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念夜晚二八前梁上的五毛羊肉串

已然记不清是几岁的时候

总之很小很小

小到爸爸可以轻松把我抱起和扛在肩上转啊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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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父亲早出晚归

做着一般人想象不到的脏活累活

家里的晚饭都是九点左右的

父亲到家后先是把一天的汗水和灰尘洗净

然后就来抱抱跟强壮有力的他比起来小成一团的我

爱抚的亲亲我

现在只记得还不记事时的片刻记忆

那时候的父亲在我眼里还是那样的温柔

有次父亲破例带我去了工地

一直到很晚很晚才完工

漆黑的夜晚很静谧

父亲载着乖巧的坐在二八老式自行车前梁上的我觉得略有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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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传来阵阵的烤肉香夹杂着孜然的美味

瞬间弥漫了整个空气

我是不敢奢望什么的

因为知道父亲肯带我出来就已经破例了

父亲说给你买几串羊肉串吧

我拼命的摇头以让父亲觉得我是真不爱吃

他没有理会我一会便拿了几串香喷喷的肉递给我

我在父亲双臂的包围下像一个天然的安全栏

不用担心掉下去

小手自在的挥舞着差点儿握不住肉串儿

父亲在后面轻声地说

到家别告诉你姐姐 怕她不开心

我边揩着嘴上的油边点头知道啦知道啦

情景像极了《请回答1988》里面父亲给觉得自己受冷落的二女儿德善准备了一个蛋糕时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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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父亲和母亲也是第一次做父母

他们自己也是个没有长大的孩子

其实我们是在一起成长

彼此给彼此很多的爱一起温暖着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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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和表姐一起睡觉

她提及我因为长期在城市生长而没有看到过的情景

爷爷晚年时候患了小脑萎缩有一些痴呆,如果家里没有这类病情的大概是不会想象到当你看着自己的亲人突然变得像刚出生的小孩一样不乖,随处大小便,刚刚换好的衣服一下霍霍的满身是泥,愈是雪后路滑愈要往外跑的样子,想象不到也无法承受。

父亲从天津辞掉所有工作带着年仅几岁的妹妹回家照顾爷爷,父亲到家后把爷爷浑身洗净,换上干净整洁的衣服,打扮的整整齐齐,爷爷照样在喜欢在村里面遛弯儿爱和人搭话聊天,只不过这次是逢人就说,这是我金敏(我父亲在家的小名)给我洗的澡啊,这是我金敏给我换的衣服…逢人就说,不知道说了多少遍,姐姐讲到这里时我忍不住泪目。

两三岁的小妹妹跟着父亲一起回家并不是没有用处的,虽然总是哭哭啼啼淌着鼻涕蹒跚着小腿儿倒着小步子向父亲和表姐们张开双臂:“超哥哥(比她大一岁的小哥哥)又打我了!”

更多的时候是被忙碌的父亲派出来去找寻不知道自己晃悠到哪里的爷爷,看到爷爷后小芮芮就三步并作两步的边喊边跑回家“爸爸!爷爷又摔在那里了!爸爸,爷爷在这儿呢!”

后来爷爷在几个儿子的照料下安然的去世了,年仅六十余,印象里父亲从来不哭。从来不会让女儿们看到他的眼泪。唯独每次上坟,父亲跪在爷爷奶奶的坟前,眼泪淌遍脸颊嘴里念叨着没有给他们更好的照顾,每当此时,姐妹三个也跟随父亲跪在后面默默流泪。


图为父亲与舅爷爷


有一年全家一起看春晚时,正坐在电视机前用毛巾擦脸的父亲不知道听到了哪句话或者什么画面触动到了他,瞬间一声嚎啕大哭,沙发上欢笑着的我们霎时惊住,母亲一开始还轻柔的打趣着父亲,后来看着父亲哭的像个小孩一样也止不住红了眼睛,父亲刚好可以用毛巾捂住脸庞却依旧抑制不住的放声大哭,可能这泪水里面包含了太多年幼的我们无法想象的心酸,最为这个城市的异乡人不知道在外打拼的父亲母亲遭受了多少冷眼和不悦,展现给我们的从来都是钱可以好挣到可以轻松带我们出游的样子。

长大后的印象里的父亲大多是不苟言笑,严肃认真的样子。他其实很喜欢我们,觉得我们是他的骄傲,却很少在我们面前夸赞我们,母亲总是说,你爸爸又在谁谁谁面前不停的夸赞他的老大老二老三,我让他以后也要多夸夸人家的孩子注意听的人的感受,不要一夸自己的孩子就停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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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节前几天的时候,我把几张海澜之家的T恤衬衣的图片发给姐姐,姐姐以为我要买个哪个心仪的男孩子立即问,给谁买?

我笑笑,人生中第一件海澜之家一定要买给爸爸。

姐姐也笑,这还差不多。

从来没有过跟父亲一起逛街看他试衣服的经历,父亲去学校接我回家时,我说带他去挑一件自己喜欢的衣服,他穿着那件穿了很久洗的有些褪色的衣服执拗的说道,我有那么多件衣服呢,还有好多新的都没穿,我不买。

我自然是对父亲的回应早有心理准备,可是任凭他直接开回家却也拿他没办法,朋友问我父亲爱吃什么买些他爱吃的吧,我笑笑,他最爱面条和大馒头,“那你就亲手给他蒸一次大馒头吧。”

我总说还好家里有个爱说爱笑的母亲在调节,不然不知道天真可爱的三个女儿会被父亲调教成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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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父亲买的手机壳从来不用,非要等到现在的用到不能再用才肯换。

给父亲买的钱包从来不用,非说用不惯,就喜欢把钱放在口袋里。

给父亲买的衣服总是不合身,这点赖我。

给父亲买的茶叶他一开始舍不得喝,说包装很好自己喝怪可惜的,在我执拗的要求下他终于尝了下,然后说,你买的都是假的,你不会买以后就不要给我买茶叶了。

其实我很羡慕那些可以随时随地挽着父亲的胳膊逛街、遛弯的女儿们,我甚至想,以后我的家庭里宁可我来充当一个严肃认真对孩子苛求的妈妈,也要给我的孩子找一个和蔼可亲爱说爱笑的爸爸,但前者我可能真的很难做到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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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拍写真时摄影师说想给父亲专门拍一组

挺拔的身姿就算老了也是一个小帅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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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就很怕父母老去的那一天。

很怕很亲很亲的人突然离开的时候。

向来胆小的我不敢也害怕承担那样的一切。

那就,趁他们还健康体健的时候多对他们好些。

尽力把自己最好的脾气给最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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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节日快乐啊。

女儿爱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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