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课程文稿-

在树木图的旅程当中，我们现在已经来到了第25站，审视纠结和困惑，用手画出内心答案。在这一堂课当中，我会通过一位作画者在两次工作坊当中的图画，跟大家来分享，如何通过图画更清楚地了解自己当下面临的难题，以及找到可能的解决方案。

一．开花的竹子

这是一位大学毕业已经工作三年的女性，目前面临的一大难题是要不要换行业。她非常热爱自己本科时学的专业，但在就业的时候，由于现实条件的限制和考虑，她选择了薪酬比较高，但是和以前所学的专业完全不相关的行业来做。而工作三年之后，她开始有深深的怀疑：自己之前的选择对吗？她目前想跳槽，面临着两个选择：是痛下决心，换到之前比较喜欢的专业领域、但一开始可能工资会比较低，还是继续在自己不怎么喜欢、但是报酬比较高的行业中工作？

带着这样的困惑，她走进了工作坊，画出了第一幅画。我们先来看图1，你能看出来她画的是什么吗？她画的是开花的竹子。作画者自己描述说：“开花的竹子非常璀璨，非常有价值，也有成熟感。”我们可以看到画面上有三根竹子，从纸的下边缘开始往上画，占据了直面大部分的位置。三支竹子当中，中间的一支是比较粗的，两边各有一支细的。绿色的竹子有着稀疏的竹叶，而黄色的小花就是竹子开出的花。

在第11课讲树的种类的时候，我们曾经讲到过一些树，但是没有讲到过竹子。画竹子的人总体比例不是很高，画开花竹子的人比例就更少。那竹子会有怎样的象征心理含义呢？竹子是非常具有中国文化含义的植物，在中国传统文化当中，竹子有积极、正面的含义，比如说竹子生而有节，竹节必露，象征着高风亮节；竹子是空心的，代表着虚怀若谷、谦虚的品格；竹子四季常青，象征着顽强的生命力；竹子有笔直的线条、中空的结构、独特的叶形，这使得竹子成为非常独特的一种植物。作画者选择这种树来代表自己，本身就有深刻的含义。她是在用竹子自喻自己的品格和个性：低调做人，但是有自己的原则和风骨，就像竹子的清丽俊逸。

画面上面是竹子开花，竹子开花不是很常见的现象。大家都知道，竹子开花就意味着竹子枯死。《山海经》当中这样写道：“竹六十年一易根，而根必生花，生花必结实，结实必枯死，实落又复生。”作画者在这里，其实用了一个比喻来象征自己当下的处境：如果再不转换，再不从事自己喜欢的专业，她可能就会像开花的竹子，要进入到枯死期。但是拼死开出的花朵是璀璨的，开出的花朵会结出果实，会形成种子。作画者仿佛要用所有生命的能量，去换取最后的璀璨，去赢得新的开始。如果是这样，这幅看上去非常淡雅的画，背后有一种决绝，有一种悲壮。

竹子其实是一种非常有弹性的植物。竹子弯而不折，折而不断。但是在这幅画里面，作画者表现出一种决绝，这种决绝其实和竹子的韧性，会形成非常强烈的冲突。好像作画者把自己推到一个角落，只能用一种非常激烈的方式，才能够找到一个出路。但也有可能作画者是用这种形式来表达自己的决心和挣扎。

二．横着长还是竖着长？

在第二次工作坊中，作画者画出了图2。你可以看到，画面的正中央是一棵树，长着心形的树冠。整个画面被分为了上下两个部分，下面的部分是黑色的、厚实的土地，树根就深深地扎根在这个土地当中。画面的上半部分是蓝色的夜空，夜空上有星星，有月亮。整个画面涂满了颜色，两种色块的面积都是非常大的，深褐色的土地和蓝色的天空交织在一起，而在这两个世界当中，就长着心形的树。

作画者给图画取名为“竖”，是“横平竖直”的“竖”。她自己的描述是：“这是在秋天晴朗夜晚的一棵爱心树。周围的环境是一片安静的草原，坐在草原上可以看到很大的月亮。”当被问及看到这幅画时会联想到什么时，作画者说想到了小王子的故事，想到了小王子跟狐狸聊天的场景，那个画面里也有很美的树。如果你读过《小王子》就会知道，小王子跟狐狸对话的核心词是叫“驯服”，在文稿后面我附上了这段对话。狐狸有一句话是说：“如果你驯服了我，我的生活就一定是欢快的。”在狐狸眼里，“只有被驯服了的事物，才会被了解。”

结合作画者面临的现实苦恼，我们可以知道，作画者要考虑的事，就是她要不要让自己喜欢的专业驯服自己，或者换句话说，她要不要去驯服自己热爱的专业？在工作坊当中，她叹息道：“我不知道这棵爱心树的爱心是应该横着长，还是应该竖着长？横着长，就意味着我要先赚够钱，先让自己有比较好的一个物质条件。如果竖着长，就意味着我去做自己喜欢的、热爱的专业，有可能暂时没有很高的工资，但是我可以在专业上更深地去发展自己。”

当你听到作画者这样说的时候，你可能会和我一样，会发出会心的一笑，因为作画者通过图画，已经给出了答案！请你观察一下图画当中的树，你觉得那颗心是横着长的还是竖着长的？对，那颗心已经是竖着长的了。如果还不确定，想一想，作画者给这幅画取的题目是什么？是“竖”。她已经确定要竖着长了。是不是很神奇？说话者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图画已经给了她答案，她更倾向于去做自己热爱的专业。

图画怎么能够帮她走到这一步的呢？图画里面其实是有线索的。她画的大地是特别厚重的、厚实的、肥沃的。如果这是肥沃的黑土，那在这个肥沃黑土上面生长的树木，一定是特别幸福的，因为树可以很安心、很安全地成长，树根想扎多深就扎多深，想吸收多少养分就吸收多少养分，会是特别舒服的、舒畅的、自由的状态，可以酣畅淋漓地成长，可以恣意地生长。

虽然在通常情况下，只有儿童才会画出比较深的树根，但对于成长取向的工作坊来说，树根的出现会有不同的解释。对于这个作画者来说，当生命之树能够进入到大地那么深的地方，事情就会变得非常稳定，不论外界发生什么，我自岿然不动。即使碰到一般的挫折，对于有深根的树也不构成威胁。而当根变得这么深的时候，就会有很多的养分，源源不断地从树根，通过树干，输送到树枝和叶子，整棵树的树冠就会长得更大。在目前的画面上，我们可以看到，树冠还不是很大，这可以表明作画者对自己在专业领域的工作能力还不够自信，认为自己处于刚刚进入行业的早期阶段，需要学习更多专业的知识。她对自己有一个比较现实的评估，这一点是非常可贵的。

而与黑土地接壤的是蓝色的夜空。这里画的不是白天，而是夜空，可能代表几种可能性。第一种可能性是作画者的独特性，我们前面说过，这个作画者是非常有个性的一个人，第一幅画中她用竹子来代表自己，为了凸显这种独特性，有可能她会把时间画成是在晚上，大多数人的图画都是画的白天。第二种可能性是作画者在用夜晚的自我思索答案。人们在夜晚的时刻会回归真实的自己，而她面临人生这么重大选择的时候，更愿意用真实的、沉思的自我，去面对重大选择，所以夜空更有可能帮助她去找到内心真实的答案。第三种可能性，夜空带给人们的能量和白天的能量是不一样的。在白天，阳光带来的能量水平会更高，而夜晚由月亮和星星带来的能量水平比较低，有时候夜晚也会代表着情绪是低落的、忧虑的。第四种可能性，夜空代表着浪漫、神秘、不可知。第五种可能性，作画者是性格比较内向的人，在夜空下的独处是她恢复精力的最佳方法。我们在第20课提到，内向和外向的人是不同的，偏内向的人会觉得能量的来源是自己的内在世界、思想、情绪和观念，只有通过独处才能够获得精力。

这位作画者带着让自己纠结的议题来到工作坊当中。而通过一幅又一幅的图画，她找到了答案。找到这个答案是她自己的功劳。在工作坊里面，没有人给她建议，没有人给她人生的忠告，也没有人给她人生的指点。艺术具有巨大的包容力，而团队是一个相互信任的团队，所以她可以自由地在里面探索。答案也不是那么明确、直白地跳出来，而是通过无意识的方式呈现的。所以她在一开始也没有接收到信号，而是稍后才理解到。

但是，找到答案并不等于接下来的路就一帆风顺。在图画当中，不论作画者本人的解读是怎样的，夜空代表着作画者感受到的困难程度和不确定性，也代表着作画者的理想主义和浪漫情怀。《小王子》是一部很美的童话，但生活不是童话，有可能它比童话更严酷。土地被描画得占那么大面积、有那么浓重的颜色，本身也说明作画者拼命在说服自己，告诉自己这个专业领域是多么吸引她，是多么值得自己投入。而现实有可能不一定如此，所有的事物都有两面性，有趣和乏味相距并不远。她之前在现实和理想之间的冲突现在依然存在，作画者还是要做好足够的思想准备：即使做自己热爱的工作，也会遇到各种困难和挫折。

还记得瑞士心理学家Jung说过的一句话吗？“通常，手知道怎样去解决理智徒劳无功的难题”（Jung，1997，P57），我们在这里呈现的就是这样的一个例子。

到这里为止，审视纠结和困惑，用手画出答案这一课就讲完了。听完这个作画者的成长故事，对你有什么启发吗？你有什么纠结的问题吗？你能够从你的图画当中得到解决问题的线索吗？欢迎你把学习心得写在课程评论里，分享给大家。下一节课，我们会讲从控制走向疏通，让情感自由表达。亲爱的伙伴，我们下节课见。

-推荐阅读资料-

小王子与狐狸的对话片断：

“我的生活很单调。我捕捉鸡，而人又捕捉我。所有的鸡全都一样，所有的人也全都一样。因此，我感到有些厌烦了。但是，如果你要是驯服了我，我的生活就一定会是欢快的。我会辨认出一种与众不同的脚步声。其他的脚步声会使我躲到地下去，而你的脚步声就会象音乐一样让我从洞里走出来。再说，你看！你看到那边的麦田没有？我不吃面包，麦子对我来说，一点用也没有。我对麦田无动于衷。而这，真使人扫兴。但是，你有着金黄色的头发。那么，一旦你驯服了我，这就会十分美妙。麦子，是金黄色的，它就会使我想起你。而且，我甚至会喜欢那风吹麦浪的声音……”

狐狸沉默不语，久久地看着小王子。

“请你驯服我吧！”他说。

“我是很愿意的。”小王子回答道，“可我的时间不多了。我还要去寻找朋友，还有许多事物要了解。”

“只有被驯服了的事物，才会被了解。”狐狸说，“人不会再有时间去了解任何东西的。他们总是到商人那里去购买现成的东西。因为世界上还没有购买朋友的商店，所以人也就没有朋友。如果你想要一个朋友，那就驯服我吧！”

“那么应当做些什么呢？”小王子说。

“应当非常耐心。”狐狸回答道，“开始你就这样坐在草丛中，坐得离我稍微远些。我用眼角瞅着你，你什么也不要说。话语是误会的根源。但是，每天，你坐得靠我更近些……”

出处：圣埃克苏佩里著，李继宏译（2013）： 《小王子》， 天津人民出版社，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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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树木图的旅程当中，我们现在已经来到了第26站，从控制走向疏通，让情感自由表达。我们在个人成长的道路上继续前行着。在这一课当中，我会通过一个作画者的图画，来介绍如何运用图画，帮助人们从压抑的、控制的情感，走向疏通的、自由的展现情感的方式。跟之前一样，图画的使用都得到了作画者的知情同意。

一．被压抑的情绪

这位作画者是一位25岁的女性，刚刚走上工作岗位，在新的环境当中会有一些不安和不适应，但是她正在努力地适应新环境。我们先来看图1。在图1当中，你看到哪些信息呢？

有可能你首先注意到，这幅画画了四棵树。我们前面课程中讲过，树际之间的关系就是人际关系，所以这个作画者对于人际关系需求是比较高的，或者对人际关系是非常敏感的。那这四棵树之间的距离是怎样的呢？这四棵树是彼此分开的，有合适的距离。有可能对作画者而言，不远不近、保持一定距离，这种关系最让她舒服。我们会看到，中间最大的一棵树是她自己。把自己画在画面的正中间，这表明作画者有一定的自信心，对自我的评价也是比较良好的。

我们仔细观察这棵树，会发现它最大的特点，是树干和树冠呈明显分离状态。不仅颜色上形成强烈的分隔和对比，一个黑色，一个绿色，而且在线条上面，也完全被分隔开。我们在第12课学过树干的解读，但由于篇幅所限，我们没有展开讲这种树干和树冠分离的类型，我们在这里展开一下。这种树干是闭锁型的，它象征着作画者在认知、精神生活和情绪机能上的明确分离，有可能是受到自身情绪的威胁，有可能是无法轻易地接受自身的情绪，或者无法包容、无法承载自身的情绪。在大多数情况下，作画者都能够良好地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控制对他们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但另外一个方面，在控制和压抑的下面，也存在着情绪失控的可能性，存在着情绪混乱、情绪爆发的可能性。

在画面当中，树枝像是直接安插在树干上面，树干四周的线条被用力地强调，代表着作画者极力要把情绪进行控制和压抑，不让情绪影响自己的理性思维。看上去，似乎是要把情绪闭锁在树干里面，不让它流动到树冠和枝叶上面。大多数情况下，这都没有问题，但存在着另外一个极端，一旦失控，情绪可能会大爆发。

另外，这种情绪和理性的明确分离，也有可能抑制了作画者的潜能发展。因为情绪本来就是一种力量，现在被闭锁住、封闭住，好像整个人也没有办法自如地展现所有的能力。就像我们图1看到的那样，所有的能量都被封闭在树干里面，无法被输送到树的其它部位。而且我们会发现，其它树的树干都是用褐色来画的，只有中间这棵最大的树是用黑色来画的树干。可以看到，作画者对于自己情感的控制，严格到了什么程度。

我想请你思考一个问题：对于作画者而言，情绪的隔离和控制，是在新环境当中暂时性的表现，还是人格的基本特征呢？我更倾向于是人格的基本特征。因为，她的树干的画法是完全闭锁的，而且其他四棵树也都是这种画法，这个特点被重复了四次。但有可能新环境会强化她对情感的控制，人们在新环境当中，有可能更加小心翼翼。有太多的新东西要学，有太多新人要认识，人们总是担心自己会做错什么事，所以会有高度的谨慎感。

除了以上所讲的特点，我们还可以看到，在这幅画当中画了地平线，所以作画者的内在稳定感是存在的。画面上也有太阳，但由于树干是黑色的、褐色的，那个太阳并没有给整体的画面提供温暖感。

二．压抑情绪的松动

接下来我们看图2，这是作画者经过引导之后在第三次工作坊当中呈现的图画。作画者对这幅画的描述是：“树叶是伸展着的，非常有生机，也非常平静。”她给树取的名字是“舒展的枝叶”。

从这幅画当中，你能够看到和第一幅画有什么区别或者相似的地方吗？你会发现，在树的整体构造上面，其实仍然非常像，都是树冠和树干有明确的分离，然后同样都有地平线和太阳。

但这幅画多了树根的部分。我前面曾经提到过，在成长工作坊当中，树根所代表的含义可能和我们之前讲到的分析是不一样的。这里的树根代表的是作画者想要扎根于大地的感受。

除了树根之外，我们看到，这棵树在树干上面和之前的树相比是变细了，没有像之前那么粗；树枝和树叶变多了，整个画面有了更多的生机。这也意味着有更多的能量，从树根输送到树干，从树干输送到树冠。它的象征含义是：作画者对情感的隔离和压抑会有一些松动和变化，情感压抑不那么强烈，控制也不再那么严厉了，所以会有一些能量的流动。这从树干的颜色变化中可以看出来，它不像第一幅画那样是黑色了，而是浅褐色了。另外，树干的颜色跟树枝的颜色是一样的，这本身是一种信号：能量有可能从树干通道传输到枝叶上。还有，树干变细本身也意味着控制在减弱。在这里，树干变细对作画者是一种积极信号，她不再像第一幅画当中那么僵硬和机械了。

此外，这里的太阳更多地有了温暖的含义，它和画面当中的枝叶相互辉映。和图1相比，图2给人的感觉是能够呼吸了，不像图1那样，给人的感觉是凝重的、僵硬的、僵化的。图2会有一些灵动感，就像作画者自己所说的，能够舒展了，能够伸展了，这就意味着有了成长的空间和余地。

三．情绪的通畅

我们再来看图3。这是作画者在第四次工作坊当中呈现出的图画。在这次工作坊当中，我们工作的重点是疏通。作画者画出了这幅画之后，有大段的文字描述，她说道“我画了能量在树当中流动，从树根输送到树的各处。这棵树长在森林当中，这个时候是处于春天，晴空万里，春光明媚，花草茂盛，周围的小动物也很多，非常有生机感。森林当中一片和谐，让人身心舒畅。我感觉到自己能够听见鸟鸣的声音、流水的声音。整个画面给我的感觉是非常明亮、有生机。”她还补充道：“最近工作上的事情非常多，但是我都能够安排好，这让我比较有控制感。画完画之后我的心情非常舒畅，非常愉悦。”她给图画取名“森”，“森林”的“森”，一个寓意深刻的名字。森林是有很多树的地方，这个名字代表着她和周围人有更好的关系和融入。

和之前那两幅画相比，你发现有什么变化了吗？对，最大的变化是树干和树冠的构造发生了变化。树根的一部分出现了，树干、树枝、树冠之间的联系被打通了。作画者在树干当中画了非常多的小点，她说这代表着树根吸收到的各种各样的能量，被源源不断地输送到树冠和树枝当中，不同的颜色代表了不同的养分和元素。

你可以看到，靠近地面的树干部分像一个大喇叭，它源源不断地从树根处吸收着能量和养分。它代表着作画者不加区分地从原始的本能的领域汲取着情感、欲望和感受，输送到理性的、精神的领域。这种方式在很多时候被认为是不太好的，因为它是对于无意识的情绪，不加区分地全盘接受，或者是向理性的部分注入大量的情感的内容，是带有负面含义的。但是对于这个作画者而言，这属于一种矫枉过正，她过去是属于严格控制、过度压抑的模式，而她想突破和改变，有可能就会采用一种相反的模式，或者走到另外一个极端，就是不加区分地、不加限制地允许自己的情感流淌出来。经历这样一个过程之后，再逐渐找到合适的分寸和力度。你有没有注意到，她在描述自己的图画的时候，提到了她是有控制感的？这对她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作画者还提到，自己是处于仰视的状态，看着能量的流通。这种仰视，代表了她对情绪能量的一种敬畏的态度，情感的表达对她来说是非常陌生的。

如果不是通过图画找到这种新模式，在现实当中，她可能要付诸行动，有可能失控之后情绪大爆发，然后她可能会有内疚会有反省，有可能高筑堤坝，更严厉地控制自己的情感，也有可能反省后寻找新的方式。而在图画工作坊中，她用图画的方式探索新的可能性，这种方式不用危及任何人，也不会给她带来任何伤害。在现实当中，如果她真的付诸行动，有可能要付出失控和混乱的代价，才能出现情感的表达，而在图画当中，通过有序的、能够有所控制的方式，让她体验了情感不再压抑、情感流动起来的生机和自由。我们在画面当中，看到了地面上有很多的鲜花，树丛当中有小鸟，还有蝴蝶在翻飞，这代表了她感受到的舒畅和愉悦。这部分不是通过语言来完成的，而是先通过非言语的方式，先用画面的形式，在潜意识当中形成画面的方式来出现的，所以是没有威胁的。她的潜意识层面可以接受画面的部分。当她画完之后，她有非常愉悦的感受，这种情感的体验也是真实的。然后，我们才借助语言的方式跟她进行沟通，她就会慢慢去理解和学习新的情感表达的方式。

到这里为止，从控制走向疏通、运用情感的力量就讲完了。听了这个成长故事，你会不会有感动呢？对你有什么启发吗？通过图画，作画者挖掘了自己生命当中的潜能，开始尝试运用情感的力量。也请你观察一下自己的图画，有没有情感压抑的部分？怎样让你的情感能够得到自由的流动呢？我也邀请你画一幅情感自由流动的树木图。画完画以后，你仍然可以像以前一样回答问题。学习完这节课，你有怎样的心得呢？欢迎你把学习心得写在课程评论里，分享给大家。下一节课，我们会讲怎样通过图画面对真实自我。亲爱的伙伴，我们下节课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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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树木图的旅程当中，我们现在已经来到了第27站，呈现多个自我，面对真实自我。在这堂课中，我想通过一个具体的案例，向大家展示，当图画当中出现多种树的类型时，怎样通过图画，看到真实的自我。由于自我成长的部分越来越深入，所需的篇幅也更长，这个个案的图画我会分两次课的时间来进行解读。

一．多肉植物

这位作画者是一位女生，刚刚毕业进入到工作岗位。图1是她画的第一幅画，在画面当中你看到了什么？画面分为前景和后景，前景的部分是一朵花和一棵多肉植物，后景是两棵树。作画者说自己是那棵多肉植物，是坚韧而弱小的，缓慢而饱满的。图画的名字就叫“大树中的多肉植物”。

我们先来观察一下这棵多肉植物，我们会发现它是一棵开花的多肉植物，它的叶瓣是圆滚滚的，长得是比较壮硕的。如果从植物和树的比例来看，这应该是一棵非常大的多肉植物。而且这棵多肉植物是处在画面的中间，又加上用开花的植物来形容自己，所以作画者自我评价还是比较高的，而且自我的感觉也应该是比较好的。

但我们留意到她对这棵多肉植物的描述是有非常冲突的两面，是坚韧的，但它同时又是弱小的。弱小的这一点和我们在画面里看到的部分是不一样的，但有可能这是她内心的感受。另外她还提到，多肉植物是缓慢而饱满的，饱满的部分我们可以在图画当中看到，而缓慢的部分在画面当中是看不到的，这可能和作画者的感受有关系。有可能她觉得在新的环境当中，和别的人相比，她在很多方面是比别人慢的：在做事情的速度上面、在学东西的速度上面，她可能不如别人快，处于缓慢的状态里面。

画的上半部分是两棵大树，这两棵大树可以有多种解释。一是代表了作画者感受到的来自父母的庇护，整个画面给人的感觉也非常像三口之家。所以后方有可能是代表来自爸爸和妈妈的支持和保护、呵护、关爱。第二种可能性，代表着作画者感受到的来自环境的社会支持和人际支持，有可能是在新环境中其他人给予的支持。第三种可能性，代表了来自同事的竞争，来自其他伙伴的一种社会比较。在新的环境当中，别的人都是高大、粗壮的树，只有她是多肉植物，所以会显得比较另类，比较弱小。和树比起来，多肉植物显然是渺小的、弱小的。

从整体画面来看，多肉植物和树处于中部和上部，画面的下半部分只有星星点点的草。可以看到，作画者关注自己的情感领域和精神领域更多一些，对于原始的、本能的领域关注不多。而且所有的树和多肉植物都是没有地平线的，给人的感觉是和大地的联结不够，或者不是特别紧密的联结。

最后我还想说一点，用多肉植物来代表自己，也是一种比较独特的画法。多肉植物是指植物的根、茎、叶三种营养器官中至少有一种是肥厚多汁，并且具备储藏大量水分功能的植物。植物的肉质组织能够储藏可利用的水，在土壤含水状况恶化、植物根系不能够再从土壤中吸收必要的水分时，它能使植物暂时脱离外界水分供应而独立生存。从多肉植物的形状上面，可以看出它耐干旱的程度。越耐干旱的多肉植物的茎越短、叶质越厚。而作画者所画的多肉植物，是非常耐旱的，对水分的要求是不高的。

多肉植物的象征含义有多层：一是能够在比较干旱或者恶劣的环境中生存，生命力是非常顽强的；第二是平凡，但是很可爱；第三是异国情调，或者是独特的个性 ，因为有些多肉植物来自其他国家或地区，它的形状、色彩都给人非常新奇的感觉。

在这位作画者的图画中，用到了以上三层含义。在新的环境当中，作画者愿意用可爱、平凡、普通这样的标签来展示自己，还有她自己提到的坚韧，也是非常有特点的。除此之外，养过多肉植物的人知道，一方面，多肉植物不用浇太多的水就可以生存，但另外一方面它的养护也不是特别容易的。因为每一种多肉植物都有自己独特的需求，如果一味地按照少浇水的方式，并不能养好所有的多肉植物。所以最为理想的方式是按需来浇水，但这不是一件很容易做到的事情。多肉植物有它独特的需要，它的需要是有其自身规律的，不能够按照照料者的需求来给予满足。这也凸显出了作画者有可能需要被关注的部分不是特别多，但是需要被关注的点是非常精准的，有它的独特性。

二．分区的树冠

我们再来看图2，这是作画者在第二次工作坊当中画的图画。这一次她画的植物类型发生了变化，你能观察到发生了怎样的变化吗？从多肉植物变成了一棵树。这棵树的形状是非常有特点的，我们在之前的课程当中还没有涉及过。它的树枝是展开长的，像是分了区域一样，有一团团、一簇簇的树冠。那这种呢，被称之为分区树冠。

我来解释一下这种分区树冠的基本含义：画这种类型树冠的人，通常比较有目标，比较有信心、有雄心，对自己的能力是比较自信的。他们的活动具有多样化的倾向。他们虽然可以同时进行许多种工作，能够非常有热情地在一段时间里去实现某些计划，但也会为了其他的计划，突然停止正在进行的工作。他们非常擅长出谋划策，能提出一些很好的计划，但如果需要他们踏踏实实地去实现自己的计划，也许他们就会厌烦。他们的精神领域有可能不是很安定，情绪领域有时候同时会介入好几件事情。画这种树冠的人通常有着惊人的恢复力，所以不太容易有挫折感。在遇到障碍的时候，也能够寻找新的方式或目标。

这个作画者也有以上这些特点。从画面上来看，似乎当她开始适应环境之后，她感兴趣的方面更多了，她愿意去尝试更多的事情。画面是横着的，似乎这棵树是需要伸展开自己的枝叶，所以横着放，能够让她有更大的伸展的空间。这其实是对之前的多肉植物的一种展开化和舒展化。在多肉植物中，已经包含了这棵树的雏形。可以看到，作画者在新的环境当中有了更多的自信，有了更多的自如感和掌控感，更能够发展出自己能力的部分，对环境有了更多的适应性，这是非常令人欣喜的一个变化。

作画者在内心里面做了一个重要的决定：不再满足于用可爱、用独特性来标识自己，而愿意用一棵独立的树的形象，或者说用一个有责任感、能够承担责任的成人的形象出现在新的环境当中。所以在画面当中大地是很广袤的，用了很多的笔触来画那一片大地。在右上角虽然画了太阳，但那个太阳提供的温暖能量和热量似乎并不是很多。

三．能量通畅的大树

我们再来看图3，你看到了什么呢？在第三次工作坊当中，当我们强调来自大地的连接之后，作画者第一次画出了地平线，画出了树根的部分，然后她对树根有个特别的描述，说这些树根是粗壮的、分叉的、顽固的。

可以看到，这些树根在地下拼命生长。因为根的尖利性，也会呈现一些攻击性。树根的出现和她前面一直忽视自己原始的、本能的领域形成对比，让她开始和本能的领域建立联结，让她整体上有了更平衡的发展。

由于关注到树根的部分，整棵树会变得更有通畅感。如果和之前的图2进行对比，你会发现，树干部分的涂色就变得淡了，好像能量更有可能从树根输送到树干部分。树冠方面会有一个变化，就是树冠本来分区的各个部分现在变得聚拢了，变得集中了，似乎更往中间靠拢。这其实代表着作画者的一个变化：所有的能量往一个目标或者往核心区域集中。在工作当中她的目标更加明确，或者至少她的能量更往集中的点上面去发展。

另外一点有可能你已经注意到，作画者是把纸竖着来画这棵树的，和之前横着画的感觉不太一样。在这个主题当中，突出的是能量流通的部分，所以竖着的纸更能够帮助她去传递能量流动的感觉。能量在天和地之间、在树根、树干和树冠之间能够通畅地流动，这种通畅感通过竖着的纸更能够表现出来。

这位作画者在三幅画里，呈现了两种不同类型的三棵树，你觉得哪一棵是作画者的真实自我呢？下节课我们会继续来看这位作画者更多的图画，你可以先想一下，她又会画出怎样的树？到这里为止，呈现多个自我、面对真实自我就讲完了。学习完这节课，你有怎样的心得？欢迎你把学习心得写在课程评论里，分享给大家。下一节课，我们会讲面对真实自我 画出真我风采。亲爱的伙伴，我们下节课见。

在树木图的旅程当中，我们现在已经来到了第28站，面对真实自我、画出真我风采。在这堂课中，我接着27课的个案，还是那个大学刚刚毕业走上工作岗位的女性，继续往下讲她的图画，由于是和上节课连在一起的，所以这节课的图画编号，也是延续上一节课的。

一．整合中的树

图4是作画者在第四次工作坊当中的图画。看到这幅画，你有怎样的感觉？也许在你的观感当中，这棵树不如前面几棵树那么层次分明，那么重点突出。但是作画者对这棵树特别有感觉，她用了大段的文字来描述她的图画，她说：“茂密的枝干扎根在广袤的土地上，拥有光滑的树干、嫩绿而鲜亮的叶片。这是一棵吸取着营养的树，所以它是茂盛的、新鲜的、光亮的一棵树，长在肥沃的平原上面。它象征着我从身边的环境当中吸取着营养，不断地成长。”听了作画者自我的描述，你对图画是不是会有一种新的理解呢？画面上可能还没有完全把作画者自己感受到的那个部分呈现出来，但是她的感受已经出来了。

作画者之所以在这里没有画出像之前那么层次分明的树，可能是由于作画者处在一种过渡阶段。她正在发生一些内在的整合，想要把自己所有的能量整合到一起。我们看到她的努力，非常辛苦地去完成这种内部的整合。但在这个整合的过程当中，你会发现，它的树根、树干和树冠有可能是非常生硬地拼凑在一起。这是由于整合其实是需要内在发生非常多的变化，需要有一些内在的组织工作。

我在咨询当中，有时候会遇到这种情况。来访者经过一段时间的咨询，状况反而变得更加糟糕。来咨询之前，至少还是开心的、愉悦的，整个人时不时地处在兴奋状态；但经过一段时间的咨询，反而会变得悲伤、难过。这是由于咨询进入到一定的深度时，有可能来访者正在完成对童年的告别，步入个体分离化的阶段，相应地也会从肤浅的快乐，步入自己的成年，有些无聊，但非常真实。有可能来访者内在的伤痛被触及的，开始做修复。有可能会是从理想化走向理想化破灭，开始接受现实。有可能来访者是在向虚幻的过去告别，完成对过往的哀悼。在这些过程当中，来访者的状态可能并不好，但度过这个阶段之后，来访者往往会发生比较稳定的改变。

这幅图画就呈现了这样的状态：作画者在内在已经有了新的感受，但她无法通过图画把这种新的感受表达出来，有可能只是单纯地受制于画技，但也有可能是她没有办法在心理表征层面，把她的感受建构出来，从而没法用图画表达。具体地说，就是她之前体会到的能量通畅那一部分，还没有在自己的潜意识和意识层面完全完成。好在文字的部分能够帮她弥补一部分表达，这是为什么文字表达在图画治疗中其实也是非常重要的。尽管这幅画整体上不像之前那样层次分明，但是仍然让我们看到了作画者在这个过程当中的努力。

二．彩色柳树和彩色珍珠

接下来我们看图5，这是作画者在第五次工作坊当中画的图画。看到这幅画，你有怎样的感受呢？你能读出一些什么吗？

画面最吸引人目光的是正当中那棵彩色的柳树，还有画面左上部分海滩上的彩色珍珠和贝壳。作画者描述说：“这是长在海岛沙滩上的一棵彩色柳树，沙滩上到处都是彩色珍珠。”作画者还说：“最一开始本来是想画之前的树，画着画着就变成了随风飘逸的柳树，还在它周围画了其它的树。那个海岛是自己度假的时候曾经去过的国外的一个海岛，它也非常像《星际特工：千星之城》那部电影当中的海岛，岛上到处都是珍珠。”作画者特别补充了一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最后会画出柳树，但是我就是觉得柳树特别漂亮，我应该是那棵长得漂亮的树。”

好，我们来看看柳树。我们在第11课讲过柳树的象征含义，一是柳树代表着能量向下流动，能量集中在过去，作画者有可能属于恋旧型的人。另外，能量往下走给人的感觉是情绪低落、悲伤或是压抑。第二，柳树也代表作画者女性气质和细腻的情感。当那些柳枝随风飘逸的时候，似乎作画者的情绪也很容易被别人触动到一样。

柳树本来就是飘逸的，在这个画面当中又被画成是多彩的树枝，所以更加突出了这种缤纷飘逸的部分。尽管柳树是现实中的落叶树，但是在这个外星球的海滩上，它更像是一棵梦幻的树，也就是我们之前在课程当中讲过的抽象的树。而它是脱胎于现实当中的树，这就更加突出了作画者在现实当中的梦幻性。

而周围其它的树更多是写实的画法，一棵松树、一棵圆形树冠的树。柳树和它们长得都不一样，是非常特别的。 这种处理和第一幅画当中是一样的，作画者是很特别的一个人，跟周围人都是不太一样的。但是在第一幅画当中会有一些自卑感，而这在这幅画当中更多出现的是自信的感觉。

从整个画面来看，作画者其实是非常爱美的。在她的心里她是一个漂亮的女生，但是刚刚进入新环境的时候，她没有办法用自信的、漂亮的这个部分展示给别人，所以最初展示出来的形象是多肉植物的形象，象征着平凡而普通，不引人注目。而到第五次工作坊的时候，她就能够展现出来自己对美的那种喜爱，包括对自己美丽的自信。所以画面当中的彩色柳树，还有那些珍珠，都是她用来象征自己的美丽的，她是值得被珍爱的，值得被父母珍爱，值得被爱她的人所珍爱。

这里我们要说一下珍珠。我们之前的课有提到附属物，但是那个时候我们没有讲到珍珠这类宝石。出现宝石，通常都有积极的含义。珍珠很特别，它是一种有机宝石，是唯一不需要加工就天然生成，并带有神奇生命力的珍宝，主要产在珍珠贝类和珠母贝类软体动物体内，由于内分泌作用而生成的含碳酸钙的矿物珠粒，是由大量微小的文石晶体集合而成。珍珠的种类丰富，形状各异，色彩斑斓，而且它非常古老，早在两亿多年之前就存在于地球之上。不管是海水珠还是淡水珠，都是来自于水中，而且要经过千辛万苦的磨砺才能够形成。

珍珠有着非常丰富的象征含义：一是珍珠代表珍贵而美好的事物，代表浑然天成的美丽，代表纯洁、温润和高雅等。在中国历史上，有两件珠宝世人皆知，一是“和氏之璧”，二是“隋侯之珠”，有人说后者就是珍珠：“珠盈径寸，纯白，而夜有光明，如日月之照，可以烛室”。美好的东西就会被比喻为珍珠，比如说白居易的脍炙人口的诗句：“可怜九月初三夜，露似珍珠月似弓。”宋代诗人戴复古的“锦绣有光摇竹影，珍珠无价买春华”。意大利画家桑德罗·波提切利于公元1487年创作的《维纳斯的诞生》这幅名画当中，把维纳斯放在一扇巨大的贝叶之上，从水底缓缓而出，女神抖落的水珠就形成粒粒的珍珠，洁白无瑕，晶莹夺目。所以在这幅图画里，珍珠就用来形容和象征美的女神。珍珠又是高贵的、社会等级的象征，在英国，曾经专门颁布法律，规定只有王室才可以用珍珠。在我们这个作画者的图画里，珍珠代表着美丽、纯洁、没有受到任何污染、像童话一般的世界，所以作画者说珍珠海滩的场景就像外星球一样。

珍珠的第二层含义，是和悲伤、痛苦有关。珍珠的形成分为有核珍珠和无核珍珠两种，以异物为核的就称为“有核珍珠”。蚌的外套膜受到异物侵入的刺激，比如说砂粒或寄生虫进入到蚌的体内，受刺激处的表皮细胞就把这个异物包裹起来，形成珍珠囊，珍珠囊细胞就会分泌珍珠质，层复一层地把核包裹起来就形成了珍珠。无核珍珠，是指蚌的外套膜外表皮受到病理性刺激后，一部分进行细胞分裂而后发生分离，随即包裹了自己分泌的有机物质，形成珍珠囊，慢慢形成了珍珠。不论哪一种形成方式，都是蚌病成珠，珍珠的形成过程都是痛苦的、难过的。珍珠宛然就是凝固的泪珠。自古有鲛人落泪成珠的传说，所以珍珠是和泪联系在一起的。李商隐有“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的名句，珍珠就和眼泪、悲伤、黯然神伤联系在一起。

珍珠的第三层象征含义，是和对痛苦的转化有关。珍珠的形成是把痛苦消化、包裹，形成美丽事物的过程，是一种升华，虽然它的内核是痛苦、是伤痛，但最终呈现的却是美好而高贵的事物，是一种完成了转化的事物。

二．真实自我

我们看完了这五幅画，可能你会问我一个问题，在五幅画当中，作画者呈现了不同的树，哪一棵树或者哪一种植物才是她真实的样子呢？你会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呢？

在我看来，作画者画的所有的树和植物都是她自己，是不同时期、不同状态的她，代表她的不同人格侧面。从更深的意义上说，画面当中出现的所有的元素都是她自己。还记得吗？我说珍珠其实也是她自己，所有的树、所有的附属都是她自己。图画中的这些元素组合起来，能够解释她人格不同的侧面。

如果把她在工作坊当中所有的图画串起来，我们可以这样来看：当她刚刚进入新的环境，还不够了解这个环境的时候，出现的是怯生生的、带着一些自卑感或者比较沉默的自我，在画面上就是一棵多肉植物的形象，不太希望别人太多地关注她。但要知道她是一个很独特的人，也有可能她在那个时刻更多地依靠别人，或者过多地去和别人比较。

而当环境给她提供足够的支持和自由度的时候，她就能够自由地去探索。这是我们在第二幅图画当中看到的那棵自由的、伸展的树。

在第三幅画当中，她开始慢慢地扎根，在新环境当中获得了更多的支持，然后有了更多的确定感，也慢慢地了解自己到底可以做什么。

第四幅画代表了她处在努力整合的过程当中，跟环境有更多的匹配。

而第五幅画体现的是，她熟悉和了解了新环境，也熟悉了游戏规则之后，她能够散发出个人魅力，散发出美丽和自信的光芒。她就会呈现出第五幅画上面的形象，拥有女性的婀娜多姿、美丽，有非常丰富和细腻的情感，而且像保持一样珍贵，而不必像第一幅画中的多肉植物，需要更多的自我保护。到第五幅画当中，她可以用更多的方式展现自我的风采，而且可以有不同的形象展现出来，比如说有三角形的松树，或者圆形树冠的树。这个里面就有更多的自信、掌控感，允许自己有多样性出来，用最美的形象出现在别人面前，开始更多地允许自己女性的魅力和气质被表达出来。

看完这个作画者在新环境当中，通过图画一步一步找到真实自我的过程，你有没有联想到，自己在新环境当中是怎样适应的？你是怎样展现真实自我的？如果你刚好也处在人生的变化当中，不论是哪一种变化，我也邀请你画出一幅图画，名字就叫作“变化当中的树”。把它画出来之后，请你回答问题，然后和自己之前画的第一棵树进行对比，看一下和第一棵树有什么异同。到这里为止，面对真实自我，画出真我风采就讲完了。学习完这两节课，你有怎样的心得？欢迎你把学习心得写在课程评论里，分享给大家。下一节课，我们会讲从迷茫到魔法心愿，用图画展现目标。亲爱的伙伴，我们下节课见。

树木图的旅程当中，我们现在已经来到了第29站：从迷茫到魔法愿望，用图画展现目标。在连续两课当中，我会通过一位作画者的四幅图画，向大家展示，作画者怎样从迷茫当中找到了属于自己的路，但是又继续开始了更深、更高层次的思考。在这次课中我们呈现对两幅图画的解读。

一．迷茫的小草

我们先来看这位作画者在工作坊当中的第一幅图画（图1），请你看一下这个画面，你看到了什么？有可能你只看到黑色和绿色交错的画面，什么也看不出来。这种时候我们就要特别来听一下作画者自己的解读。

她说：“我画的是草，用草来代表自己，是那种‘风吹草低见牛羊’的草，是那种生生不息的、长得非常茂盛的草。”在我们工作坊的第一幅图画当中，出现的是植物，但是没有出现树。这种状况并不是特别多见。但是参与者有足够的自由度，每个人都可以用任何想画出来的东西表达自己，没有任何对错或好坏。所以这位作画者就用了草，这就是她当下的状态。

我们可以看到，在这幅画里面，她用草代表自己，其实是代表了自己平凡，随处可见，但是同时又有旺盛生命力的特点。然后她说的那句话，“风吹草低见牛羊”，也会让我们想到大草原。广袤的草原一望无际，在这片草原当中成为一棵草，本来就没有鲜明的特点。而这幅画中，没有出现任何一棵能被辨识出来的草，所有的草都在那里，但是又都看不出来。所以这幅画就代表了一种迷茫。作画者不知道用什么去定义自己，也有可能不知道目标。她有可能自己很怕成为草原上的一棵树，因为那棵树马上就会成为一个标杆，成为引人注目的一个标志性的植物，而被人注目可能会让她害怕。所以这幅画很好地表现了她的一种状态：不想引人注目，希望默默无闻，做一个有生命力的，但是可能处在没有目标状态的、平凡的普通人。

这幅画当中的迷茫其实非常有典型性，我在很多年轻人身上都看到过这种迷茫。看上去他们每天也在忙忙碌碌地生活，有做不完的事情，也有可能非常脚踏实地，一步步在做事。但是缺乏目标的指引，所以只是随波逐流，按照生活的轨迹，被迫推动着往前走。好像缺乏主动性，缺乏自我引导的力量。他们只是在按部就班地在生活，但是没有激情，也没有明确的目标。

二．魔法愿望

一直到第四次工作坊，这个作画者的图画发生了巨大的改变。我们来看一下这张图画（图2）。你从这张图当中看到了什么？

对，看到了非常粗的一根植物的茎，然后上面有缠绕的藤蔓。作画者确实画了一棵藤蔓植物，她这样描述自己画的图画：“这是一棵成长的藤蔓，是春天的、凉爽夜晚的藤蔓，是我记忆当中一部动画片当中的藤蔓，那部动画片叫《米奇和豌豆茎》。开始的时候它只是一粒小小的种子，被种到地下之后，某个夜里突然疯长，一直长一直长，越长越大，越长越高，突破云层，到天上去了。这棵藤蔓是目标明确的，非常巨大，高耸入云。”当我问到她：“这棵藤蔓和你的现实生活有什么联系？”她说：“我现在和过去相比，不再那么迷茫了。我有明确的目标，有动力，想坚定地走下去。”和之前的草相比，这株藤蔓给人的印象非常深刻。

1.藤蔓的象征含义

我们之前在讲树的类型的时候没有讲藤蔓植物，那我就在这里补充一下藤蔓的象征含义。藤蔓属于藤本植物，是长在土壤中的、一种易弯曲的、或者柔软的木本或草本的攀缘植物。它的茎细长，不能直立，凭借自身的作用或者特殊结构，攀附他物向上伸展，进行攀援。没有外物可以攀附的时候，它就匍匐在地，或者垂吊生长。它的种类繁多，依照它茎的结构，可以有木质藤本、草质藤本；还可以从攀爬的方式分为缠绕藤本、吸附藤本、卷须藤本和攀援藤本等。藤本植物的生长环境大多是温暖湿润的环境。它有非常多的象征含义。

它的第一层象征含义就是它的依附性，代表缺乏独立精神、依附他人而生存。藤本植物是细长的、不能直立的，所以大多数的藤本植物都需要依附别的植物或者攀援、缠绕到支撑物才能够生长。当然也有一些藤本植物，它自己会成为自己的支撑物。在这幅画当中，作画者就把自己的藤蔓画成像树那些粗的茎，有足够的力量支撑起自身。

藤本植物的第二层含义是它的坚韧性、灵活性、适应性和顽强的生命力。藤本植物由于可以攀爬，可以依照环境的特点改变形状，所以它有非常强的适应环境的能力，完全可以根据环境来改造自己，让自己跟环境适应得更好。只要气候合适，藤蔓就会迅速生长，而且一年会比一年长得更大。在上海，我们见到比较多的藤蔓植物是爬山虎，常常看到整面墙或整幢楼都被爬山虎的叶子覆盖起来，整幢楼都绿意森森。而当你看到爬山虎是从小小的一枝生发起来的时候，往往会惊叹它生长的速度。在图画当中，作画者用了藤蔓植物生长的迅速性，而且把它魔幻化，让它一夜之间长到了天上。

第三层含义是藤蔓的连接性，它可以把很多事物联系在一起。藤蔓的这种连接性是通过藤的缠绕，藤似乎织出了一张网，让不同的事物都能够被藤包裹在其中或者连接在其中，这种连接有时候也会延伸成为一种保护性。在这幅图画当中，作画者让藤蔓植物连接了大地和天空，连接了她的现在和未来的目标。

第四层含义是藤蔓有一种向上的力量，可能是一种积极的、努力向上的力量，也可能是一种竞争性的、为了达到目标不择手段的力量。只要有可能，藤蔓永远向高处攀爬，攀附物有多高，藤蔓就可以攀爬多高。只有在没有条件的时候，藤蔓才会在地上蜿蜒，但是只要周围有任何的突起物，藤蔓一定是迅速地攀援上去。在图画中，作画者用了藤蔓象征她目标的高远。

第五层含义，藤蔓还具有吞噬性，具有绞杀性。在藤蔓特别茂盛的地方，其它植物的生长就会受到影响。藤蔓会用自己看上去非常柔顺的力量，造成其它植物被剥夺阳光、空气、水分和养分。

从整体来看，藤蔓有各种含义：有我们刚才说的积极正面的部分，比如说它的坚韧性，顽强不屈，克服种种困难，超越自我；同时它也有消极的方面，比如说它的邪恶性、吞噬性、破坏性、绞杀性，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等等。所以它是一种非常复杂的植物。在很多神话故事和民间传说当中，都会有藤蔓的影子，它也是一种原型植物。在《太平御览》中就记载女娲在造人时，用黄土和水，仿照自己的样子造出了一个个小泥人。当她觉得太慢的时候，就用了一根藤条，沾满泥浆，挥舞起来。而一点一点的泥浆洒在地上，就变成了人。在这个传说中的藤条也是有意义的，藤条既是工具，也象征了繁殖力和生命力。我想大家都非常熟悉葫芦娃的故事，在那里面，葫芦也是在藤蔓植物上结出的果实。

作画者画的这株藤蔓植物，给人更多是积极的印象：它不是依附性的，有非常强的主茎，还有枝叶，是一株独立的藤蔓植物，生命力非常旺盛。不知道大家能不能看清楚，在这个画面的上半部分会有一些云朵，表明这棵藤蔓植物是高耸入云的，所以它是一株非常高大的植物。藤蔓长得这么高大是通过什么实现的呢？是通过魔法实现的。

2.魔法的象征含义

在之前的课程当中，我们还没有涉及到魔法的象征含义，在这里我补充介绍一下。魔法在现实当中是不存在的，但是通常寄托或象征了人们的愿望。比如说这个作画者就有一个愿望：“我是多么希望我的目标能够在一个晚上就达成！我多么希望我能够在短时间里面拥有这么强的能力，能够走得更远，到达更高的地方，或者一下子就实现我想达到的目标。”

在精神分析当中，魔法经常会和全能感联系在一起。全能感是一种夸大的、无所不能的感觉和愿望，它是人类应对困境的一种机制。全能感也是婴儿认知发展的必经阶段，婴儿会拥有一种感觉，觉得这个世界就是围绕自己转的：我想要什么，然后马上就会出现什么；我想做什么，然后马上就会有人帮我做到。是一种全能的控制感。随着个体的成长，现实检测力逐渐增加，这种全能控制感就逐渐减少，被现实感代替。但在人们表达愿望的时候，仍然经常会用到这种全能感，希望自己能够拥有某种魔法，或者能够借助某种魔法或魔力，在一瞬间实现自己的愿望。

作画者的这种全能感、魔幻感是从动画片当中借来的。就像她自己刚才提到的，是从《米奇与豌豆茎》这部影片中借来的。在这个画面当中，我们还可以看到这种豌豆，圆圆的绿色珠粒就是一粒一粒的豌豆。在那个动画片当中有三颗魔豆，夜晚的时候，魔豆就生根发芽，直冲云霄，带着动漫当中的主人公来到了巨大的宫殿。小得像豌豆粒的三个主人公杀死了巨人，达成了自己的目标，而且是看上去根本就不可能实现的目标。这更加说明了作画者内在的愿望：去实现之前认为是不可能的目标。

到这里为止，从迷茫到魔法愿望，用图画展现目标就讲完了。学习完这节课，你有怎样的心得？欢迎你把学习心得写在课程评论里，分享给大家。下节课，我们会继续讲这位作画者的图画：拥抱迷茫与无力，找到属于你的路。亲爱的伙伴，我们下节课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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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木图的旅程当中，我们现在已经来到了第30站，拥抱迷茫和无力，找到属于你的路。我们会接着上节课作画者的图画，继续往下讲，由于是和上节课连在一起的，所以这节课的图画编号，也是延续上一节课的。

一．初芽

在我们第五次工作坊当中，最开始我带了一个涂鸦的热身活动，接下来是画树。作画者画的就是图3。你在图3里面看到了什么呢？

在蓝天白云的背景下，画纸的下方有两片嫩芽，在画纸的右上角有一轮非常火红的红日。作画者是怎样描述这幅画的呢？她说：“我的冲天藤蔓在春天的时候长出了一点小芽，在阳光下暖暖地生长着叶子，还有一些雨水，很滋润，藤蔓感受到非常舒服。”她给自己取的名字叫作初芽。然后她特别提到这个藤蔓是慢慢地、滋润地生长着。

图3的画跟图2形成鲜明的对比。图3只有两片小嫩芽，大片的是背景，蓝天、白云和太阳，在嫩芽上还有一滴小雨珠。但是我们在图2里面就看到，是春天里一夜之间就竖立在天地之间的藤蔓，非常粗壮，所以好像图3发生了一些蜕变。藤蔓变得慢慢地生长，那个魔力的部分好像消失了，生长又变成了一件现实的事情。需要阳光，需要雨露，不是一个速成版的，不是一夜之间能够去做到的，而是需要慢慢地才能够一点一点去生长的。而且生长出来是新的嫩芽的部分，不是让原来的藤蔓更粗壮、更高大。这些嫩芽代表了作画者内心新的感悟和收获。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这幅图画要比图2更有踏实感，更有现实感，更有可能性。图2靠的是魔法，不是现实的力量，那只能在想象的世界当中实现，和现实相去甚远。所以图3有一个非常可喜的变化，就是这幅图画开始有了现实的基础。这是非常不容易的进步。

在当下流行的一些网络小说中，会有一种风气，主人公都有金手指，都有外挂，自带系统，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会得到别人没有的资源，会比别人有更多的秘密优势。即使是在穿越小说当中，穿越到历史当中的现代人，也都拥有知识的优势、预见的优势。这些主人公要想实现目标，只是分分钟钟的事情。遇到练武功这样消耗时间的事情，作者通常会给主人公设定一个自带的空间，在那个空间当中，一分钟相当于现实当中的数倍时间，比如说一分钟相当于一天甚至一个月。这样的小说其实反映了作者们速成的幻想，认为可以在短时间里面实现自己的目标。而这种速成的想法，在一些年轻人当中相当有市场。从飘浮的天空回到地面，在地面扎根，有现实感，对很多人来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那作画者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呢？她是怎么意识到不可能一个晚上实现自己的目标，不可能靠魔法来完成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的呢？当我回头去看她涂鸦的图画的时候，我发现，这幅画的内容其实和之前涂鸦的作品是有关系的。

二．血色玫瑰

好，我们再来看一下图4，这是她的涂鸦作品。你看到了什么呢？是一朵玫瑰，在红色的底上一朵黑色的玫瑰。作画者给自己的图画命名为“血色玫瑰”，她称之为“烈火废墟下的一支美丽的玫瑰花”。她在描述这幅画的时候说：“哇！真是意想不到，我只是随心而画，但是画出来之后让我觉得特别舒畅。”她画完之后自己都很惊讶，不清楚为什么会画出这样的图画，但是画完之后非常喜欢，觉得发泄出来了自己的情感。

烈火废墟其实有一个象征含义，象征着作画者有一些东西被摧毁掉，而且是通过非常猛烈的方式予以破坏的。在烈火当中残存的这朵玫瑰，是非常惨烈场面之后的浪漫和生命力。

这朵玫瑰和之前工作坊当中，魔力召唤出来的粗壮的藤蔓之间有什么关系吗？尽管我们说那是魔幻的藤蔓，但那个藤蔓本身代表了作画者向更高目标努力的决心，是作画者下定决心的一个见证。而那个目标有可能在现实当中，非常具有挑战性，难度非常高。对她来说，意味着她需要打破旧有的桎梏、旧有的限制，打破自己的一些观念，走出自己的心理舒适区，需要挖掘自己的潜能，有可能还要迎接周围人不理解或不支持的目光，甚至要面对因此而变得不确定的爱情。对她来说，树立那个目标引起的内心搅动，其实不亚于一场烈火。而在这场烈火当中能够残存下来的，其实是内心当中非常坚定的一部分，画面中就是那朵血色玫瑰所代表的。

玫瑰是一个非常有象征含义的植物，有非常多的含义。玫瑰象征着爱情和真挚纯洁的爱，是爱情、和平、友谊、勇气、献身精神和生命的化身。在古希腊神话中，玫瑰集爱与美于一身。在传说当中，第一束红玫瑰，就是从维纳斯的恋人阿多尼斯的鲜血中长出的。因而玫瑰象征着超越死亡的爱情以及复活。玫瑰还是慎重、保守秘密的象征，因为人们相信玫瑰是可以消解酒精的，不至于酒后泄露了秘密。而玫瑰花茎上的刺，又使得玫瑰变成了美丽、高贵而又拒人千里的象征。在花的王国当中，玫瑰确实有着比较高的地位。

在图4中，由于画面的背景是红色的，而玫瑰反而变成了黑色，这本身传递出来作画者的害怕和不确定感。但画面整体，传递出非常浓烈的情感。玫瑰是经受住了烈火的考验之后生存下来的，或者是浴火重生的。这幅画代表了作画者在设定目标时，内心冲突的激烈程度。而这种搅动和冲突，其实很难用语言本身去描述。有可能作画者本人也没有意识到，在她内心翻起的巨浪是什么。但当这幅画面呈现之后，在惊讶之余，她觉得特别舒畅。因为浓烈的情感被表达出来了，而且这幅画是一个庄严的宣告：旧的世界不破除，新的世界就不会出现。

如果玫瑰是烈火重生的一部分，那图3中的初芽其实是在血色玫瑰之后再重新生长出来的，所以是在废墟上生长出来的新芽，是尤为可贵的。这个新芽虽然小，但它是真实的成长。与火相对的是水，因为经过了火，所以植物对雨露、对水分的需求会特别大。作画者特别画了雨滴，还特意提到，滋润对这株植物来说是非常重要的。而在图4当中的烈火，在图3当中就转化成了太阳，成为建设性的力量。我们可以看到，太阳也是血红色的，由于被强调和反复描画，它的温暖似乎透过纸面可以传递出来。在图4当中，是有明确的层次感的：绿色的新芽，蓝色的天空，白色的云朵，还有火红的太阳。这些层次感其实也代表了作画者的现实感。

三．回顾作画者的这几幅画

现在，我们再从头看一下，作画者最初的迷茫，是用草原上的草来代表的：风往哪儿吹，它就朝哪个方向弯下身子。虽然非常有生命力、非常茂盛，但是没有自己的目标，只能是随大流地往前走，盲目地被生活推着、裹挟着往前走。

但是在工作坊当中连续几次工作之后，在图2中，她开始出现了自己的目标。虽然那个目标是用极端的方式，用魔力的形式展现出来的。但那个目标对她的生活来说是非常不容易的，是跳跃性的，有高度的、有难度的一个目标。所以她借用了电影当中植物的原型，来表达这个目标的高远。《米奇和豌豆茎》其实是一部非常老的电影，作画者挑选这部电影是非常有寓意的：因为豌豆其实是和草相呼应的，它们都是非常平凡普通的植物，体形都非常小，很容易淹没在同类群体中，一棵草长在一堆草当中，一粒豌豆在一堆豌豆当中，你都分辨不出来。所以即使是有了魔力的藤蔓，我们仍然可以看到，这棵藤蔓的本体，也就是那粒豌豆，它是和真实自我联系在一起的。

然后在涂鸦的时候，作画者把内心的激烈冲突表达出来了：没有目标和有目标之间，目标的高远和现实局限性之间。在图画中，用了各种表达方式：比如说颜色的对比，红与黑之间是有冲突的；比如说主题的冲突，烈火废墟和娇嫩玫瑰之间的对比，毁灭和残存之间的对比。然后到她的第四幅画，也就是我们这里的图3，就可以看到它整合为新生的力量。虽然很小，生长得很缓慢，但这是经过整合之后的成长，所以它是有力量的，它是真实的，是在现实中有可能发生的，它是能够长大的。

作画者开始朝着自己的目标迈出了第一步，就像发出了第一片嫩芽的藤蔓一样。她实现目标的方式，可能和画其它树的人是不一样的。她有自己的坚韧性，不达目的不罢休。同时她也渴望有外在的支撑力量，就像藤蔓如果有攀爬物，可以攀援得更高更远。但是永远向上，永远迎着太阳去生长，这个本性是不会改变的。

听完了这个成长故事，你有怎样的感受呢？如果你也处在迷茫当中，你愿意画出“一棵有目标的树”吗？画出来之后也请回答我们之前提出的那些问题，然后跟你的第一棵树进行对比，看有怎样的不一样和一样的地方。到这里为止，拥抱迷茫和无力，找到属于你的路就讲完了。学习完这节课，你有怎样的心得？欢迎你把学习心得写在课程评论里，分享给大家。下一节课，我们会讲理解树木图的一些基本点和守则。亲爱的伙伴，我们下节课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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