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我送她出门，她还笑笑和我说再见。第二天还是第三天，反正是之后不久，高三刚开学就发生了那件事情——我被她俩甩了。”我长长吐了口气。
“这件事对你来说伤害很大吧？”努尔娜古丽问。
“嗯。我从县里农村来到市区，本来就有点自卑。好不容易遇上两个同乡，最后又被抛弃，对我不仅伤害很大，对我的学习和生活也影响很大。我更加封闭了，怀疑自己是不是一个不受欢迎的存在。整个高三上学期，我浑浑噩噩、晕晕沉沉，听不进课，做作业也专心不起来，成绩逐步下滑。幸好班主任觉察出了我的异常，鼓励我、开导我。他说，小骆，好男儿志在四方，你不想出去看看吗？我被他的话点燃了火花，重新投入到备考状态。幸好有他，我才能在北京遇见你和梁夏。”
“幸好有那个好老师。很高兴在北京认识你，可怜的骆页同学。”努尔娜古丽拍了拍我肩膀,“你不打算弄清楚事情吗？”
“我试过。一天下课，我挡在冬面前，说，给我一个理由。她直接推开我。”
“她什么没说？”
“没说。秋从她身后走过来，说我要不要脸。呵呵。”
“啊！”
“我愈加糊涂，说，我怎么着你们了？”
“秋怎么说？”
“她瞪着我说：‘你干的好事自己清楚！’”我叹息了一声，“她的眼神我至今难忘，眼珠子简直要从眼眶里冲出来。”
“你做什么了？她们这么讨厌你？不好意思，我不是说你讨厌。”努尔娜古丽带着期待和尴尬的神情问。
“没事。我不知道。高三到现在，除了备考的高三下学期，我无时不刻不在想：我到底不小心做错什么了让她们如此决绝和我断绝朋友关系。我能想到的唯一有可能做错了的事情，也是在高二那个暑假，我们三个半夜爬山看日出。阴那山，梅州地区最高的山。到了山顶，在日出之前，我们一起在帐篷里躺着休息。”
“嘻嘻，梁夏之前和我说过，你好像因为上床的事和她们闹翻。指的就是在帐篷里一起躺着休息吗？”
我苦笑，“是的，就是这件事。不好意思，后面我要说的可能会有点‘黄’，我说没事吗？”
努尔娜古丽想了想，说：“我不怕，你说。”
“虽然是夏天，但山顶还是挺冷的。我们爬上山时大概凌晨三点多，正是冷的时候。幸好我带了帐篷，我们三人一起坐了进去。我在中间，秋和冬在我两侧坐着。爬海拔一千多米的阴那山耗费了我们不少体力，我们坐不住就躺下了，然后闭上眼睛休息。”
“出事了？”
“我说完你再评价是否算出事了。平时为了维持友情，我尽力不对她们产生欲望。在那个封闭空间里，十七、八岁的男孩子夹在两个女孩子中间，很难不想入非非。她们紧挨着我，我能听到她们的呼吸声，每一次、每一秒的呼吸声。我尽量控制不去幻想，但一闭上眼睛就会想。”我转头看着努尔娜古丽，“我说没事吗？我不想冒犯你。”
“没事，你说。你描述事实而已。”
“我在幻想与她们一起做爱。我感到很窘迫。于是，我使劲睁开眼睛，放空脑袋。我平躺着有些累，但我不敢侧躺，因为侧躺在任何一侧，必然会把背对着另一个人。但我还是睡着了。快天亮时我醒了，我发现我侧身对着冬，下面勃起了，正好顶在她的后背。”
“冬有没有察觉？”努尔娜古丽惊讶地看着我。
“我先是平躺回去，再慢慢坐起来，瞄了一眼冬和秋，她俩还在睡。应该在睡吧，眼睛是闭着的。谢天谢地。要是被发现，太尴尬了。”
“是会很尴尬。”努尔娜古丽捂着嘴笑了，“你认为后来遭到排挤跟这件事有关？”
“嗯，很大可能。秋或许已经醒了，因为不好意思而装睡。被一个男人的那话儿顶着，装睡可能是最好的选择。”
“这件事离那件事情有多久？”
“看日出是高二暑假刚开始时候，冬来我家是高二暑假最后一天。她们不理我是高三一开学。”我说。因为事情对我意义重大，我把日期记得很清楚。
努尔娜古丽紧闭双唇，过了片刻，说出思考后的结果：“登山这件事不太可能是你被排挤的缘由。如果是的话，应该马上发生，她们应该马上不理你，而不是过了一个多月开学之后不理你。”
“我也是这么认为。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其他原因。”我微微叹了口气。
“仔细想想，事情真的很奇怪。究竟什么原因？你们毕竟有五六年的感情，怎么说断就断了？奇怪。”努尔娜古丽手放在膝盖上，又把脸枕在放在膝盖上手，蹙着眉头。
我站起身，敲了敲发麻的膝盖，“很高兴你能听我说那么多无聊的话。为我的事情劳你神，真是过意不去。”
努尔娜古丽看我有走动的意思，也随之站起身。我们并排往前走。在走到北京服装学院南门之前，她都没说话。到了门口，我说：“到了。”
“到了。很高兴认识你，骆页同学。你是一个不错的人，不要因为过去而烦恼。到了新的世界，便是新的你。”努尔娜古丽停住脚步灿烂一笑，同时向我伸出右手。
“谢谢你。我也很高兴能够和你以及梁夏做朋友。不知为什么，我和你俩聊得都特别投机。我不由自主说了很多心里话，希望不会给你带来负担。也希望你和梁夏可以好好的。”我说完，伸出右手和努尔娜古丽相握。
“嗯。我们会是好朋友。我回去替你好好想想那件事情的原因。另外，听了你的故事，作为回报，有机会我也讲讲我和梁夏的故事。你也给我参谋参谋。”
“嗯。好的。我很荣幸。那再见。”
“再见。”努尔娜古丽冲我挥挥手。
我边挥手边转过头往原路返回。走了一段路，我抿住嘴，用鼻腔深深吸了一口空气，憋在肺里，心里默念“一、二、三、四、五”，到“十”的时候，用嘴大力往外吐，像把过往一口吐出。（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