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客

日过五点已昏,手中的书不再能看下去,我只好作罢。呆看着窗外的风景,这种气氛有种独特的魅力使我不得不去想一些很远的东西。

高速上车开得很快,稍近一点的景色还未入眼看清,便立刻被模糊掉抛在了后方。

不,不是抛弃,是我们彼此错过。

路旁的景色与天空昏黄的余霞融合在了一起,我觉得这有种特殊的美感,一种孤独的安静的思想在。当它们离我远去的时候,竟被糅合的好似莫奈的调色盘,似乎在向我讲述一个故事,话至一半,戛然而止,耐人寻味。

所以,你便也是这样,故事停在了段落的中央,仅有开头,却找不到结尾的署名。

按照百年来算,现在我也才过了人生的五分之一,搬去那些不太有交际的“面缘人”,在我记忆中狠狠碾过又悄无声息地搬离的人太多。他们往往只出现在我的一段时间当中,我并不知晓在离开了彼此生活之后我们的内心会是如何,是否偶尔想念,或是遗忘在了记忆角落,甚至连名字都变得模糊起来。能笃定的,是在最开始,每一次失去,都是一种伤害。

我依然记得,曾经毕业的时候,决定要离开某个城市,离开某一群伙伴或是某个怀着青涩情愫的男孩,心里那种复杂而异样的感情。因为此后天南地北无法在因为一件事情拥有共同的笑点,明明每天一见面就有很多话能说,再见时却不知道该从哪一句开始。我们连再见都不敢说,无法面对离别,更无法面对脆弱到不知道该如何维持感情的心。那个时候的道别,轰轰烈烈地像什么圣神的仪式,而现在说再见却变得心如止水,波澜不惊。

我们以为,拥有了对方的联系方式,我们就能和永远存在于对方的生活中。但,不是。

列表中的五六百号人,你会去联系的,也不过就这么十几个罢了。

我们依然是彼此生活中的过客,这一点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经常听一个朋友提起她的初恋,青涩而美好,在分开时,互道了珍重,没有删去联系,没有一句狠话,保留了彼此的尊严说要继续当朋友。后来,他们一句话都再也没有说过。

“有时候我会想起他,但不想打扰他。”

我依然记得她在分手那天,崩溃到大哭,之后却不懂她为什么面对分手变得越来越云淡风轻。

后来随着成长,在我脑海中划下印记的人越来越多,我才渐渐懂得了这种淡漠的态度。在我们生活中往来的人太多,渐渐的我们也就变得麻木起来。不再会某一个人的离开大悲,更不会因为某个人的到来而大喜。我想这并不是所谓的寡情,这也许就是所谓的孤独。

佛喜说“缘”。有些人的到来许是因为某个机缘,离开也是因为缘尽。在我们生命中形色匆匆的往来的人们,总不可能永远驻留于此。也许他们的价值并不是为了陪伴,而是为了指引成长。这样的想法使我不再如以前那般偏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平静。

正如这趟车上的人,他们不会陪我到最后,却确确实实的伴了我一段旅程。

入夜,灯色如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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