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8次旅行,3次义工,一直在路上

随着新一年的到来,人们总是习惯回忆过去,我也不例外。

回顾起自己的2017,突然觉得唯一能证明我存在过的,就是那8次旅行和3次打工换宿的义工经历。

20岁的时候,跟很多人一样,时不时就会觉得空虚迷茫。明明很年轻,心却已经老去。曾是爱诗的人,喜欢席慕蓉。以为我去了远方,就会有自己的信仰。可当我走得越来越远,脚下的路越积越长,看过的风景越来越多,我才发现三毛的那句话真好------心若没有栖息的地方,到哪里都是流浪。

但又如毛姆所说,所谓人生,你必须自己去经历、去探寻。

1月------厦门

去厦门只是一个临时的打算,做义工也只是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并没有憧憬过那里的小资文艺。

去之前,跟父母磨破了嘴皮。庆幸我的坚持,他们的理解。千里之外,我足够狠心坚决,他们无能为力。身边的人,没有人支持,也没有人在乎。但这又有什么呢?自己的路,跟他们有什么关系。其实如今想起来,依旧觉得自己勇敢。或许鲁莽冷血,但一点都不后悔。

在那里,看到了海,那是比鼓浪屿还要浪漫的存在。虽然那里的海并不美,但当我一个人在海边漫步,吹风看夕阳,听卖唱歌手唱歌。我突然觉得,生活或许会有另一种可能。

第一次在外过春节,没有什么浓的节日气氛。跟很多不认识的人吃团年饭,那种感觉很好。其实也就是个节,我哪有那么在乎呢?对于父母,心中确有歉疚,但无法两全。在20岁之前有过一个流落异乡的春节,并不凄惨,在平淡中知遇一份咸淡的美好。

曾厝垵的巷子拥挤喧闹,很多客栈,很多年轻的前台和义工,很多狗,很多游客。客栈的哥哥姐姐人很好,店里的小狗很可爱。日子惬意到无聊,我沉浸其中。

那时的我便明白,如果有可能,我不会选择那样的生活。闲适安逸于我而言,只能是短暂的休憩。我是注定要在俗世里奔波的劳碌人,有太多不甘,关于理想的生活,关于自我实现的伟大命题。

我来,是因为我从未来。我走,是因为我从未想过留。

2月------上海

从厦门离开,在表哥的邀请下,我去了上海。临时的打算,表哥在那边租房工作。他说,怕以后没机会,或许他会离开上海。我并不觉得没有机会,只是好不容易出来了,就想去看看。

从厦门到上海的绿皮火车,20多个小时的硬座。赶上节后出行高峰,车厢里很拥挤。那是我第一次坐绿皮火车,因为18岁之前的我,没去过任何远方。所以从未想过这一天一夜的恐怖和煎熬,反而有点憧憬。

买了很多零食,分给同座,跟他们打牌,聊些我并不感兴趣的话题。对面的男人庸俗无脑,言语让人厌烦。只是一个努力生存着的简单生物罢了,我微笑地搭话。那样的他,并不在意别人的感受,也没思忖着除生存之外的生活。这就是大多数人的人生吧,混沌而麻木。

旁边的姑娘没买到票,我就让她坐在我的脚边。她从行李箱翻水果削给我。还有从广州一路北上的姑娘,她喜欢随意的旅行。晚上累到不行,枕着大叔的手臂睡觉,一个憨厚朴实的男人。没有那么老,但已经谢顶。

到了上海,睡眼惺忪的表哥来接我。还是几年前的衣服,一脸疲态,人老了不少。出租屋里,一张床,一把椅子,几个塑料凳,堆满了生活用品。表哥和女友一起住,所以租了一个主卧。那是我第一次见到所谓城市的逼仄,表哥就是那种在北上广奋力生存的年轻人。觉得自己的到来,有些不那么恰当。

下午时,去吃了自助,去了外滩和城隍庙。陆家嘴的楼真高,东方明珠很显眼,风情街有点浪漫,外滩的夜景足够绚烂,城隍庙的小吃真贵。就这样,我差不多结束了我的上海之行。

接下来的两天,我独自在宾馆睡觉,深夜逛楼下凄清的小店。起床后,去超市买菜,表哥做饭,吃家里带来的腊肠。我建议他炖一个火锅就够了,他硬是要炒菜。或许,他在用他的方式款待我。从小到大,他都很贴心,可他的贴心让我觉得格外生分。或许,他是继承了他父母的客气和周到,终究长大了。

从上海离开,依旧是十多个小时的绿皮硬座。没有钱,还要走四方,就必须得忍受这些。而年轻的我,觉得难受,心却满足着。

3月-------长沙

去长沙的原因很简单,我没有去过,火车票便宜。跟同学的假期出行,依旧是午夜的硬座,省住宿费。

长沙这座城市,跟武汉相比,落后许多。来之前,我第一次做攻略,查路线,订酒店,像一个真正的游玩者。

一天里,差不多逛完了所有的目的地。没有太多的特色,这是一座不太适合旅行的城市。而我只是做了一个规矩的旅行者,跟一个好友度过一段时光,留下一段共同的回忆。

没有去著名的岳麓书院,好友耿耿于怀,有些遗憾。让他一个人去,又不愿意,终究是没有去。

我是一个麻烦而固执的人,不需要人陪,也懒得陪别人。自我过了头,懒得去迁就,所以在以后的行程中,我尽量一个人。

5月-------杭州

临近五一,大家都在安排假期。去杭州,是五一过后的周末。这一次,没有约任何人,也拒绝了任何陪伴,只想体验一个人的旅行。没有一丝惧怕,反倒满是憧憬。

杭州很美,干净怡然,或许是一座适合变老的城市。西湖很大,我没有逛完全程。全程自行车和步行,走得很随意。一个人笑,一个人欢喜。累了停下歇息,喜欢的多看一会儿。没有目的地和路线,西湖适合闲逛。

晚上,走夜路去著名的河坊街,依旧是那些千篇一律的小吃和店。在喧嚣的人群中,孤寂地流落。

同唯一见过面的读者相约,他是只能送我离开的人。因为有些陪伴,总会缺少意味,而执着追求的无非是一个人的存在的方式。

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一个人的旅行,享受其中。这时的我,或许刚刚开始领悟旅行之意义。并不是一定要去看什么风景,而只是因为在路上的感觉真棒。一个人,真的很酷。

7月-----阳朔

两个月的假期,在服务员和义工之间,我再次选择了义工。去阳朔只是因为在大冰的书中,知道那样一片江湖,想去看看罢了。

桂林的山水的确秀美,担得起“甲天下”三字。景色让人流连,空气很好,天空很干净。阳朔很小,周边的古镇缺少一点韵味。

熙攘的西街很商业,餐馆酒吧都在唱着赵雷的《成都》。但偶尔也会听到僻静角落,有个温柔的男声在唱张学友的《情书》。我并不喜欢这些喧闹之所,总觉得缺少了特色。但许久之后,当我离开阳朔,才觉得,西街虽然商业化,但较之于其他地方,似乎多出一份人情味。

爬电视塔看日出云海,俯瞰全景,很美妙。在漓江旁吃烧烤聊天,水波温柔,晚风温润。不过,阳朔的夏天真的很热。所以在著名的20元背景图前,我不顾形象得吐出舌头,五官扭曲,像一条热疯了的狗。

一个地方待久了,就会厌倦。或许,我只是讨厌停滞,所以一程接一程。

8月-----镇远

镇远只是途径之地,但还是停留了两天。厦门的哥哥姐姐说过到这里开客栈,所以我知道了这个地方。

镇远的确担得起古镇二字,虽然都是些新修的建筑,但给人沉静和睦之感。舞阳河两岸,古楼林立。街道有些逼仄,漫步人群,惊叹小镇风情雅致。

夜晚的灯火格外绚烂,红色的灯笼悬于两岸,朦胧的河面倒映着这座小镇的烟火。走过河边步道,路过有些冷寂的酒吧。里面在唱《乌兰巴托的夜》,不知从何时起,开始熟悉身边人并不熟悉的歌。

走崎岖的8公里山路,去看有小九寨沟之称的“龙潭”。结果自然是失望,蓝绿的水潭掩隐在茂密的枝叶杂草间,朦胧的水汽添了几分梦幻,但自然是比不上九寨沟的一分一毫。正是期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但走过的每一步,都不会后悔。每一次跋涉,都是把心身扔进了苦难的欲望之海。

后来跟厦门的姐姐聊天,发图片给她看。她说,跟凤凰很像,凤凰值得去。而我想得是,那就不去凤凰了吧。在别处见过的风景,似乎没有了渴望。那里的故事再美,我的经历也足够幻想了。

镇远没有那么热闹,是一个不错的去处。

8月------西江千户苗寨

结束阳朔义工之后,我便联系了西江的一家客栈。一是距离近,二是温度适宜。

长久以来,我更加中意自然山水。所以对于这种人文景观,没那么多兴趣。但那时的我,目的已不再是看风景。而仅仅是找一个愿意收留我的地方,符合我的实际经济和时间安排。

由于没有期待,所以无所谓失望。

店里清闲,每天买菜做饭,简单收拾。听雨吹风,偶尔还会觉得冷。在这里,我成了一个踏实的生活者。与外界隔绝,本分安逸,内心很平静。

爬山去看著名的苗寨夜景,俯瞰零星的连绵灯火。深山里的苗寨,是一座繁华的不夜城。

离开的时候,去爬人迹罕至的梯田,连绵层叠的绿色让人倍感清新,抬头便是澄澈湛蓝的天空。绕过那些小巷,跟着年老的阿婆,迷失过一段路。

在凯里转车,坐在石墩上,边看美丽的天空,边吃西瓜,一切都很美好。

大部分时候,我都很简单。一片蓝天,一倾碧波,就足以让我心醉神迷。那样的景色,简单却难得。

10月-------连云港

这个世界上,有些地方是不适合旅行的吧,比如连云港,但它适合生活。

十一同好友相约,想去一个冷清的城市。最后决定连云港,看一看那里的海。

连云港之行,并不愉快。住宿被坑,搭错车,走错路······这一次我没有做任何攻略,准备暴走连云港,但我高估了这座城市的发展,低估了它的面积。马路很宽阔,公交站之间很远,一不小心,就会走到荒郊野岭。

这是一座不适合用脚步丈量的城市,我第一次觉得,我有些累了。可能是好友跟随的缘故,到底觉得有点对不起她。因为我的任性,导致这趟旅行意外频出。

离开的那天,花了一上午走一座桥,却也只走了一半。连云港很大,路很宽,海风有些狂暴,这就是我的全部印象。

归来之后,生活忙碌。去远方的激情也逐渐消散,在等待着另一个合适的时刻。

2017就要结束了,很多第一次,很多疯狂,很多义无反顾。所以回望过去的一年,即使还有诸多遗憾,但不会觉得虚度了时光。

随着年纪的增长,会觉得时间过得越来越快。但又会觉得,距离我第一次旅行,似乎过去了很久很久。

细数起过去一年的旅程,有些意外。或许比不上那些骑行徒步的“朝圣者”,但还是会佩服自己的勇气和坚持。无论是物质还是精神上,我得到的支持都很微弱。所以大概只有我自己知道,这一程一程走下来,到底有多么不容易。

这个时代,有很多人都爱上了旅行。我也曾以为爱上旅行,就是看看风景,消磨消磨时光,享受这世间美好。但如今的我,似乎愈加明白,旅行不是娱乐和享受。相反,这会是有一个煎熬的过程。你的确会乐在其中,但当你走得足够远足够多,你就会害怕停下,那种孤独的宿命感也就愈加沉重。

在路上,更该是一种生命的常态。停滞使人惶恐,我不知道将要去何方,但我会一直在路上。

迷途漫漫,终有一归。

远去,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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