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人说.其一

历史的水一直淌,可终归会有些花上岸,我想摘几朵花簪在你头上

花开第一枝,缓缓等你归

嵇康

 在我的印象中,嵇康是一个活得很激烈的人,但是他的生活又是清淡的,在远离都市的山里每日打铁,炼丹,著书,偶尔有空的时候召集其他的小伙伴在后院竹林里谈谈玄学,喝喝小酒,后世还给他和这一群小伙伴起了一个“竹林七贤”的雅号。除了从自身女子角度,对他没有什么家庭责任感,这一点有所诟病以外,他在我的心中是一种近似温雅学者的形象,但是,他的性格又实在是刚烈,那一封《与山巨源绝交书》实在是绝情,不过他的性格又一点可爱和傲娇,与人不和我就写一份绝交书给你,再也不和你说话了,因此嵇康写了很多封绝交书,最后,在死前一定要弹一首《广陵散》,这大概是文人风骨的小倔强?嵇康对于我来说,实在是一个很混乱的标识。

 许是文人都有些清高,因为清高而不怎么理睬一个小粉丝,然后让这个小粉丝心生怨恨,惹来了杀生之祸,嵇康大概是历史上被黑粉黑得最惨的明星。这一事件发展,也让我讶异许久,又或许,是司马那些莽夫早已看不惯嵇康那种拽拽的清高,请你做官不来,偏要坚持前朝的正统,骂当朝政府是贼,那就请你带着你的清高下九泉,找你的正统吧!

 他的性格使他在一些原则上的事情颇为强硬,有时候,我想,如果他当初可以圆滑一些,退让一点,不要那么直接到蛮横地拒绝司马家族的示好,回复婉转一些会不会有一个完满的结局,他依旧还能在深山中打铁著书炼丹喝酒。可是,如果嵇康学会圆滑退让了,却又不是我所钟情的嵇康了。或许,人总是这样,期待完美,却又遗憾无缺。


谢安

“谢公东山三十春,傲然携妓出风尘”,李白可谓是谢安的忠实粉丝,或许说,大半东晋后人都以谢安为精神领袖。古代文人大抵都有两种倾向,既是受儒学“学而优则仕”的影响想要建功立业,又想要过着飘飘乎遗世独立的隐居生活,这才好衬托出自身不慕名利,文人清高的模样,但是,中国能两者兼具,且都风流的,唯有谢安,至少,在我心中唯有谢安可担上一句“真名士自风流”。

我自称算是半吊子文人,故对谢安也有半吊子的倾慕,尤其是想到谢安淝水之战时从容应对,指点江山的风范,我便真真是狼血沸腾的那种激动澎湃,恨不能在一侧添香打盏。安意如说他的一生是“恰似春上花开,明光晓映,着眼处,处处风流。”正如其言,谢安简直是一个连飘起的衣襟都自带出场bgm,飘落风流的人,无论是从仕还是隐居,都恰自从容。而且每每入尘世都是那种“天下没救了,那我就出来随意整一整吧!”的态度,并且自此他出来整整,效果还挺好的,好像许多人在意的,他都不在care,颇有一种人生随意,自在逍遥,不染红尘俗世的感觉。

对于谢安,其实我除了倾慕,还有嫉妒。在那九品中正制,处处看门第的时代,正是门阀世家正兴的时候,旧时王谢堂前燕的乌衣巷可真的不是说说而已,当时的皇家对于那些世家来说,就是兵家子,颇为看不起,如果皇帝想娶一个世家女子,世家们往往就是忽悠一个庶女给皇帝。而一个世家出生的贵公子,从小能获得的资源不可谓不丰,不仅是物质上的,更是文化积累上的,那是一种家族底蕴的沉淀,而在这沉淀下成长的谢安,他的风流便更近似于一个大家世子的风骨,融入骨子里的风雅让我倾慕其人,又嫉妒其家世。


绿珠 

 很早的时候,我便知道绿珠,是一倾城美人,其他所知不多。但是,纵观以往我读过的历史里,凡是倾城美人下场十之八九都是不好的,到后来渐渐地看到提到倾城美人便掠过不看,因为读罢她们的一生总会有一种可悲的惋惜,这种会持续挺久的心情我并不喜。绿珠的故事,是因为我很好奇石崇的生活而得知的,石崇也是一个颇为奇特的男子,他是因为奢侈的生活而被载入史册的人。而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能过上石崇那种“吾有万金,行止随心”的生活啊!言归正传,绿珠是石崇的侍妾,而且是很喜爱的那种,虽有后院三千佳人,他独宠绿珠一人,由此可以看出绿珠颜值真的不低。

绿珠前期与石崇来说,大概就是个很珍贵且喜爱的物件,如传世古董,爱之,珍之,碎了,不过惋之,不会有太多的留恋,最多在午夜梦回的时候,感慨一声:“可惜了,多美了人啊!”而让人触动的是绿珠的一跳,真的是百年离别在高楼,一代容颜为君尽。绿珠很美,美到众所周知,而美人是会被抢的,然而,石崇护不住她,而交出自己的侍妾,实在是个很毁男子面子的事情,连自己的女人都护不住,还做什么男人!绿珠替他解决了这个进退两难的问题,绿珠的一跳,成就了石崇的美名,说是爱情。

 我却觉得这只是绿珠为自己选择的最体面的一种死法。爱情最重要的便是势均力敌,石崇和绿珠哪里能谈得上爱情,不过是收藏家与收藏品的关系,绿珠要依附石崇的宠爱而生存,而石崇就是最简单的,男人喜欢美人,他对于绿珠大多还是对美人的怜惜吧!

绿珠的纵身一跃,对于后世的那些喜欢附庸风雅,自喻风流,实则大男子主义爆棚的文人来说,是再好不过的吟秋伤月的素材,可后世再多的诗词歌赋,文章辞藻,对于绿珠的《懊侬歌》来说,只是晚来的看客罢了,也就是我们这些酸腐文人喜欢八卦人家的爱恨情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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