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读“语言美”
            ——《壶口瀑布》备教手记

                文/高平六中  郭霞

      高平市首届青年教师大赛，我选择了《壶口瀑布》一文。

      本想着教授第一课时，借用本文学习游记的三要素——所见、所至、所感。磨课期间，才意识到很多问题：“所至”部分如何处理？我的本意是想赏析语言，可是，安排在这样的第一课时，合适吗？

      经验丰富的老教师提醒我，一定要紧扣单元目标。“学习本单元，要了解游记的特点，把握作者的游踪、写景的角度和方法，并揣摩和品味语言，欣赏、积累精彩语句。” 我一遍又一遍咀嚼着这句话，仿佛听到编者意味深长的嘱托。可是，如何处理呢？还得素读文本，自己深刻理解其语言美，才能谈及教学。

      再读《壶口瀑布》，我觉得要想理解文本，就得琢磨作者的情思。于是，我决定将文章倒着读，先读结尾段。

    “黄河博大宽厚，柔中有刚；挟而不服，压而不弯；不平则呼，遇强则抗；死地必生，勇往直前。正像一个人，经了许多磨难便有了自己的个性；黄河被两岸的山、地下的石逼得忽上忽下，忽左忽右时，也就铸成了自己伟大的性格。这伟大只在冲过壶口的一刹那才闪现出来被我们看见。”

      磨难铸就了黄河伟大的性格—— 博大宽厚，柔中有刚；挟而不服，压而不弯；不平则呼，遇强则抗；死地必生，勇往直前。这些词，是否在文中有对应的句子呢？

      黄河，是博大宽厚的。它的博大宽厚，无疑在此处最为凸显——“小小的壶口”“集纳了海、河、瀑、泉、雾所有水的形态，兼容了喜、怒、哀、怨、愁——人的各种感情”。原来，一个小小的壶口，浓缩了一个大千世界呀。

        追溯前文，水流“从五百米宽的河道上排排涌来”，浩浩荡荡，“排排黄浪霎时碎成堆堆白雪”，波涛汹涌，这，是一片满盈盈的海；“突然脚下出现一条四十多米宽的深沟，它们还来不及想一下，便一齐跌了进去，更闹、更挤、更急”，这，是一条急匆匆的河；“黄河在这里由宽而窄，由高到低”“顿然拢成一束，向龙槽里隆隆冲去”，这，是一道飞泻而下的瀑。接着看，一川大水“碎成点，碎成雾”“从沟底升起一道彩虹”，氤氲的雾气中蒸腾着浪漫；一些细小的水流，或“夺路而走”，或“乘隙而进”，或“折返迂回”，在滩壁上散开来，如泉似溪。

        水的所有形态已经明晰，那“人的各种情感”，又该如何理解呢？再读尾段，“就像一个人，经了许多磨难便有了自己的个性”。我喃喃自语：“就像一个人，就像一个人，一个人。博大宽厚，柔中有刚；挟而不服，压而不弯；不平则呼，遇强则抗；死地必生，勇往直前。这些词，如果删掉主语来读，不就是人的个性吗？”我恍然明白了些什么，“就像一个人”，作者在观壶口、写壶口时，不正是时时刻刻将它看作“一个人”的吗？“互相挤着、撞着，推推搡搡，前呼后拥”，这是他们“畅畅快快”出游时的喜悦吧？向龙槽里冲去时，那“隆隆”的声响，“轰然”的声势，便是他们愤怒的呐喊吧？“被夹在石间，哀哀打旋”时，那便是他们的哀愁吧？而那泉水的“汩汩”，溪流的“潺潺”，也许正是他们在自怨自艾，如泣如诉。

      黄河，是柔中有刚的。

      它至柔至和，总是委曲求全。当突陷深沟时，它“三跌，四跌”“被跌得粉碎，碎成点，碎成雾”；当被山石阻碍时，它以和为贵，自寻出路，“各自夺路而走，乘隙而进，折返迂回”，委屈自己，“钻石觅缝”“淌过石板”“被夹在石间”，化为细小的水流。

      它刚强猛烈，“如千军万马”“隆隆冲去”“轰然而下”，声势浩大；“如一卷飞毯从空抖落，不，简直如一卷钢板出轧”，形态凝重。当然，它的刚强远远不止于此。它能将如钢似铁的石凿得窟窟窍窍，旋得坑坑洼洼，切得齐齐整整，剁得寸寸断去。“挟而不服，压而不弯”，它有炎黄子孙的铮铮铁骨，“不平则呼，遇强则抗”它有中华儿女的凛然正气，“死地必生，勇往直前”，它是百折不挠的伟大中华民族的缩影。

      内容理顺，接下来要思考的便是如何进行教学设计。翻阅资料，网上搜索。一篇文本解读帮我打开了思路:形境美，情境美，理境美。这是梁衡散文的独特之处，正适合此文的语言赏读。于是，教学设计的三个板块基本定型。

      第一板块，情境美。如何处理？图配文，还是文配图？几次磨课证明，学生更易接受图配文。接下来，便要斟酌一些细节处理。哪些图更有代表性？文字如何排版？最终，我选择了4幅图片，并将文中的语句排版成诗文的形式，力求让学生体味语言形境美的同时，直观地感受到作者诗意的表达。

      第二版快，情境美。这篇文章的美感是显而易见的，精炼的词语，整散结合的句式，多样的修辞等等，处处凸显着事物的特点，句句蕴藏着作者的情思。如果说第一板块是走马观花，这一部分则要求放慢脚步细细品读，我要大胆放手，适时点拨、总结、鼓励、示范即可。

      第三板块，理境美。学生很容易在文中找到哲理情思，我需要做的就是引导学生去思考更深刻的内涵，即壶口瀑布所体现的中国人和中华民族的特点和精神。

      本次教学设计，我预设的是第二课时的内容，从散文的角度来品读语言。预想的前提是，学生对于游记知识及文本都有了足够的知识储备和理解。课后回想，这样的教学设计，如果放在第一课时，是否可行呢？这篇文章，是否可以先让学生从散文的角度来赏读，随后再作为游记的范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