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见的杀手

光明渐逝  黑暗将至

文/该怎样怎样

1

嘟——嘟——嘟——,有人爆起了粗口:“喂,前面的能不能开快点!他妈的!”

被骂的那个人回话:“有本事你开过去啊,自己没本事,还瞎叫,什么人啊!”

两个人的嚷叫引起了同样被堵在道路上的人的注意,他们纷纷都习惯性地把头往车窗外探,要么看戏,要么心里想着:真他妈的倒霉!下班还得受这倒霉气!

此时正是晚高峰,车喷洒而出的一束束光在雾中忽隐忽现,每个人的脸上都露着急不可耐的样子。

“他妈的!又是这样!吵死人了!真够烦人的!”

坐在靠近三楼大窗户旁的男子带着咳嗽声骂出口来,身穿一件戴着黑色领带的白衬衫和黑色裤子,一只脚架在另一只脚上,黝黑的鞋子和他的黑色头发相得益彰,倒和他所坐的亮白沙发成了鲜明的对比。

此时他正在冥思苦想——老板老是安排他晚加班,这让他觉得很不公平。虽说加了班工资会高一点,但最近有太多事情挤到一块了。

不光光是上班的事,还有家里的事。老婆就快要生了,需要人照顾,可眼下根本找不到人来帮忙,雇佣他人,老婆又不肯,说是现在的人都不负责任,而且还奸诈的很。

此时的他正在想着怎么跟老板解释自己不加班,可琢磨半天也没个办法。也怪自己太实在,平常和同事们的关系也不是很好,老板就更不行了,经常对他板着脸,看了很让人不爽。

自己想过要跳槽,可能力有限,大城市工作也不好找,要体面的没有,要没面子一大把,偏偏自己是个爱面子的人。

“唉。”想起这些事,男子无奈地把烟从嘴口摘下,吐出一口烟熏,又咳嗽了几下,伴随着窗外的车声——哔哔哔……

2

“什么?他死了?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不就是一件小事吗?你是说昨晚那两个在道路上互骂的两个人当中有一个人死了?”他惊奇地问道。

他的同事忙了一下后坐在椅子上平静而又略带嫌弃的回答:“是啊,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有什么不可能的,世界大着呢,什么奇葩事都有”。而后又回过头去对着电脑屏幕看那段不可思议的日间新闻。

“昨天傍晚时分在广田大道发生一起堵车司机杀人案件,事因两男子因堵车而吵架,最终一名男子忍无可忍,从车上取出大刀捅向另一名男子,作案手法极其残忍,对于社会舆论该男子是否蓄意谋杀,最终结果有待证实。”

听到这里,他心想:现在的人真有趣,不就是堵车,有必要搞成这样子吗?真是幼稚

随后心一颤,低着头走进厕所,带上门,一股浓厚的烟熏从门头上冒了出来,夹杂着断断续续的咳嗽声……

我们一直在自相残杀
3

两年后

他一边开着车,一边不停地把烟放到嘴口,吸了又放,放了再吸,带着咳嗽声断断续续地骂了几句:“这辈子真他妈的倒霉!死就死吧!”

觉得不解气,又重复了几遍,但眼泪却像挤缺水的泡棉一样从眼角一滴滴地滚落下来。

“前方两百米左转进入广田大道,车道拥挤,请缓慢行驶。”车上导航仪提示着,但他依然没有减慢速度的意思。

此时的他已经忘记了所有,沉浸在刚才的死亡宣告中。


他妈的!他从车窗探出头来并对着前方喊道:“前面的干嘛呢!就不能开快点吗!他妈的

这一声喊叫夹杂着车笛声,前方的人像是听不清楚,依然悠闲地开着车载音乐乐呵呵,手里拿着一包零食。

前方的车向前动一步,他就把他那只沾了零食油脂的手往方向盘一放,也跟着往前动一步,断断续续地。

导致一些车技不好的人直接撞了上去。车后面的他就是如此,本来他已恼凶成怒,此时撞上了这王八蛋的车,反而更能满足他内心的想法。

太好了!这王八蛋总算是注意到我了,心想窝囊了那么久了,都快是要死的人了,可不能再窝囊下去了。

4

这一撞引起了前面车主胖子的注意,胖子这时怒冲冲的看了后视镜。后面的家伙竟然还在向自己嚷叫,并举起中指挑衅,胖子更加受不了了,急冲冲地开门下车跑到后面跟他理论。

他眼看胖子向他跑来,便又从香烟盒里抽出一根烟挂在嘴口处点燃,同样下了车。

胖子嚷叫道:“我的车是你撞的吧!啊?”

他也不害怕,面不改色的回:“对,是我,怎么了?”

“你有病吧你!撞我车还问我怎么了,赶紧他妈的赔钱!”

“有病?你说我有病?对,我有病。怎么了!虽叫你他妈的一开一停的,自己开得慢,怪谁呀!”

“你他妈是不是找练啊!啊?”

“来啊!谁怕谁呀!”

周围的人纷纷地都把头探出车窗,要么看戏,要么心想:又有人吵架,真是闲的没事干了。

只见胖子率先一手拽住他的头,拳头直逼他的脸而去,打了几拳,这几拳把他打懵了,同时也把他打清醒了。

他试着连踢几脚,可都无济于事,瘦小不说,力量也不足,踢到胖子身上就像踩在泡棉上一样,又弹了回来。而后又被胖子猛踢了几脚,这几脚彻底把他打爬在地上了。

周围的人也有少许人上去劝架,有的人说:“哎呀,何必呢?有什么事就不能和平的解决吗?非要斗个鱼死网破?”

于是便有人沿着话说下去:“对呀,私人恩怨私人解决不行吗?非要在这挤道上,大家也都赶着路呢。”

就在众人叽叽喳喳地说着的时候,他忽然爬了起来,冲到车上,从后坐猛然拿起一把小刀指着胖子,众人被这一幕吓到了,纷纷后退,也有些一边后退一边劝说的:

“小伙子,别冲动,有事好商量嘛。”

他把刀旋转四方:“谁都不要过来!”而后又把刀指向胖子:

“反正我已经快要死了,就拉你这个王八蛋一起好了!”

随后与胖子展开了激烈的斗争,胖子害怕的一躲一闪,他拼命的挥舞着手中的小刀,最终以一臂之力直插胖子心脏,见胖子渐渐地吐血倒地。

他看着周围人的反应,拿着刀的手突然颤抖起来,紧接着全身跟着颤抖起来。

这一幕似乎是自己看见过却又没真正见过的,他突然想起来什么,但又低下头去,看到脚下的手机铃声响起,是医生的电话,心中似乎有了一份承载刚才这一幕的力量了。

上午

医生:“检查结果出来了,你……唉!”

他:“怎么样了医生,干嘛要叹气啊?”

“你要有心里准备啊……你……得了癌症……而且……还是晚期的。”
……
(稍过一会儿)
“医生,我还有多久的时间?”

“最多还有半年,如果你能早点来的话,你的肺也不至于……唉……绝对不能再抽烟了,一定不能,明白我说的话吗?”

“嗯。”


“喂,请问是×××先生吗?”

“你好,非常抱歉的告诉您,由于我们的失误,把您的检查报告搞混了,其实您并没有得癌症晚期,对您造成的不便,我们深表歉意。我们会向您赔付一定的金额表达我们的歉意,如果有其他的方面的问题,可以向我们提出,我们会尽量弥补对您的损失,非常抱歉。”

听到这样的消息,此时的他本想破口大骂,一时间,他也说不出口了,像是被什么阻隔了一样,嘴唇只是动,却一言为发……

良久,

“我怎么……就……成这样了呢。”

“呵呵……怎么就成这样了。”

“该死,太该死了!”

不远处传来警车的声音

他把刀往脖子上一放,噗……

和墓而睡 如同死亡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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