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喜好——看日剧

不像家里能收到凤凰卫视的孩子,从小就接触日剧长大,我学生时守在电视机前度过的时间大多都浸泡在台湾和韩国偶像言情剧中,和大多数生于80年代末以及90年代初的孩子一样,在童年接触到最早的日剧是《排球女将》,小鹿纯子灿烂的笑颜和她的招牌动作“晴空霹雳”一直印刻在回忆里,后来电视台的海外剧市场长期被韩剧垄断,我几乎再也没看过日剧,就连被一代人奉为经典的《东京爱情故事》都不曾看过。

虽然我这一篇的内容是谈论日剧,但其实中学时接触的基本是韩剧,所以不会故意在此诋毁它,毕竟我也一路经历了韩剧从深情绝恋的悲剧爱情一步步演变成轻松浪漫的喜剧爱情,狗血依旧狗血,但如今的韩剧剧情也正朝着多元化发展,有些竟然耳目一新到更像日剧。如果说早期接触的韩剧里那些高大帅气、温柔深情的男主角为我建立了审美观和爱情观,那么日剧就是一把击碎我原有观念的利剑,一部接一部的教会我重新看待生活。

开始提到的会播放日剧的凤凰卫视,我表妹家就可以收到,她家和我家只是同市不同区而已,而我家就收不到这么有意思的电视台,真是羡慕她家。《花样男子》正是暑假住在表妹家看的,我恰巧没有看过风靡一时的《流星花园》,所以这部日剧对我而言实在非常有吸引力,道明寺司虽然是豪门贵公子,性格却有点像执着的笨蛋,牧野杉菜虽然是贫苦少女,个性却倔强坚韧,漫画改编的剧情很浮夸,但确实浪漫搞笑,这部掺杂着许多反差设定的爱情剧一下子就俘获了我的少女心,以至于我至今都觉得松本润和井上真央是不可超越的道明寺夫妇。说起来,我从韩剧建立起来的审美大概就是从那时起开始慢慢崩坏的吧(笑)。

松本润个子不高,而且凸嘴;小栗旬虽然很高,但人中很长看起来像猴子;演美作的那人明明是一张油腻的老脸,和高中生身份很违和;四人中只有扮演西门总二郎的松田翔太是帅哥,可惜却不是主角。这就是我刚开始看《花样男子》时的真实感受,而且至今也这么觉得,但因为入戏太深,仍然坚定的认为这四人是合适的扮演者。日剧看得越多,对我的审美冲击就越大,比如我觉得超级丑的山本裕典,似乎一直在饰演帅哥角色,而《求婚大作战》中我认为比主演山下智久还要帅气的配角平冈佑太,却总是饰演一些不温不火的角色。日本人的审美真的没问题吗?看日剧时我常常会这样发自真心的提问。

看日剧的这条路大概也是审美逐渐崩坏的必经之路,但当时的我却毫无察觉,直到那个人的出现。2010年诞生了一部神作叫做《Mother》,这部剧捧红了天才子役芦田爱菜,反过来说芦田爱菜的精湛表演成就了此剧也成立,我很喜欢芦田爱菜,不过可爱的她不是我要提到的那个人。剧中芦田爱菜和单亲妈妈一起生活,妈妈为了寻求男人的慰藉而总是讨好人渣男友,甚至不惜虐待自己的女儿,人渣男友是留着长发,长得像蜥蜴一样的男子,气质病态,就是这么一个讨嫌的角色,我竟然觉得有几分帅气。饰演这个角色的男优叫做绫野刚,一个除了是户田惠梨香交往男友的身份之外,没什么名气的演员。后来在电影《浪客剑心》中发现他出演一名染着一头金发,剑术高强的反派角色,再次被他独特的气质所迷住,再后来绫野刚因为出演《最高的离婚》而愈发出名,而且找准发型变得更加帅气。看到自己心水的演员逐渐成名,本该是件可喜可贺的事情,不过我竟然会对这种充满争议的脸感到帅气,这大概就是我审美崩坏的最有力证据。

初看日剧时只有藤木直人、木村拓哉这类血统纯正的美男子可以打动我的少女心,就连当时火红的吉尼斯偶像都是我无法欣赏的类型,比如龟梨和也。后来阅剧无数,审美趋向多元化,对于各路气质的男优都来者不拒,比如散发英伦魅力的小田切让,文学气质的加濑亮,温暖治愈系的堺雅人,龟梨和也长胖之后也比原来干瘦的样子增添魅力。我想正是因为有各种类型的日剧,所以才诞生了不同类型的演员,这种多样性是我在亚洲其他地区不曾见过的,也正因此我逐渐跌入日剧的大坑(笑)。

日本女优大多兼具漂亮与可爱,不见得个个美艳动人,但长相都各有特点,看起来非常舒服,唯一残念的是她们都自带大和民族开挂属性罗圈腿。尤其在日剧擅长表现的校园片中,状况最为惨烈。鉴别自己是否为O型腿,只要双腿并拢伸直即可查出,大腿和小腿全部无法并拢即为O型腿,如果大腿可以并拢,而小腿之间有缝隙,这种则为O型腿的变种,称为小腿外翻。校园剧中女生们的水手裙基本正好遮在膝盖上方,恰好充分暴露大腿与小腿之间的衔接缺陷,有些还不知好歹的穿上不过膝的筒袜,更加凸显一双畸形的腿。这么看来,女优中的长泽雅美、荣仓奈奈真是一股清流。

写这篇文的目的是整理至今以来看过的日剧,谈谈自己的直观感触,是对回忆作出的记录,因为思维总是不断的跳跃和变化,段落间逻辑性不太强,总体而言我还是依据自己接触日剧的时间轴来做整理,所以时常会出现明明是几年前的旧剧,但我却最近刚得知才来补番的情况,这也是很多日剧迷常在做的事吧。

在高中时交际圈变广,认识一些受日流影响的人,开始知道COSPLAY,问别人借碟看动漫,从同学带来的杂志中了解杰尼斯偶像,顺便一提当被问到杂志上的明星觉得谁最帅时,在一堆J家偶像的包围中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小池彻平,后来高考结束后父母才同意联网,我立刻搜索小池彻平的名字,成为他的粉丝,回想起来那真是一段闪耀着漫画少女般星星眼的花痴岁月呀。有段时间女生间流传着一部超级催泪的日剧,那就是大名鼎鼎的《一公升的眼泪》,碟片传到我这里后,我大概花了两晚就看完了,真是一部令人印象深刻的电视剧,我第一次知道原来不是所有的电视剧都是以爱情为主线,还有比爱情更重要的东西值得抒写。话虽如此,当年还未更名为英龙华的泽尻绘里香与锦户亮的爱情羁绊仍然是剧中最牵动我心的东西。

毕竟身处于少女时期,不管看哪国电视剧,爱情剧都首当其冲,只要不是爱情剧不管别人说得多有意思我都没兴趣。有一回表妹向我推荐《野猪大改造》,我指着DVD封套上并排站着的三人问,谁是男主角谁是男二号?表妹含含糊糊的说好像都是主角。我又问,那最后谁和女主角谈恋爱了?表妹回答谁都没和女主角谈恋爱。我最后问,这种没有谈恋爱的电视剧在讲什么啊?表妹说这是个讲述友情的故事吧。问完这些我立刻坚定的拒绝了表妹的推荐。野猪迷可能会对我错过这部日剧而深表遗憾,其实后来我在补木皿泉编剧的日剧时重新看过此剧,不过后来的我已经很难再被这种剧情打动了,看来万事都讲缘分二字。

从我的个人经验来看,初次涉及日剧的人多半是以轻松的校园剧或者爱情喜剧为起点,当然我是站在女生的角度,男生可能会最先对刑事剧感兴趣。我的日剧入门篇里就是以《绝对彼氏》为起点,顺着对演员的喜好慢慢看了《我的帅管家》《极道鲜师2》《花君》等等作品,另一方面也会追逐别人的推荐去看《求婚大作战》《交响情人梦》这类有口皆碑的作品。日剧看得越来越多,自然会出现对一些演员的偏爱,并且清楚自己喜欢的日剧类型,接下来就是顺着自己的喜欢不断挖掘钟爱演员的过往作品,以及搜索适合自己喜好的同类日剧,这就好像在画一幅树状图,每一个节点都代表一部日剧,这棵树最终会越画越大。

在入门篇里看过数十部日剧是很正常的事情,只有当不再需要被推荐,而是主动跟随日本各电视台每季新番的播放脚步,自己能够根据对剧情、演员、编剧和导演的看法来甄别是否值得追此剧,才能进入日剧迷的进阶篇。以上之言只是我的玩笑罢了,不过是看电视剧而已,哪有那么多讲究。

国内日剧迷普遍觉得身边看日剧的人很少,就拿我自己来说也从来没有在周围发现像我一样痴迷于日剧的人,我觉得这都是由环境造成的,一方面是社会环境,大陆没有像台湾和香港一样引进日剧的电视台,社会传播范围有限,另一方面是日剧迷这个团体本身就有不张扬的特质,大家似乎都在默默地看日剧呢,一般都通过网络进行交流。我不知道别的日剧迷是否有像我一样的困惑,周围从来没有看过日剧的朋友希望我介绍一些好看的日剧,我实在都不知道该怎么介绍,如果我真的介绍自认为好看的日剧,比如《不能结婚的男人》《西瓜》《SPEC》,看惯家长里短爱情剧的她们绝对完全不能接受呢,她们想要的日剧大概是《一吻定情》这一类,和曾经的我如出一辙(笑)。

我不是那种看过上百部日剧的资深日剧迷,写不出科普性内容,不过对于一些知名编剧和演员也抱有自己的看法。前面开玩笑提到进阶成真正的日剧迷的要点,虽是玩笑话,但对于想要好好欣赏日剧的人来说的确非常重要,在演员、编剧和导演之中编剧更是占有重要地位。其实不难理解,即使演员再红,剧情才是留住观众的法宝,而就算导演手法再高明,电视剧收视族群只是针对闲暇时想放松的上班族和家庭主妇罢了,拍得过于艺术或许还会对收视率起反作用,所以编剧果然还是最大杀器。一般电视产业发达的国家,编剧的地位普遍比较高,不仅掌握生杀大权,还可以为欣赏的演员量身定做一部电视剧呢。

日剧迷之间如数家珍的编剧中我个人偏好宫藤官九郎、坂元裕二、木皿泉和三木聪,不管是电影还是书,我向来只看对自己口味的,有些无论别人如何奉为经典,只要不对口味,我怎么也看不下去。看日剧也同样,在日剧迷之间流传甚广的《世纪末之诗》《悠长假期》《白色巨塔》等等,我曾试图看过但最终都放弃了,就像前面说过的,即便是经典相遇也需要缘分,可能我和这些经典的缘分还未到吧。

那么就从我喜欢的编剧开始说起吧。宫藤官九郎剑走偏锋、不拘一格的搞笑风格总是会令观众惊喜连连,他似乎对复杂的男女关系有很深的执念,在《曼哈顿爱情故事》《对不起青春》这类群像描写中总是竭尽所能的把每对男女都相互扯上关系,在别的编剧手里纠缠不清惊天动地的爱情到宫藤官九郎这里全都变成荒唐搞笑的故事,真是对人生极大地讽刺。拼命鬼扯到最后还能自己把逻辑圆回来当属他最厉害的招数,在《木更津猫眼》中体现的特别明显,故事情节总是超乎意料的展开,看起来特别过瘾。顺便一提,我以前一直觉得樱井翔又胖又溜肩,完全无法理解为什么那么多少女喜欢他,直到看过《木更津猫眼》才明白,原来伞哥曾经也是一枚鲜嫩可爱的美少年呀。宫藤官九郎的作品实在没有一部该被遗漏,全部都很喜欢。

我很佩服坂元裕二作品中对人性的探索和挖掘,这一点和野岛伸司很像,但坂元裕二更多的是从女性的角度出发,这种体贴在日本来说很可贵。他早期的名作有《东京爱情故事》等,经典角色赤名莉香已无需多言,我看过的作品中喜欢的是《Mother》《尽管如此也要活下去》《最完美的离婚》和《问题餐厅》,这四部作品中除了《尽管如此也要活下去》在中国日剧迷中都算比较火热,所以我更多的还是想说说这部不火的日剧,我正是从这部日剧之后开始会固定追每季新番,看过《尽管如此》后我真切的感受到原来电视剧不仅仅可以讨论爱情婚姻的鸡毛蒜皮,也可以表现人性、罪恶、救赎这些如此深奥的内容,大概也只有日剧可以把这些凝重的感情表现的如此清淡细腻。这部剧的成功也应当归因于剧中两位主演瑛太、满岛光的不俗表现,我就是从此剧后成为两人的演技粉,当然两人的颜也很赞。

三木聪更多的是活跃于电影界,日剧作品不多,不过单就参与编剧的《时效警察》系列来说,在日剧迷心中也会占有重要地位。三木聪的风格类似宫藤官九郎,但更偏向脱力系,看过电影《乌龟意外之速游》和《速成沼泽》就能明白一二。我个人最喜欢的作品是他把《时效警察》全班人马拉去拍摄的电影《转转》,剧中那样信步走在秋日的东京街头,盲目的遇见下一场奇妙事件,充满日式的哲学味道。

最后我想重点说说木皿泉,他们夫妇二人编剧的作品在我心中是不可撼动的经典。这对老夫老妻是当之无愧的低产脚本作家,90年代出道以来编剧作品两只手就可以数过来,两人依靠过去作品的版税过着拮据却悠哉的日子。木皿泉擅长描绘纤细的人物情感,用清淡的笔触写下醒世隽永的对白,寥寥几笔却意味深长,日剧《西瓜》就是这样的作品。木皿泉参与编剧的《七彩音和若波》我也很喜欢,剧中当时还稚嫩的大后寿寿花和松山研一相当可爱,漫画改编的剧情在木皿泉手中增添许多温情。木皿泉夫妇就像他们笔下的人物一样,并不追逐物质生活,两人住在普通的公寓楼里,家里有限的地方都堆满了书,不过作为现代人家里连风扇和空调都没有实在有点不像话,在夏天,两人会把阳台和客厅的门窗都打开,享受自然的凉风。成为脚本搭档后结合的两人,如今都渐渐老去,丈夫行动不便生活无法自理,完全依赖妻子的悉心照料,每次看他们的日剧都会觉得时光似乎也变慢了,木皿泉一定会像他们创作的故事里一样,平凡而不失趣味的生活着。

咯里啰嗦的写了一堆,都是我的私人看法,不必太当真。日剧就是为了满足各式各样的观众,才充满各色风格,喜欢看日剧的人找到自己喜欢的类型就好,外人的评价和看法不必放在心上。越来越多的人唱衰日剧,认为日剧在走下坡路,只要把现在的收视率和从前的一比就一目了然,我倒觉得还好,异国人欣赏日剧这种舶来品和日本上看日剧肯定不可能抱有同样的目光,收视率对我而言并没有多大意义,一些没什么人气的番我也看得津津有味。

在我看来日剧有三大特色类型剧,医疗、刑事和美食,可是遗憾的是我对这三类都没太大兴趣,遇到喜欢的演员或者剧情特别有趣我才会看。我更偏爱类似《和绀野一起玩吧》《共食同寝住一起》《佛专》《祝女》这种看似不起眼却意外有趣的故事,日剧的深夜番是区别于常规,时长短而有意思故事的聚集地。既然提到深夜番就不得不提起专注于深夜番的导演大根仁,代表作《桃花期》《真幌站前番外地》都很值得一看。我觉得日剧区别于别国电视剧的魅力正是从深夜开始散发呢!

暂时就想到这么多,还有很多想说的东西过于零碎没法凑成段落不提也罢,最后理应升华全文点明主旨的总结陈词就送给字幕组吧,字幕组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爱的人,只要吃过一次难以下咽的生肉就全明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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