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夜晚好长好长。长得让人几乎就要以为天不会再亮了。

01

下班的时候，在楼下又见到了你。

我还是跑过去抱着你，没有任何犹豫。

你能过来看我，我就已经冰释前嫌了。忘记了你过来的原因，也不顾你走以后的结果。

在回家的路上我们没有说什么话。大概你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因为在一起时，多半也都是我在叽里呱啦地说着。而此刻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因为我也不想把难得相聚的时间浪费在无谓的争吵上面。

你照例还是在小阳台那里乒乒乓乓地做饭，我还是在窗户旁边偷偷看着你忙碌的背影，公寓楼下的小广场里也还是在热闹地播放着“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怎么爱你都不嫌多……”

桌子上你的手机突然就振了一下。

“你手机响了，有人找你。” 我拿起来，准备从窗户里递给你。

你说等会儿再看，正炒菜呢。

“那我可以帮你看看吗？” 我笑着试探性地问。

女孩子就是这样。总是会有突然闪过的念头让自己变得格外敏感。尽管很多人把这个叫做神经质，其实应该是可怕又准确拒绝承认的第六感——直觉。

你犹豫了。

“里面有什么是我不能看的吗？”

你没有回答。

02

大学的时候，有一次我们一起去中区食堂吃水饺。

食堂里没有窗户，油烟都散不掉，所以经常是你进去买，然后我们坐在外面的长椅或石凳上吃。

你把手机给我玩游戏，让我在门口等你。

那个时候，你的手机还没有密码也没有锁。

指尖轻轻一划，就开了。上面跳出来一个闹钟备注，是我的生日。我就笑了，也被你感动得不要不要的。

可是马上笑容就僵住了。你手机里跳出一条短信。

“谢谢学长关心，我会注意的。”

莫名的好奇心驱使着我点开了聊天短信。然而，里面除了这条，却是什么也没有。

你从食堂里出来的时候，我把手机还给你了。“你手机里的游戏一点也不好玩。”

我每吃掉一个水饺，就把头仰起来一会儿。直到吃完了，我又把碗端起来喝汤，一直端着一直喝着。

其实我到底是喝的汤水，还是自己的泪水？

我到底还是不甘心的，更不想因为自己看了莫名其妙的短信，就给你安上什么不忠诚变心勾搭的罪名。

所以我抱着一线可能误会了的希望问你，你同学还有朋友里有没有一个姓董的。

你连想都没有想，就说没有。

“有个姓董的学妹给你发短信了，你看看吧。” 我轻描淡写地看着你说。

你却说你不太熟，可能是社团活动里认识的，都记不起来名字。可是我分明看到你的眼神慌乱不敢回看我。

是吗？不太熟？那她谢谢你什么呢？那你为什么把发给她的信息还有她发过来的信息都删掉了呢？

我一直在给你机会，一直在给。

只要你如实的说，你们是认识的，就是普通朋友，偶尔聊了几句什么的。我会觉得我刚才看你短信是多么不应该多么小人之心。

或者，你倒是把短信删了，也记得把垃圾箱短信也一并清除呀。为什么要留下蛛丝马迹让人发现呢？

你手机垃圾箱里都是你们发来发去的短信。虽然是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出轨示爱内容。可是每条短信的长度大概都是我们一星期短信的总和。没有露骨调情挑逗的话语，都是关心爱护体贴之言。

我无所适从。那些个你我电话挂来挂去挂不掉的夜晚，已经被你和董学妹的早点休息别熬夜盖好被子的互道晚安给代替了。

03

我犹豫了下，还是打开了你的手机。是微信里的推送新闻。

我替你松了一口气。因为此刻的你也正拿着锅铲看着我。

你慌张的眼神，我觉得很怪异，又似曾相识。

“难道你微信还有什么不能看的吗？这么紧张？”

你没有辩解，也没有转身去关火，锅里的鱼怕是已经糊了。

我无法去照顾到你的隐私你的自由空间了。你的表情你的行为已经都在暗示明示手机里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了，至少是我不可知的秘密。

看到你微信漂流瓶里和大长腿妹子露骨直白地撩来撩去的，我确实后悔看了你的手机。

甚至觉得那一刻，拿着你的手机都觉得脏，所以看完了这些不可知的秘密我将你的手机朝墙上摔了个粉碎。

连带着你的包你的人一起丢到门外。

如果可以，真想连带着这个心里始终只有你的心，眼里始终流着泪的眼一起扔出门外。

04

我坐在地上，不知道过了多久。

小广场上的歌曲换了一首又一首直到没有了声音。外面楼栋的灯光熄了亮了又熄了。隔壁单间的那个人已经把钥匙插到孔里打开门然后哐当一声关门进去了。

我扶着床脚站起来，准备出去找你。

一打开门就看到你坐在楼梯口那里，脸上满是委屈与不安。

“你进来吧，天亮了自己回去吧。”

你小心翼翼地进来，不敢睡床上，在地上躺下来，想牵着我的手，被我甩开。

过了很久，你终于开口。

“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你看到的那些不过是聊聊好玩而已，希望你能相信我。我对天起誓。”

那个夜晚好长好长。长得让人几乎就要以为天不会再亮了。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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