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6季 122|高考终点亦起点

每一个参加过高考的人,都对高考有着深刻的记忆。每年6月7日、8日这两天,总是牵动着许多人的心,家有高考的更是把那根弦绷得紧紧的,其余关注高考的人则多半是用来回味与观望。

假使人生能够重新布局谋篇,那段高考的日子我也不愿重走。每天天不亮就起床背书的日子,晚自习熄灯后依然在寝室点着蜡烛做题的情形,此生难忘。每一个高考学子,每天除了把自己扎进课堂中,就是把自己扔进题海里,什么所谓的爱好,所谓的风清云淡,通通抛在脑后,高考——才是唯一的目的地。到现在还清晰记得,那一摞摞的试卷,一张张地图里的标记,那些算不完的函数题……所有的字眼里,全都写着“高考”两个字。

考前紧张地难以入睡,考中的焦虑,考后的期待……于我来讲,高考虽然过去十几年了,但那所有的纠结与焦虑,每年都会随着高考一年一年再现,似乎想说点什么,然而始终不愿提及,因为那段日子太苦了。曾经有人问我,倘若时光倒流,你最愿意回到人生的哪一个阶段,我不假思索地答道:“我不知道最愿意回到的是哪个阶段,但我可以肯定,绝不愿意回到高考前的日子!那简直……”

高考带给我“痛的记忆”太多,多年来一直无法释怀,吃饭看书,走路看书,坐车看书,除了看书还是看书。每天早晨,还要面对被蜡烛熏的黝黑鼻孔和一堆堆一摞摞各科复习资料,张牙舞爪,高考过后,那些资料再也没有翻开过。我是一个念旧的人,但那些资料的下落到现在忘的全然不知,或许下意识里早就把关于它们的那一段狠狠抹屏蔽了吧!

今天,高考的第二天,写到这里,才发现自己原来有这么多的话可以说。其实,每年的这几天,我都想说点什么,可始终无法提笔。今天,突然觉得有了写的必要,或许,高考那些苦痛的记忆,直到现在才得以释怀。

其实,我是应该感谢高考的。如若不是高考,作为一个农家子弟,我又怎么可以跳进公家的大门?如若没有高考,作为农家人的女孩,或许早已成为他妻人母。如若不是高考,我又怎么可以有现在闲情逸致里的文字呢?……如此,高考才是命运里的美好!是呀,曾经有多少人因为没有机会高考,而一生驻守在农村,与命运里的繁华失之交错,我是幸运的!但那些苦痛的记忆,永远无法忘怀,也许高考才是“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的最好诠释。

如今,我能够用平淡的文字写下高考的点点滴滴,就像逢着一位故人一样,每年总积攒着一些絮絮叨叨。高考,结束了十二年的寒窗苦读,意味着走完了大半个学子生涯,从此无需夙兴夜寐,无需闻鸡起舞。再也不去面对那些几何体、抛物线、方程式……进入大学,全新的世界,全新的人生,一脚在学校,一脚在社会,然而这才意味着我们得小心翼翼地走好人生的每一步。如果说,高考失利还可以复读,那么在进入大学以及之后的之后,人生至此再也没有回头路。每一步都要好好过,每一步都得好好走,且再也没有老师们的温馨的提示,我第一次觉得,人生没有了导师,自己竟然显得那么茫然无措。

离开了高考,我似乎自由的像风一样,有些不适应。大学,一个多月见不到带班老师,读书、逛街,做什么事全凭自己的喜好,你要发奋读书没有人拦你,你要打工赚钱亦没有人管你,你要堕落的除了睡就是吃,更没有人提醒……那简直是自由的王国,可我又似乎早就习惯了高中老师们的絮絮叨叨,尤为怀念那些做题的日子,那些蜡烛底下的埋头写作业的日子,曾经在那里晃过我的多少梦想……

幸亏,幸亏如今我依然延续着高中老师们的要求,即便到现在,参加工作多年的我,老师们严格苛刻的要求,依然在耳边回响。我依然努力,除了享受自己努力的美好时光外,那些曾经的痛楚早已化作美好的记忆。如今,条件好了,偶尔挑灯夜战,但再也不是备战前的紧张状态,而是努力拥抱有限的生命,把人生悠悠地摇向彼岸。

如果说高考是对学子生涯的终结,那些后来的日子都是人生全新的开始。如今,人生已过半,恍若隔世,太阳依然从东方升起,我早已跨过而立之年,曾经对未来的憧憬渐渐变得稀薄。每天都是对现实、对生活新的挑战,时下的我,再也不必为了考试而焦虑,而是时刻提醒自己,走好每一步,方才明白:原来高考不是最苦的日子,余下的日子,每天都得自己亲自酝酿。

远离高考后,人生再也没有恩师指点!想到这里,我竟然无限怀念那些挑灯夜战的日子!

2019年6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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