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更第140日)儿时的年味|墨香浓浓荡心间,雪花飘飘舞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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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曾经是儿时的翘首期盼,亦是今日的念念不忘。在那贫瘠的岁月里,过年意味着穿新衣、吃好饭、拿压岁钱。

生命中无数的美好记忆,都被悄无声息地安放在那个遥远的小村庄,村庄中的那三间老宅院藏着我儿时的期盼与心事。

思绪穿越时空隧道,沿着深深浅浅,光影斑驳的记忆,寻找那丢失的童年,追寻那儿时的年味。

循着记忆,推开老宅院的大门,院子里鞭炮碎屑散落一地,鸡鸣狗叫一片祥和;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年味:各种肉味、油炸品的诱人香气中掺杂着一丝淡淡的烟火味。

这是多么熟悉又亲切啊!内心颤栗,油然而生一股暖流,心浸润,眼潮湿。这味道,多年来在心头萦绕、在心底蔓延、在生命扎根,如同记忆的命门,刚一触碰,回忆便如潮水般倾泻而出。

轻轻推开虚掩的屋门,一屋子的欢声笑语扑面而来:父亲在客厅忙着写春联,我满心欢喜在旁当小跟班;母亲在厨房热火朝天忙着蒸年糕、炸麻花,时不时吆喝小馋猫们尝美食;哥哥姐姐在地上忙着拆分鞭炮,动不动就呼叫父母断官司,美妙动人的家庭协奏曲在喜乐交织中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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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时,每至年关,父亲总是特别郑重地将封存了一年的毛笔、墨汁,一一拿出,并买来一厚沓红纸,教我裁出各种长度、宽窄,做好写春联前的准备工作。

父亲不仅字写得遒劲有力,洋洋洒洒,令人赏心悦目,神清气爽;而且经常根据不同人家,编撰出风格迥异,妙趣横生的春联,深受乡邻喜爱,都争相来求。

记忆中永远有一幅特壮观的画面,络绎不绝的乡亲们来我家预约春联,成沓的红纸堆叠得老高,我便一一登记在本,防止父亲遗忘疏漏。

对于个别困难人家,只需说明所需数量与类型,便能免费获得父亲的馈赠。

“小孩小孩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腊月初八腌完“腊八蒜”,吃完“腊八饭”,过年的脚步就越来越近了,各家各户便正式拉开了过年的序幕。

记得我家永远有干不完的活,父亲白天在单位辛苦工作,下班回家又养猪喂鸡,忙东忙西,还要见缝插针写几幅对联,晚上难得清闲下来,又在本上涂涂抹抹编春联,反复修改润色才能最终敲定。

春联的淡淡墨香,是我儿时最喜欢,也是最特别的年味。哥哥姐姐们嫌弃墨汁“有味”,又抱怨写春联枯燥“无味”,都躲得远远的,我却兴致盎然地甘当小助手,小心翼翼地帮父亲递条幅、裁纸条、晾春联,从头到尾耐心作陪。

父亲是个特别严谨的人,裁纸时下线利落不能出现毛边;写字时落笔稳当手不能抖;毛笔上的墨水要不多不少,字不能太干又不能渗墨;字必须在一条线上,不能歪斜,否则会影响春联的美感。

偶尔,即使有旁人看不出的一点儿瑕疵,他也毫不犹豫地作废重写,总是精益求精,从不敷衍,绝不凑合。

孩提时的我,从陪伴父亲写春联的那刻,便将那特殊的年味,一笔一画地深深镌刻在生命,成为伴随终生的印记。

那特殊的年味有形亦有色,虽历久却弥香,虽清淡却悠远,虽时过境迁却依然清晰可辨。

感受着父亲潇洒飘逸的才情,轻嗅着浓浓的墨香,欣赏着一幅幅锦绣春联,对父亲的崇拜之情,在心中泛滥成灾。

他的为人善良与做事严谨,深深影响了我们姊妹几人。那个苦难岁月,虽然我们生活清贫,但在爱与责任中长大成熟,能不卑不亢地面对世事无常,能无所畏惧地坦然前行,这是父亲给予的精神种子,深植在儿女们心底,生根发芽,郁郁葱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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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时,北方的年总是伴着雪,雪来了,年味就来了。

童年的雪,不是昙花,不是过客,它是冬的主人,它很长情,悄悄地来,迟迟的走;童年的雪,是真正的雪,白白的,厚厚的,走过漫长的冬天,走过元旦,走过春节,一直到来年的正月。

童年的雪如成熟、稳重、踏实的农妇,饱经了生活的艰辛,蕴含了生命的厚重。

如今的雪少了、薄了,人情味也淡了。

生活所拍

时间是一双无情的巨手,抹去了无数美好的记忆:儿时的故乡已荒芜;儿时的年味已飘远;儿时的往事也被尘世的喧嚣纷杂,消磨遗散得七零八落,但儿时过年的那场雪一直飘在记忆中;儿时的年味永远在记忆中溢着香,闪着光,成为回忆中浓墨重彩的一笔。

光阴漫漫,翩然而去,记忆中的一切,都随着时光的河流被裏挟着走远了,我只能借由笔尖,将所有的留恋诉诸于文字,传输在电波中,将我牵念一生的记忆回放。

我注定是个追故乡的人,追到天边,追入文字,追进梦里。

故乡辽阔将我心囚禁,我一生也走不出,也追不到,我最终成为故乡的囚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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