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问西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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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和大姐一起去看了《无问西东》,整部电影好像一片麦梗刷刷地迎风而立。会去看它,首先是因为我喜欢这个名字,然后自己微博关注的一些人都在说它好,甚至说它很伟大。自己本来相信这些人,相信他们本身,他们的存在本身,有时候就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果然电影看了,心里觉着特别好。这么好的电影,适合与自己对话。如果我看一部电影,只是为了向别人表达些什么,那简直太可惜。因为一部好片子带给我的远远不止是向人叙述的这么表面和肤浅。它带给我的是心灵的滋养,我感谢有这样的导演,编剧,感谢所有让我能看见这部片子的人。实在是喜欢这部片子的名字,无问西东。是啊,无问西东,只做最真实的自己。什么是真实,1962年的清华大学的梅校长说,真实是你见到什么,你听到什么,你正在做什么。转系是小事,你想清楚你到底想要什么。吴岭澜说,他从思考人生的羞耻感中解放出来。他本来文科好,但是却读了理科,因为理科实用。但是校长告诉他,转不转系是小事,他说“人把自己置身于忙碌当中,有一种麻木的踏实,但丧失了真实,你的青春也不过只有这些日子。什么是真实?你看到什么,听到什么,做什么,和谁在一起,有一种从心灵深处满溢出来的不懊悔也不羞耻的平和与喜悦。”你该想的是这些。

这些很好的人,他们的存在本身就是感动。他们就像在泥潭里开出的荷花。他们是指引。但是说到指引,我想到了思索。看完后,一位女生说,他不喜欢王敏佳的老师许老师,因为他的妻子刘淑芬供他读了大学,他却不爱她了。被逼着与她结婚。女生说他是错的。听她说完,我有些震惊,同时也在心里试图倾听。什么是道德?道德成了我们习以为常的标准,或者说框架,在这个标准或框架下,我们用最简单直接的方式来判断对与错,好与坏。其实我们因为这些最简单直接的标准,而丧失了思考,丧失了独立思索的能力或习惯。或许我们也没有想过这些标准本身是什么,只是从一出生起就接受了,就按之行事。并没有去思索什么是善,什么是情,什么是义。可这位女生也说,看电影的过程中,她哭的很厉害。最让她感动的是王敏佳被众人打的时候,还有沈光耀每一次飞行的时候。也许我们习惯了所谓道德的标准而丧失了独立思索与思考的能力,可生而为人,让我们有所感触留下眼泪的事情却依然是一样的。就像刘淑芬说王敏佳是勾引她丈夫的贱人,可当她以为王敏佳死掉了的时候,她也跳井自杀了。如果王敏佳死了,她是导致她死亡的凶手,可那些打骂王敏佳的众人,才是最直接的施暴者。这些施暴者们以何种名义施暴,又是何故,他们谴责一位少女。他们听人言,他们团结一致,一起对王敏佳施暴。天下雨了,各自回家,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喜欢这部电影,因为写出这部电影,拍出这部电影的人,还有电影里的泰戈尔,梅校长等等这些人,他们的存在本身就是闪闪发光的发光体。一个独立思考的人,他如果还思索些什么,还思考些什么,不管是对于他自己,还是对整个社会本身,就是一个熠熠生辉的发光体。就像多年后的吴岭澜说:“有段时间,我远离人群,独自思索,我的人生到底应该怎样度过?某日,我偶然去图书馆,听到泰戈尔的演讲,而陪同在泰戈尔身边的人,是当时最卓越的一群人,这些人站在那里,自信而笃定,那种从容让我十分羡慕,而泰戈尔,正在讲“对自己的真实”有多么重要,那一刻,我从思索生命意义的羞耻感中释放出来,原来这些卓越的人物,也认为花时间思考这些,谈论这些,是重要的。”他说,他从思索生命意义的羞耻感中释放了出来。我想,不管你思索的是什么,你面对最真实的自己,你的思索本身就是在发光的。他的学生沈光耀最终还是从了军,他妈妈不要他光耀门楣,要他开心健康快乐地活着,这就够了。可他还是从了军。也许他思索了什么是正义,什么是真心,什么是无畏,什么是同情。因为思索,所以深刻,所以有所坚持与敬畏。因为思索,所以没有麻木,没有妥协,也没有将就。这,是生的干净与硬气。

这个电影,除了有那些闪闪发光的人。还有两个让自己异常感动的人。一个是王敏佳,一个是陈鹏。

王敏佳被众人打的快死了。陈鹏也以为她死了。在雨地里,王敏佳躺在地上,陈鹏赶回来,他从千里之外赶回来,只有他抱着她。人们常说不求你雪中送炭,只求你莫落井下石。陈鹏如果只是一般朋友,那他就是在墙倒众人推时的雪中送炭,可他还是她的男朋友,他不只是雪中送炭,他还有爱。爱,可真是世界上最闪光的东西啊。王敏佳没有死,他把她带回了老家。他对她说,你别怕,我就是那个给你托底的人,我会和你一起往下掉,但是我会托着你。我最害怕的是你把我推开,不让我给你托底。后来他回北京工作了,给她寄回来了各种面霜。她每天都擦。我想他和她的关系里,作为观者的我想对他们两个人说谢谢。谢谢陈鹏的爱,谢谢他不计较她容颜不再,在众人唾弃之时,依然那么在意地爱她。更谢谢王敏佳,谢谢她那么懂事地懂得他的爱,谢谢她那么勇敢地不推开那个给她托底的人。谢谢她这么懂事,也谢谢她这么勇敢。她那么勇敢,因为就像她的老师对自己的妻子刘淑芬所说,人是会变的,为什么当初和你相爱这件事不能变,刘淑芬说,不能。而事实是,不管你说能还是不能,它的确变了。陈鹏说他要做那个给她托底的人,但是谁也无法保证,爱会不会变。可是王敏佳还是那么勇敢地接受了他此时的爱。她不仅对爱勇敢,对自己的人生也勇敢了。多好啊。也许当初刘淑芬和许老师的确相爱,可是他变了,爱没有了。而她走不出来。我想即使有一天陈鹏对王敏佳的爱也没有了,王敏佳应该能够走出来。因为她这么勇敢。对自己的人生勇敢,对爱本身勇敢。想起顾城说,你不能因为害怕花落而不让花开。还有电影《一日情人》里的台词,爱情失去了,可它发生的时候,你享受了。但是最后爱不管在还是不在,无问西东。

电影看完,心里以为它是今年所看的诸多国产电影之最。它那么扎实,扎实地就像有一根非常重的铁针狠狠地扎在心头。电影有四个片段,四个片段是四个时期的人。而这四个时期的人又是有关联的,他们之间的关联像是一种传承,吴老师思索人生的意义,他的学生沈光耀做了生命的选择,沈光耀救助的陈鹏不仅善良,还成了国家栋梁,他的朋友李想愧对王敏佳,陈鹏对他说,逝者已矣,生者如斯,对以后的人好吧。他救了张果果的父母亲。这些传承,有爱,有善良,有宽容。它们合起来,是真实,也无问西东。也致我们最珍贵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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