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难见爱情  岁月显美好           ——观《远山的呼唤》有感

 


      这是一部40年前拍的老片子,这次不是奔着高仓健去,而是仰望导演山田洋次去。听说他也是日本一流导演,可我却还没看过他导演的电影。

      又是“日本片”,我爱人嘀咕着,“不好看我就做事去了!”结果一屁股坐上沙发,两小时都没起来。只见绿油油的大草原上蓝天白云,放牧、挤奶、骑马,布谷鸟叫声、牛羊鸣叫声、机器轰鸣声、瓶桶碰撞声,令人回想起2017年8月,全家六口去北海道旅游时的景色是一摸一样。电影拍摄于1980年,那时日本农村就很富有,每家农户都有了自己的拖拉机,在农忙时,农协会成员还开着割草机,打包机来帮忙。虽地处偏僻,城里的小轿车可以直达农户家门口,中国这十年中才开始达到这样的水准,还不是很偏僻的地方,不得不佩服日本的先进。

      山田洋次拍的电影故事也不惊人,一两句话就概括了:一个嫌疑犯逃避追捕,来到北海道一户孤儿寡母的农家躲避,一年后又被抓回。尽管隔着千山万水,爱情还是借着“远山的呼唤”成功了。真是不在于故事的深度,而在于细节的浓度,我稍举几个例子:

      给武志(一个刚上小学的孩子)讲述男子汉的性格。那晚因为母亲民子(倍赏千惠子饰)住医院治疗,武志害怕就睡到了田岛耕作(高仓健饰)的牛棚里。田岛不是刻意,而是喜欢这个男孩,给讲了他的经历,启示男孩不能哭,要像个男子汉。这既是电影要表达人物经历的安排,却是一个很深的人生启示。

      咖啡的醇香。田岛的哥哥心疼弟弟浪迹天涯,专门从函馆(北海道最南端的海港城市,世界一流的夜景,我们也去观赏过)给他送来了最喜欢的咖啡机及咖啡豆。暖暖的兄弟情让人感动。田岛正煮着咖啡,民子进来就闻到了香味,很有些奇怪。田岛问她愿不愿意喝,她说在东京经常喝。当拿起久违的咖啡杯,一口气喝下去的神态,她似乎又回到了东京。这一个情节把两位陌生男女的距离一下子拉近了。男的说出了哥哥因为他的事而辞职,女的说出了丈夫去世后她继续养奶牛的矛盾心态。

      唯一的两次相抱。第一次民子腰间盘突出,倒地动弹不得,是田岛抱她去哥哥的轿车内;第二次是兽医来治病,她知道田岛明天要走,突然抱住田岛,“你不能走”,但也就几秒钟,兽医召唤他帮忙,民子就松手了。没有一次卿卿我我,更没有接吻上床,但是他们之间擦出的爱情火花一览无遗。

      让武志两次追上去送“劳务费”。第一次是民子不想欠陌生人的情,田岛推就一下收下了,也就会有第二次的登门;第二次是民子想用钱来做最后一次内心爱意的表达,但是被田岛拒绝了(因为他知道被抓后前途未卜,不能连累民子)。但这两次送钱,更让田岛喜欢上这个善良美丽的女子。

      这样的细节非常感人,因为就如日常生活中发生的一样。我发现山田洋次与小津安二郎真是一脉相承,包括后来的是枝裕和。他们拍片子就想表达出人间的美好,哪怕最底层的百姓、最偏僻的农村,哪怕本来应该结仇的也把它化解掉。民子因为长得美丽,丈夫又不幸去世,村里动她脑筋的男人不少,有个农协会长总是巴结她,隔三差五送鱼送肉,甚至急不可耐的动手动脚。民子事后怪罪田岛不帮她。第二次再来,田岛教训了他,也搂毛了他,找上另外两个把兄弟来揍田岛,但是全被田岛打趴下。照理后面应该势不两立,头破血流的发展下去。但是在山田洋次的电影中,变成三兄弟上门来赔罪,请田岛喝酒。和了,服了,成了“不打不相识”的哥们。多好呀!在这三位导演的片子中你不会发现坏人,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东方佛系”?

      假如说民子与田岛是患难生爱情,那么北海道春夏秋冬的岁月,展示了世界多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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