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7

Rita听着连绵不绝的钟声，她的内心也跟着一起变得焦躁起来，她心神不宁地在放下手中的活，在厨房里来回地走动着，最后她不得不找了把椅子坐下。她将手靠在额头上，双眼因悔恨而紧闭。

为什么那个人一定要她将自己和那个女孩的行踪透露给基列？他是故意想要被捕吗？还是他已经真正成为了一个“眼睛”，刻意把那个女孩引诱到陷阱里去？

他要求她这样做的时候坚持说这是他计划里的一部分，Rita自己也知道，他冲入Offred房间把她救出来时脸上迫切紧张的表情绝不是伪装，所以她答应他会照他的办法去做。而现在，她听着这让人倍感凄凉的钟声，却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做对了。

白厅曾经是英国的政治中心，而现在，基列也将自己的政治中心选在了白厅。

今天是处决使女的日子，只有在这样的特殊时刻三名教宗才会一起聚在白厅。白厅的守卫森严，街道周围都用黄色的警戒线封起，禁止一切闲杂人等通过。

Harry混在其他看热闹的人群里，站在白厅的外沿，从这个角度勉强能看到“法院”的最顶端。他知道，现在Percival正被囚禁在那里——而且很有可能和“那个人”在一起。

他的思绪回到了二十一年前。

“先生们，现在我要将两样在未来可以带来转机的武器交给你们——‘MAYDAY’和‘审判日’。我希望你们用生命守护这两样东西，直到‘那一天’再次到来为止。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你们一定要牢牢记住了，尤其是你，Percival。”

他一直都知道MAYDAY的存在，MAYDAY是与KINGSMAN完全相反，全部由平民组成，并且隐藏在平民中的另一个特务机关。和KINGSMAN以及军情五处六处不同，MAYDAY只有在英国行将亡国之际才会开始启用。但是他没想到的是，原来“审判日”也是确实存在的，他一直以为那只是特工之间流传的一个传说罢了。

“‘审判日’原来真的存在？”Harry不禁皱起了眉头，“我一直以为这么不人道的武器早就已经被废止了呢。”

“没错，”首相点了点头，“它就在你握着的那个注射器里，你刚刚通过注射把‘审判日’打入了Agent Percival的身体。”

他在说什么？

Harry立刻转头望向Percival，他发现Percival也是同样一脸的迷茫，随后他渐渐醒悟过来，他脸上的表情变得越来越阴沉，他的嘴唇紧紧地抿着，冷酷的眼睛凝视着首相。

Harry把视线也转回了首相的方向，“你欺骗了我……”他的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你跟我说针筒里的只是麻醉药……你说因为Percival过于固执，劝说他撤退他是不会听的，所以只能将他弄昏后带走……现在你却对我说，我亲手将‘审判日’打入了他的身体？”

“我知道这听上去有些难以接受，”首相严肃地说道，“但是现在，我别无选择……‘审判日’已经成为了英国最后一件可以用来反击的武器。我知道虽然‘审判日’的使用方法和安置地点都是由首相本人亲自守护的秘密，但是在特工之间也有少数情报在口口相传……不用说，‘那个人’当然也知道‘审判日’的存在。和你们想的一样，‘审判日’只有在携带者非自然死亡时才会开启，正常的病死或老死是不会产生任何效果的。如果想要强行取出宿主就会立刻被杀，‘审判日’将会强行启动……”

Harry握紧了拳头想要给首相一拳，然而就在这时，Percival从背后拿出了枪，枪口直接指向了首相。

“Percival！”Harry也拿出枪对准了Percival，可是他却没有真的想开枪。

Harry知道，他不会开枪的原因不是因为惧怕Percival身体里的“审判日”。他有资格这样做，不是吗？首相背叛了他们，利用了他们，他将Percival的人生推向了无尽的深渊。如果Percival一定要在此时此刻杀掉首相，他绝不会出手制止他，Harry握着枪的手放松了。

然而Percival说出来的话却令Harry大吃一惊。

“我是一名KINGSMAN特工，而你是我要保护的人，不管你曾经对我做过些什么事……我都必须要拼尽全力保护你，哪怕舍弃我自己的性命也要做到。”他如此说道。

连Harry自己都产生了深深的动摇，可是Percival本身却始终贯彻着自己身为KINGSMAN特工的信念，不管过去十年也好二十年也罢，这一点从未改变。

报丧的钟声在他耳边一遍一遍地回响着，这钟声到底为谁而鸣？

他回到伦敦时Percival已经被捕，是Eggsy将他最后的要求转达给了Harry。

Harry转过身，向着红色感化中心的方向走去。

这是他的同事对他的嘱托，而他也必定会实现他最后的愿望。

Chester看着Percival，他的脸受了伤又染上了血。二十三年过去了，他已经不再年轻，脸部的线条也不像以前那样柔和，变得成熟冷峻了许多，但是Chester还是可以依稀从他脸上找寻出些许当年的影子。

Percival的双手被从天花板上垂下的锁链和镣铐紧锁着，他身上的衬衫已经被刑具撕扯得破损不堪。他的身体受了很多伤，但是那个拷问官确实是个专业人士，对他的所有拷打都避开了身上的要害部位。他原本失神的眼睛在看到Chester的那一刻又重新恢复了光亮，低垂的头也抬了起来，就好像他一直在等待着他似的。

他看着Percival伤痕累累的身体，只感到一股悲悯的感情从内心升起。他现在已经成为了自己的敌人，他的身体里藏着能消灭Chester的武器，可是看着现在的他，Chester却感到久违的师生之情又回到了他的心里——他的出身明明和Chester同样尊贵，他的位置本应该在这个国家的顶端，在Chester的身边。然而英国陷落后的这二十多年，他却成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司机，一个舍弃了尊严的“眼睛”。现在，他又以这种悲凉凄惨的状态出现在自己眼前。

而这一切，居然仅仅是为了一个“女人”。

“‘女人的一切都是一个迷，令人百思不得其解。其实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生育。’※”Chester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感伤藏好，他的语气里没有露出任何的破绽，“二十三年没见了，我最优秀的学生，没想到将你带到我面前来的，竟然是一个小小的使女。”

他用他真正的名字称呼Percival，自从上一次Roxy用这个名字呼唤他以来，到底经过了多少时间？在这漫长的岁月中，只有两个人用这个名字呼唤过他，一个是他最爱的女孩，另一个是他最恨的老师。

“你知道……说这句话的人……最后疯了吧……Arthur……”Percival不禁微笑起来。

他不像以前那样用Chester或者Sir称呼他，他称他为Arthur，他在KINGSMAN时期的代号。

然而Chester并没有因此震怒，他了解Percival，即使经过了二十三年的时间，他依然是这个世界上少数能称得上最了解Percival的人。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惩罚你吗？早在你拒绝我，站到我的对立面的时候，我就已经不会顾及你我之间的感情了，”Chester凝视着Percival深色的双眼，“你舍弃了自己尊贵的身份，背叛了自己的出身。像你我这样的人，天生就该站在权力的制高点上，领导那些不知好歹的愚民们，在那里才是我们应该存在的地方。但是看看现在的你……居然为了跟一个使女私奔把自己弄成了这副不堪的模样！为了一个只能作为男人消遣和娱乐、唯一的用途就是生孩子的女人！为什么现在你以如此丑陋的姿态出现在我的面前？你真是让我失望至极。”

“听听你说的话吧，Arthur，”Percival脸上的微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冷冽的表情，“你还……你还记得你曾经对我说过的话吗……你说为了让这个国家真正存续下去，需要更加严厉的手段来监管，这一切都是为了让这个国家度过人类史上最危险的一次考验，不是吗？而那个时候，我居然还相信了你所说的话……”Chester发现他之前为了忍耐疼痛而咬伤的嘴唇依然在流血，“但是看看现在你，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样子吗，Arthur？你知道自己的眼神是什么样的吗？你的目的从来也不是为了这个国家着想……现在在我眼前站着的这个人，不过是一个眼神充满贪欲的、痴心妄想的小人，沉醉在权力带给自己的快感之中。他已经超越了人类史上任何一个犯下反人类罪的罪犯，仅仅为了展示自己坐拥怎样的权力，就毫无理由地大肆折磨、杀害曾经拥戴过自己的人民、强迫无辜的女人们为当权者生孩子、将恐惧散播在整个国土之上……他们被虐待、被监禁、被威胁，整日惶惶不可终日，只能被逼着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和‘她’受到的伤害比起来，现在我所受的这些伤算得了什么呢？”

“真正该感到失望的，是我才对，Arthur。但是使我感到失望的人并不是你，你根本没有这个资格。让我感到失望的，是竟然曾经对你产生过认同感的，我自己。”

不知为什么，明明现在被镣铐束缚，被拷打至遍体鳞伤的是Percival，Chester却感到他看向自己的眼神，仿佛接受审判，等待惩罚的不是他，而是Chester自己似的，现在的Percival第一次让他感到如此陌生。

“……二十三年过去了，没想到你的想法还是一样得幼稚，Agent Percival，”他到底曾经是Percival的老师，Chester并不打算在这里做出退让，正好相反，他笑了起来，“你以为只有我一个当权者会将人民的性命视为草芥？你错了，全世界都是相同的……现在大家都知道了基列这样做的好处，很快他们就会竞相效仿我们……我不是英国第一个不在乎人民性命的当权者，肯定也不是最后一个。我相信你也应该察觉到了吧……为什么这二十多年来，我一直在想尽办法监视着你，要一次次地将你掌握在手中？肯定不是因为你我之间的关系，而是因为我知道——‘审判日’就在你的身体里。”

“但是你知道这个情报是谁透露给我的吗？恰恰就是你为之出生入死，最后却惨遭其背叛的首相。”

他满意地看到Percival之前的气势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不可置信的空洞表情。

“逮捕首相后，他立刻迫不及待地将把‘审判日’放入你的身体的事告诉给了我……我甚至都没来得及像拷问你一样开始拷问他，”Chester轻蔑地哼了一声，“只可惜，他还没来得及告诉我‘那样东西’被安置的地点，就被一个狂热的宗教分子给毒死了……我只好在他尸体的头上套上麻袋，挂在警示墙上……”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首相自己所在的白厅肯定是安全的，所以我才将基列的政治中心同样选在白厅……可是只要一想到‘那样东西’依然存在在我的国土上，我就寝食难安……这个问题困扰了我整整二十年，现在终于能有答案了。”Chester轻声问道，“它到底在哪里？”

Percival没有回答Chester的问题，他什么也没说。

愤怒烧灼着Chester的内心。

“为这样的人保守秘密，真的值得吗？”他的声音依然很轻，说出来的话却心狠手辣，“我虽然不能杀你，但是我有的是办法让你感到万分痛苦——警示墙上总是挂着死人这一招虽然很有效，但是时间久了大众也都麻木了……活生生受苦的人挂在那面墙上呢？我可以砍断你的手脚，拔掉你的舌头，挖掉你的眼睛，让你无法自杀，就这样将变成那样的你展示给民众，让大家都知道反抗我会是什么样的下场……就好像将火焰传递给人类的普罗米修斯一样，我会把你治好，然后再一次次地在你所怜悯的民众面前将你摧毁……”

Arthur的话依然没有让Percival感到恐惧，他冰冷的视线直视着Chester，似乎并不在乎他是否会实践自己所说的话。

然而这时，报丧的钟声穿透了厚重的墙壁。

Percival抬起头，他听到这哀怨的钟声，已经知道这预示着什么了。

“……我知道你不在乎自己的身体会变成什么样，”Chester感到自己终于抓住了他的弱点，他的脸上不禁再次浮现出了微笑，“但是‘她’呢？我听说那个小姑娘只有21岁，她还很年轻，还有大把的时间在等着她……你忍心让她就这样死掉……”

曾经身为特工的直觉瞬间就让Chester感觉到Percival不对劲的地方。

“立刻离开他身边！”他朝着Percival身边那两个天使军大声命令道，但是Percival的动作更加迅速。

Percival手上的镣铐应声打开，两枚发卡在他的手中顺势转了个圈，他的双手向下一划，分毫不差地割开那两个天使军的颈动脉。

他中枪后跪在Roxy身上时，就悄悄将她头上别着的发卡取了下来，藏在了自己的袖口上。

那两个军人徒劳地用手扒着自己的喉咙，就好像要把从他们脖子里泄露出的血重新填回去一样。但是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没过几秒他们便瘫倒在地，身体止不住地抽搐着。

鲜血在Percival脚下蔓延开来，他知道，发卡造成的伤势远没有真正的刀刃来得强，这也就意味着这两个天使军还必须要经历一段漫长而痛苦的时间才能死去，但是他对此毫不在意，他的眼睛甚至都没有费心去查看一下那两人到底怎样了。他活动活动已经被束缚太久的手腕，然后跨过那两具正在地面上挣扎的身体，向着Arthur走去。

“和老朋友再见面的时候总是免不了要多寒暄几句，是不是，Arthur？我发现你见到我后说的话似乎特别得多呢……我知道，人老了之后总是情不自禁地喜欢缅怀一下过去的时光，”他向着Arthur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这段时间，我过得很开心。但是很可惜，时间已经不多了。”

Roxy跪在雪地的正中央，其他身穿红衣的使女们在她身边围成一圈，每个人手上都有一个石头。从远处看，她们就好像留在雪地上的点点血迹似的。而站在她们身后的，则是一个个荷枪实弹的天使军人。

丧钟在Roxy耳边回响着，她想起Percival最后对她说的那些话，他说他利用了她，他根本就没想过要离开英国，永远不要随便相信任何人，这是他给她上的最后一课。

她可以不相信其他任何人，但是唯独只有Percival……她知道他绝对不会背叛她，然而在Percival背后隐藏着的秘密要远比她想象的还要更加庞大，更加复杂。在他的布局里，她所在的这部分只是这其中的一片拼图，她只能看清自己身边发生的事，却看不见整个故事的全貌。

他们两人全都陷入了最糟糕的境地，这到底是为什么？他到底要向自己传递什么？他希望自己走向着什么样的结局？

Lydia嬷嬷站在台上聆听着钟声，现在三名教宗的其中两名已经鸣起丧钟，只有“法院”还没有。

但是教宗要求她处决的时间已经到了……实际上，还超出了一点。她实在是不忍心处死一个怀了孕的使女，但是这一切都是命令，她不得不服从。

“姑娘们，”她将话筒放到嘴边，她眼里的泪水正在打转，她努力不让它们掉下来，“姑娘们！听我说！今天在你们面前的这个Offred，她背叛了上帝交给他的使命，她完全浪费了大主教对她的一片好心，将自己的身体交给了一个下等男人！甚至还跟他有了私情，怀上了一个‘樊之子’！”

使女们面面相觑，Offred怀孕了……而她们现在居然被命令要用手中的石头杀死她？她们居然要亲手杀掉一个孕妇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她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这个Offred，已经不配再作为一个尊贵的使女活下去！我一吹哨子，你们就把手里的石头砸向她！”

哨声在广场上方响起。

然而没有任何人向Roxy扔石头，她们的手紧紧握住了石头，所有人都低垂着头，没有人动手。

Lydia又鼓起脸颊吹了好几声哨子，她们身后的天使军将枪上膛的声音弄得非常响，有几个使女的身体抖了一下，但是依然没人动手。

就在此时，Roxy向着Lydia嬷嬷站了起来。

她虽然不知道这一切的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隐情，但是现在的她，只知道一件事。

即使是现在，她也相信着Percival，他绝不会用她的生命来下没有胜算的赌注……但是她也知道，Percival不会像以前一样来救她了。

现在的她，唯有孤身奋战，她必须要向其他使女……其他在基列挣扎着生存的人们揭露这个国家最黑暗的本质。

她向着Lydia嬷嬷伸出了一根手指，直直地指向了对方。她看到嬷嬷的眼睛睁大了，她脸上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Lydia嬷嬷！”她大声喊道，“你以前一直教育我们，要我们将平等的爱分给众生……我问你，为什么你就下定结论这个还没出生的孩子是被诅咒的孩子！你明明说过，现在在整个世界都在盼望着孩子的出生，每一个孩子都是上帝送给人类的礼物！凭什么大主教生下的孩子就是上帝赐予人类的‘雅各之子’，而我与司机生下的孩子就是‘樊之子’！告诉我，这到底是由谁来决定的！”

一个天使军立刻走到Roxy身边，他用枪杆击打着Roxy的腿，直到她跪倒在地为止。可是Roxy并没有因此妥协，她用手支撑着冰冷的雪地，又再次站了起来，这一次那个天使军用枪托重重地砸了一下她的额头，Roxy的额头上流出了血，鲜血一滴滴地滴在雪地上，然而这次她在跌倒前撑住了自己的身体，她使出了全身的力气不让自己跪下。Roxy一只手捂着自己受伤的脸，另一只手依然保持着直指Lydia的姿势，她抬起眼睛，眼神里满是叛逆。

“告诉我……告诉大家！告诉所有使女！为什么现在要判这个孩子死刑！”她向着台上大喊着，“就因为他是使女和司机的孩子吗！所以它还没出生，就已经有罪了吗！看来这个世界根本就不在乎多生一个孩子还是少生一个孩子呢！既然没人在乎，那我们为什么还要继续当使女呢！”

她身后那个天使军还想继续殴打她，但是他却被不知从什么地方扔出的石块击中了头部，他立刻向后趔趄了一下，跌倒在地。

“不许你再伤害她！”那个投出石块的使女大喊，“让她说下去！”

就好像有人在波澜不惊的湖水里投入了一块石头一样，使女们接连大喊起来。

“让她说下去！”

“让她说下去！”

天使军们发现情况变得越来越难以控制，他们向着使女们举起了手中的枪。

“不要伤害她们！”Lydia嬷嬷立刻紧张地大喊起来，“她们都是由我负责的！”

然而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没有人听她的命令。

积压已久的怒火终于彻底爆发。

Roxy这才发现，原来她并不是孤身一人。

“今天如果一定有人要死……”使女们默契地来到Roxy身边，她们手拉着手，向着天使军喊道，“就把我们一起杀死在这里！”

※说这句话的是哲学界著名直男尼采

※樊之子与雅各之子（被祝福的孩子）对应，意为被诅咒的孩子

下一章最终章——

她的未来才刚刚开始。

而他的未来……已经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