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雨

晚上十一点二分

隐约雷鸣 阴霾天空 但盼风雨来 能留你在此

隐约雷鸣 阴霾天空 即使天无雨 吾亦留此地

—《万叶集》

男老师在黑板前平淡无味地讲授着实验原理,对于被狂风吹打得乒乓响的窗户无感,人过中年,对于外界的事物便很少一惊一乍。反观团簇在一起的大学生们,其中几个仍旧如那初高中课堂上心不在焉的毛头小子一般,视线不时被响声拉走,不时低呼一声。

point 1:天空晕染上了厚厚的墨色,树叶哗啦啦作响,偶有一声低音炮般的闷雷。

自己一瞬间出神,突然在心里默念了好几遍,“隐约雷鸣,阴霾天空,但盼风雨来,能留你在此”,脑海中浮现出《言叶之庭》从始至终的雨,毫不吝惜的雨勾勒出了整个雨季连绵低沉的氛围。这种萦绕心头,挥之不去的感觉就像是雪野断线的生活,久久不能走出。支离破碎的灵魂需要安放,孝雄便是这样一个姣好的器皿,一双鞋便能装下他全部心思,怎不能装下女主角的灵魂碎片?无需多言,亭下短暂的停歇其实是愿倾尽所有的陪伴。结局时阳光初升,两颗心终坦白,互诉衷肠,即便两人间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但感情的酝酿就如同云层叠掩的阳光一样,终归会露出来。何其辛哉,并非炽烈的阳光,灼伤彼此,而是一缕柔光,途径之地铺满彩虹,赐予雪野前行的动力。

point 2:风扇在天花板上周而复始的摆头,时间就像扇叶一样,一旦快起来就看不清了。如果没记错,这样子的雨夜,这样闷的屋子,这样的情景,我是躺在床上的一 只小小的软泥鳅,翻来覆去睡不着,耳边回荡着爷爷蒲扇拍打着身体的声音。那时的我幸好没有为难吹不能夜夜吹风扇的爷爷,只是黏着要爷爷扇风,粗糙的两只大手,一只偶尔替我赶走蚊虫,一只轻摇蒲扇。有时我会在黑暗中痴痴地笑着爷爷揉肚子,因为奶奶说那样会揉出“沙包肚”。爷爷总是掏出他的中医理论,说是助消化。我也有样学样做着,爷爷也突然咯咯笑了起来,黑漆漆的房间里只有我们爷孙两最快乐的笑声。夜更深时,我呼呼大睡(孩童时期雷打不动的睡觉质量或许是现在的我最为羡慕的),而此时爷爷还是会替我掖好被子,我一遍又一遍的踢着,而爷爷便一直重复着这样的动作,黑暗中,仿佛仍然能依稀听见简单却最温暖的话语,“你娃娃,这样会感冒的”。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爷爷老去了,如今只剩怀念。那个狂风大作,雷声响彻云霄的雨夜里,我抱着爷爷,爷爷替我捂住耳朵,轻声的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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