姬友送的雉鸡都要把后厨塞满了,以至于镐京里雉鸡的价格都有了明显的波动,这又有一只雉鸡要来了。“你请司徒进来吧。”召虎对家人说,“对了,雉就别带着了,连着两个一块拿后面去吧。”

召虎端端地坐在大堂上,他最近“据说”犯了脚疾,所以不能去办公,不过国人间都说召公虎是因为受到了荣公昌的排挤,周天子也犯了这个固执的老头,所以听说他有疾,就派人安抚一番,也图个朝堂的清净。不过召虎没安生几天,司徒姬友就天天来拜访,这姬友还是天子的嫡子,而且丰镐的老公侯们都说这孩子有出息,有“穆风”,就是说像老天子穆王,可惜晚生了几年,不然还能当上太子。后来这话不知被谁讲给了当朝太子姬静,一群老臣吓得不轻,纷纷又说穆王当年四处游玩,荒废江山,现在朝政进入稳步发展的深水期,还是不合适呀不合适。好在太子和姬友小时候就玩得好,丝毫没把这个当回事,还放出话来,“姬友和我是一心两体。”一时传为美谈。据说后世说好朋友,就说“这就是我的姬友。”

姬友最近来拜访召公是因为天子几天前突然发布了一条诏令,要禁止国人进入山林川泽谋生,要把这些地方收归天子私有,还起了一个很新潮的专有名词——专利,这样很多国人就丢了饭碗。昨天开始有几十人就开始在司徒府门口静坐上访了,不知道从哪搞的一块大木牌子,上面写着“思文后稷,克配彼天。立我烝民,莫菲尔极、贻我来牟,帝命率育,无此疆尔界。陈常于时夏。”非但如此,还把乡序搬到司徒府门口了,带一帮童子诵读这木牌上的诗,虽说司徒是管理天下教化的,可姬友也没见过这样的阵势的,只好安排好卫士做好警戒,防止在这里酿成骚乱,自己从后门出来,去找召公虎商议一下。

“呀,司徒。‘某不足以辱命,固请吾子之就家,某将走见’。请坐。”看着召虎一脸严肃的说完这句话,姬友却是忍俊不禁了。

“某不足以辱命。”姬友坐下后,又恢复了一脸的愁容。“召公呀,你说,这可咋弄?”

“嗯?喔……这是小病,刚上士来瞧过了,养养就好。劳烦司徒挂念了。”

姬友很确定这老头是在装不知道,“我是说专利的事。”

“啊……什么专利。虎不知道这件事呀。”

“就是天子把山林川泽的盈利都要收回,不让国人借此谋生。这几天上访的人都要把司徒府的门后堵上了,我刚才还是从后门出来的。老卿士,你快给我出个主意呀。”

“这事呀。这是好事呀,好事。这些国人真是的。”

“什么?”姬友差点蹦起来,“这怎么能是好事,你是病糊涂了吧。”

“小病,不碍事。”召虎还是慢吞吞地说,“司徒呀,你得知道天子为什么发布这条诏令。你知道吗?”

“是荣昌给天子出的主意,这位贪利的名声可以传遍天下,真不懂天子怎么会听他的?”

“荣公贪利,这个天子当然知道,而且清楚得很。不然也不会用他。”

“那?”

“司徒还不明白吗?”

“唉…怎么能这样。”

“司徒,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天下什么不是天子的,你又烦恼个什么。这些国人也真是愚昧,你看看这几年把镐京搞成个什么样子了,植被都让他们破坏完了,环境也比不了我年轻的时候。管一管也好,回井田种个地也饿不了,国人呀,就喜欢被管着。”

“老卿士你说什么胡话?”

“还有那些个士人也是大大的不像话,听说最近空气污染八成都是他们驷马放的屁。就这样他们还整天上书要天子“还彼青天”。不像话呀不像话。”

姬友的脸上写满了无奈,他心里明白召公是打定主意要明哲保身,不过这样谨言慎行还是让姬友很不满意,毕竟,那些国人还在闹事,而且眼瞅着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召公,你可是朝廷的老柱石,不能看着天子这样胡闹呀。”姬友突然称呼起召虎的爵位,似乎是想用这个堪称传奇的爵号来唤起召虎心中的正义感来。

“司徒,你怎么能这样说你的君父呢。可不敢再瞎说了。而且,你应该说瞎闹,不要冒犯天子的名讳。”

“哼…你呀,真是老了!”姬友知道什么也问不出来,兀地站起身,“我自己去找天子。”

召虎只是俯身行礼,“司徒慢走。”

看着姬友的背影气冲冲的离开,召虎知道为什么,而且知道的一清二楚,可是他心中也是一百个无能为力。朝堂上现在是另一番景象了,周召辅政的传统被丢在一边,两位都被天子冷落了,现在文武两班的首脑一个是荣公昌,一个是虢公长父。朝野私下里议论说这是帝辛的作风呀,帝辛当年就疏远比干微子,任用费仲尤浑,武王就曾经指责帝辛这是“亲小人远贤臣”。不过召虎倒是觉得这不算是原则上的错误,从穆王的时候就有从地方诸侯国中选拔能士来镐京的先例了,甚至有些士人也能被任用,本来只能用木音奏乐的士人有个国府的职务也改用革音了,国人把这个举措就叫“改革”,“丰西南宫父家改革了”便是。荣公昌和虢公长父都是很有才能的,先不论德修的话。

不过对于天子用人的非议没持续多久就平息了,荣公昌在天子的授意下开始调查京里公侯们的经济问题,比如井田分割不均剥削民力啦,还有用次等牺牲祭祀啦,还重重地查办了几个收受地方诸侯礼金的公卿。这些公卿大臣也是,屁股底下就没一个干净的,于是也不敢冒头了说什么了。新任的天子和反对的臣僚达成了一个微妙的默契——只要支持天子,过往的种种过失都可以既往不咎,而在天子声明之后还不收手的则要重处。而且,贪官的处理让国人大呼过瘾,把当今天子的威望捧到了极致,“文武圣道,当世皋陶”的标语写满了镐京。天子的这一举措可谓是高妙至极,他十分满意自己的政治头脑,一石三鸟,于是便没有什么可以阻碍他推行自己的想法了。召虎,也无法阻止。

姬友出了召公府后没有回司徒府。而是往王城里走,因为他打心眼里觉得专利是一件非常愚蠢的政策。他觉得国家对于财富的需求其实并没有太大,王田、贡赋、还有工商食官等等,这些都已经足以满足天子的花费了,官僚们都是靠自己的封地来养活,也不需要天子太多的赏赐,所以姬友觉得天子这个政策没有什么必要,反而是与民争利,甚至让更多的山民猎户生活降到贫困线之下,这样又会变成司徒府的麻烦事。正想着事呢,突然,驷车停下了。

“啊,是司徒呀。”对面车上的人脸色不是很好,似乎刚刚经历了一次激烈的争吵。

“喔,芮伯。你这……刚从王宫里出来?”姬友看出了芮良夫的不快,心想看来芮良夫又去直言进谏了。

“唉……这大周朝……要完呀。”

芮良夫这句话着实让姬友吓的差点都车上掉下来。“芮伯,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敢请去司徒府小坐,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请教您。”

“你是说专利的事?”

“正是。”

“不必了,我知道司徒的心事。天地生长的万物,人人都应该分享。一个人把这些擅自占为己有,必然是违背天道的。天子是万民的元首,不为了国人谋求生活富足,反而从国人的手中夺取财富,天下看来是要动乱了。司徒,你也要早作打算呀。悔将安及。”

姬友怔怔的站在车上,看着芮良夫的马车扬起的一阵烟尘,慢慢的消散。

“司徒,还去王宫吗?”

“回府。”

驷车转过街角,府门口的国人还在闹哄哄的示威,卫兵们拿着长戟站在安全距离之外。人群并没有要冲闯的架势,只是想给司徒大人一点压力,他们把希望寄托在这位王子司徒身上,可是这些人有哪里懂得朝堂上的规则。从后门绕进府里,长史赶忙跑过来,“司徒,召公怎么说?”

“说个逑。”

“呃……想必召公是抱定明哲保身了,不到时候是不会站出来的。”长史跟着姬友往里走,一边说。

“他想等到什么时候?等到亡国、等到天下大乱?”

“司徒言重了。”

“一点都不重。路上遇到芮伯了,他刚从王宫出来,和天子争执了一番,他说的很有道理,专利虽是小事,但是天子夺民利自肥,把天下当做私产,这就很危险了。大乱是迟早的事。”

突然,外面响起一阵吵杂声,似乎来了好多人和马车。姬友很诧异,就转身问长史,“怎么今天人又多了,怎么这么打动静?”

“没有呀。”长史也表示很不解,“奇怪呀,司徒,你听好像是兵车和甲士的声音。”

“令史,出去看看。”

“噢对了司徒,宗伯府刚差人来送来了下次大祭的仪程,六官都要逐一审阅一番。”

“嗯,知道了。”

“司徒!外面…司马大人带的国军来了,有五十乘!”令史慌忙的进来回报。

“司马来做什么,还带兵。”长史说。

“虢长父,感觉不是什么好事。开府门,我出去看看。”

“诺。”

外面的吵杂声突然停了下来,久违的安静,连那些上访的国人也消停了下来。大门吱呀呀得开了,这是这几天司徒府第一次开门。一见府门打开了,司徒府的卫兵立刻退到门口列成了两列队形。姬友从门中走出来,站在台阶上。被汹汹的兵车威逼着的国人仿佛看到了救星,纷纷拜倒行礼,“司徒殿下!”

“父老们!请起!”姬友从卫兵分开的通道中走了出来。

车阵中一乘向前走了几步,下来一位高大的将军,“司徒受扰了。”

“司马大人这样兴师动众是做什么?”姬友的语气里满是不快。

“司徒见谅,我奉天子诰命,前来处置司徒府前的聚集事件。”虢长父虽然很能明白姬友此时的心情,但是也不能得罪这位王子殿下。

“不必了。”姬友猜到了这样的回答,“请答复天子,教化民众是司徒府的职事,司马率兵前来有违礼法。”说完,转身要走。

“司徒且慢。臣不敢违抗王诰。”

“你要干什么?”

“一伍,保护司徒。兵车,成强散阵型,就位。”

“虢长父!你这是谋逆!”

虢长父没有回答姬友,而是登车向一旁的国人喊话,“大周天子诰命,我王受命于天,牧养生民。万姓倾心,四方仰德。尔等不体圣心,妄自非议,阴谋相窜,意图颠覆。自今日,禁一切评论,敢妄议中极,私谈朝堂者,以谋逆处。”

姬友一字一字听得真,可是他不敢相信,他心里暗暗骂着天子怎么如此混蛋。等他回过神来,原先的人群已经被兵车驱散了,虢长父下令派人去追捕几名带头闹事的人,然后向姬友施礼,“司徒大人,今天实在得罪,改日必当登门致歉,我还得去执行王诰。告辞。”说完,带领着甲士兵车浩浩荡荡的离开了。

姬友看着离去的车队,想到了今天碰到芮良夫,想到芮良夫说的“悔将安及”,他现在明白了芮良夫,也明白了召虎。从一开始,姬友就没有意识到这些他以为的小小的瑕疵背后,大周朝堂深深的创痕。姬友在思考,他的大脑从来没有这么混乱,也从来没有这么清醒,他思考着这个天下,文武成康以来,承载着这个大周朝的究竟是什么?是分封?是宗法?是礼乐?都不是,这些都是表象。是民,武王对将士们说“天矜于民,民之所欲,天必从之。”周公对康叔说要“康民、保民、裕民”。可是现在的周朝已经变了,不是文武的周朝了,也不是成康的周朝了,也不是昭穆的周朝了。姬友感觉一种深深的恐惧,他明白了这一切,但是他也明白了自己的无能为力——和召虎一样的无能为力。

“司徒,现在……我们该怎么做?”长史悄声的问。

“关门!”站立了许久之后,姬友只说了两个字。

之后的五天,姬友一直待在书房里,他不停的翻看史官的记述,想要从史书里寻找挽救周朝的方法,可是他看到的是夏桀和商纣,商纣和夏桀,史官们好像都在相互抄袭,曾经是执掌天下的君主,结局都是出奇的相似,苛政——民怨——镇压——反抗——亡国。没有多余的步骤,也不会有缺漏和颠倒。现在的大周朝,虽不至此,但明天,却也是谁也无法预想的。

外面的局势一天比一天糟糕,五天来以为议论朝政被抓起来的人已经超过一千人,全部被关在镐京北边的一所地底的监牢里,这座牢狱是当年司寇巴伯建的,所以也有人叫它“巴氏底狱“。事情的发展远远超过了姬友的预计,甚至也超过了虢长父的预计。虢长父向天子汇报时说司马属军平日的训练是为打仗,兵车在镐京里行动多有不便。周天子似乎预想到了这一点,很快地任命卫觋来接手这件事。这个卫国来的神棍和他的徒子徒孙们充分发挥了自己的特长,极大地提高了抓捕的效率。不但在公共场合议论朝政的,甚至在茅厕里发一句感慨都会被抓起来。更有甚者,有两人在街上碰见,一个给另一个说,“要下雨了吧”,然后就被拘捕了。理由是“下雨”就是要“变天”,“天”就是“天子”,这是谋反的暗语。几天之后,行人打招呼都只敢用眼神交流,偌大个镐京变成了一座诡异的沉默的城市。而天子听到卫觋的回报后,对这个没有一丝反对声音京师非常满意。

姬友派人去打探了几位公卿的消息,得知芮良夫还有好几个诸侯几天前就纷纷悄悄返回了封国,太子姬静也去了成周祭祀周公旦,召公府门还是天天紧闭着。姬友实在坐不住了,他不知道这个镐京什么时候回爆发,更不知道要如何守护这个先祖辛苦创立的周朝。“令史,备车,我要去召公府。”

驷车穿行在镐京城里,这里变得从未有过的萧条。一路上,除了巡街的甲士就很少有行人,好几个人姬友一眼就看出是卫觋的特务。有几个还跟了姬友的车子一会儿,好像想要抓一抓司徒王子的把柄。

到了召公府门口,见府门前比往日多了些召公的卫士。

“怎么,我以前记得老卿士不让你们在门口吓唬人呀,今天这是怎么了,知道天下不太平了?”姬友冷冷一笑。

“回禀司徒大人,我等奉公命在府门前驱赶苍蝇。”

“哦?”这个卫士的回答让姬友意想不到。“苍蝇?原来如此。”

这时大门打开了,“请司徒,主上恭候司徒久时了。”

姬友随着家人进府,身后大门又重重的关上。

刚一进大堂,看着对坐的两个人,姬友愕然道:

“太子殿下,你不在成周?”

“姬友,我来求召公庇护。”太子很平静的说,语气中透着一丝无奈。

“太子殿下言重了,老臣即便肝脑涂地,也要保全殿下。”

“这是怎么回事?”姬友一时很难理解现在的情况。

“司徒,请坐,我来慢慢告诉你。”

姬友刚准备落座,刚才那名卫士就慌忙忙跑进来,一边跑一边喊,

“主上!国人暴动了!”


2016年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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