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河水的秘密

阔格尔森草原上，青年男女们二人一组，骑马并辔走向指定地点。去的途中，小伙子向姑娘逗趣、开玩笑。到达指定地点后，小伙子纵马急驰往回返，姑娘在后面紧追不舍，追上后拿着马鞭在小伙子的头上挥绕、抽打。

场下，观众的口哨声、喝彩声，不绝于耳。

又是一年，克孜库瓦尔如期举行。

在众人的热闹之外，吉尔格朗河却流淌着无以名状的忧伤。

这年高考，阿兰取得了县里民考汉第一的好成绩，更可喜的是，他也是整个地区八县一市的民考汉状元，考进了知名学府。这个消息，让整个阔格尔森都振奋起来。在阔格尔森人的心里，草原孕育出的一只骄傲雄鹰，即将飞出山岭，飞向外面的世界。

阿兰想第一个亲口告诉的人，就是艾琳娜。

艾琳娜在镇里读完初中后，就不再上学了，一方面，是因为外婆年事已高，眼睛几乎已经看不见，腿脚也没有那么灵便了，需要人照顾。另一方面，家里的羊群，需要有人看管。在草原上，娃娃中途辍学也是常有的事儿，特别是女孩子，到了年龄就要嫁人，只要能做的一手那仁（一种哈萨克特色菜肴：马肉配以宽面），烧的一手奶茶，再能生一堆娃娃，人生就算是圆满了。

如今16岁的艾琳娜，已完全出落成少女的模样。尽管穿着粗布衣裙，却也掩饰不了少女初成的曼妙。健康的麦色皮肤，红润饱满的脸蛋，睫毛浓密而翘长，眼睛像是会说话的月亮，浑身散发着草原少女独有的健康与活力。

“吉尔格朗，流向远方，是为爱人，带去家乡…”艾琳娜在河边牧着羊，哼着这首《吉尔格朗河》。

“艾琳娜，我考上了大学了，9月就去上海。”

“上海？”艾琳娜只从电视看到和广播上听到过，那一定是一个很好的地方，她心里想着。

“祝贺你，阿兰哥哥。”艾琳娜微笑着，眼睛里有温柔的月光。

她闭上了双眼，睫毛微微颤抖，7年前的克孜库瓦尔，有一个声音说，“好，等你学会骑马，等我们长大了，哥哥带你一起参加。”

所以，亲爱的吉尔格朗河，你能不能听懂我心里的秘密。

所以，亲爱的阿兰哥哥，我们终于越走越远了。

所以，时光缱绻，驱散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