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解释的爱

周杰伦把爱情比喻成龙卷风,我觉得特别贴切。因为很多人,像我,一辈子都没有见过龙卷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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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不得是多久了,再次回到这个地方,熟悉的感觉席卷而来。眼前破旧的小院子勾起了她尘封已久的记忆。

“杭杭,你又在睡懒觉啦,上学快要迟到啦”恍惚间她好像又听到熟悉的声音在呼唤她。在这里居住了五年多,自从他们家举家搬移,她们家也搬离了这里,这个小院子彻底地被遗弃了。如今再看到这个院子,脑子涌现出来的都是他与她玩耍、嬉戏的身影。挥之不去。

离开这个小院子,她回到了家里,因为没有提前跟爸妈说,所以妈妈看到她的时候很诧异,而后开心的抱住她,说“我的杭杭又瘦了”。眼前的爸爸是自己的继父,好在继父是真心的对妈妈好,她也就放心了。几年前,爸爸因为一场意外事故去世,这件事成了她心里永远的痛,当初,要不是她吵着嚷着要吃冰糕,爸爸也不会跑出去给她买,也就不会出事了。

每每想到这里,她就觉得自己不可饶恕。那段时间,她的内心是灰暗的,肇事者赔了很大一笔钱。妈妈强忍着内心的悲痛,抱着她不停说“妈妈不怪你,这不关你的事,是老天爷啊,老天爷……”后来她们搬了家,后来妈妈遇到了继父,后来她出国了。

 妈妈把她的房间整理的干干净净,妈妈和继父给她准备了满满一桌子好吃的,看的出来,继父很希望自己喜欢他,能够彻底接受他,她也很配合,吃饭的时候,继父给自己夹菜,她都微笑着吃掉,还夸继父的手艺好,吃完了饭,回到自己的小天地,她觉得有必要跟自己唯一的好朋友,哦不,应该叫好闺蜜小沫报告一下自己的行程。不知道自己没有告诉她,自己悄悄跑回来,她会不会咆哮。果然,这么多年了,她一点都没变。“哈,死苏杭,你终于记起我了,我还以为你待在国外不回来了呢。”所谓不怼她就心痒痒,小沫很给力的把她说了一通,听完小沫的絮叨,她才跟小沫说,她这次回来就不打算走了,她决定在这边找份工作。在电话这边,她都能感受到小沫的激动,一直重复问她是不是真的。这通电话快要结束的时候,小沫问她“你联系他了吗”,短短的六个字,让她的大脑又开始胡思乱想,她当然知道他是谁,她答“没有”。“哦”,小沫挂断了电话。

很晚了,她决定要睡觉,第二天她要去找工作。许是坐车乏了,苏杭很快就进入了睡眠,梦里她好像又见到了他,想见却不敢见的那个人。

“杭杭,上学了”“杭杭,要迟到了”,有一个男生一直在大门外呼唤她,她慢吞吞的起床,慢吞吞的收拾,后来就是他俩不顾一切的狂奔,好在没有迟到,伴随着上课铃声进入了教室。每天放学他都会来找她,跟他一起回家,那个时候,班里的同学都会打趣地说“哎哟,小苏杭,你家韩凉又来接你啦”。语气要多酸有多酸,他也不生气,总是对她笑着,她也不说什么,只是听到这句话没有丝毫反感,后来才知道那是喜欢。晚自习过后,韩凉总喜欢带着她去附近的小草坪,小公园,坐在草坪上看天,看星星,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描绘未来。那时候,她无忧无虑,还没有想那么远,记忆中他总是皱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的学习很棒,全校第一,她不如她,谈不上好,也不是最差,不过她一点都不担心考试,因为她知道他会帮她的,是的,每次快到考试,他就会去她家帮她补习,苏妈妈笑着说“哎呀,小韩,来多吃点,别太辛苦”“你说你个臭丫头,不好好学习”。感觉苏妈妈对韩凉比对自己亲生女儿还好,苏杭就老是跟韩凉抱怨,你说,我会不会不是我妈亲生的啊,为什么我妈对你比对我还好,这时候,韩凉就会笑着摸她的头说“恩,你不是亲生的,你是放养的”苏杭就假装生气一直追着他打,而后他就说,那我补偿你,走啊,我请你吃好吃的,她马上就眉开眼笑,就像一个小狗腿,跟在身边跳来跳去。后来想起来,这也许是她最开心的时候了吧。突然有一天,晚自习后,他们又坐在草坪上,他面色凝重,他告诉苏杭说“他要走了,离开这里,去外面的大城市”,苏杭还沉浸在这句话里,随后,韩凉就又问她“杭杭,你会等我吗”那时的她还不明白等我是什么意思。她只记得他亲了她,只是蜻蜓点水在她唇上触碰了一秒。他走了,彻底离开了她的世界。睡梦中的苏杭发出呜咽的声音。

“韩凉,是你吗?”听到声音,他转过头来,一瞬间他定在了那里,居然是她的杭杭,可是她怎么会来这里呢?难道是来找自己的?他心里不禁有点窃喜,可是她怎么会知道自己在这里呢,在他思想千回百转之间,苏杭放大的脸出现在他眼前,这才让他回过神来,一心只看着韩凉的苏杭,根本没有看到他旁边的她,不知怎么回事,看到他旁边的女孩子,她心里很难受,然后什么话都没说,跑掉了。以至于韩凉都没来得及对她解释,为什么说解释呢,在自己的心底,她早已成为了他的一部分。其实,苏杭是误打误撞考到这个学校里来的,用苏妈妈的话来说就是,瞎猫碰到死耗子,还偏让她给碰着了,刚来到校园就碰到了韩凉,这本来是很开心的一件事,可是自从上一次他亲了她,她的内心就慌乱不堪,时常会想起他,盼望着再见到他,看到他身边的姑娘,她想都不想就跑了,因为她太难受了,她害怕听到他说,这是我的女朋友。

喜欢这种事,捂住嘴巴,也会从眼睛里跑出来。之后她就经常可以看到他,和别的男孩一样,他也喜欢打篮球,每次苏杭都会偷偷地去看他,眼神聚焦在他的身上,从未离开,被他发现以后,逃也似地跑开,也许是长大了,再也不跟小时候一样,没有那般随意,她竟然不敢主动去找他。直到有一天,他来找她,开口就是“我想你,杭杭”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怔怔的看着他,一言不发,她想问他,那个姑娘是谁,可是又不敢问,只是后来她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姑娘,就这样想着,自己就像是一个偷取别人丈夫的小三,恐惧和欢喜包围着她的心。但是她不想放开他的手,她已经很确定了,自己的确是喜欢韩凉,喜欢到了骨子里,习惯了他的一切,眼里已经容不下别人,就像又回到了从前,她跟在他的后边当他的小跟班,此时的他已经不再是当初的他的,脸部轮廓很明显,个子也很高,总之他变了,变得很帅,很好看,苏杭想,自己真幸福。一天又一天,苏杭待在韩凉身边,好像要到地老天荒,她觉得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更快乐了,久到自己都快忘记那个姑娘的时候,她出现了,而且用手挽着她的韩凉,因为他们背对着她,所以看不清他的脸,不知道他的神情是什么样子的。隐隐约约听到那位姑娘说“韩凉,我好想你”韩凉还没来得及把肖雪的手放下去,就发现了站在身后的苏杭,苏杭真是个胆小的人,遇到事情她还是只会跑,只会逃避,隐约听到韩凉在喊着“杭杭,杭杭”可是她还是不顾一切地向前跑着,他原来早就忘记了自己,自己却还傻傻的想着他,还以为他也跟自己一样。小沫就是在这个学校,她的同桌,果然是臭味相投,相处了不过快多半年的时间,她们已经打成一片,诺大的大学校园里,她只有小沫了,她跟小沫说过她跟韩凉之间的事情,小沫也鼓励她要抓住自己的幸福。可是现在她一点勇气都没有,甚至不敢去问韩凉。窝在宿舍好几天,混混沌沌过了几日,外面却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韩凉要订婚了,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天都塌下来了。她努力让自己不想他,可是这句话一直徘徊在自己的耳边。

肖雪来找她了,她告诉她,韩凉是她的男朋友,他们要订婚了,还说听说你们是好友,好邻居,还说他跟我提起过你,说你们是好玩伴。在他眼里,他只是一个小玩伴吗?她请假回家,待在房间里一直哭,爸爸妈妈还以为她在学校发生了什么事,一直问她,她说我见到韩凉了,苏妈妈说,那挺好啊,他还可以帮着我照顾照顾你,苏杭说,可是他要订婚了,看女儿这个样子,苏妈妈明白了什么,苏妈妈说,韩凉是个好孩子,你们都长大了,他都要订婚了,你呀,快快长大吧,苏爸一直都很宠溺苏杭,问她说,想不想吃冰糕啊,巷口的林阿姨的冰糕,你不是最喜欢了吗,爸爸这就去给你买,苏杭点点头,小时候她最喜欢吃了,爸爸把她抱起来放在自己肩膀上,自己吃着冰糕,偶尔还会把冰糕弄在爸爸头发上,爸爸从来不责怪他,后来,伴随着一声刺耳的刹车声,爸爸再也没有回来,爸爸的手里还拿着给她买的冰糕。爸爸的去世对这个家庭的打击太大了,当时很软弱,肇事者赔了很大一笔钱,开着豪车来到他们巷口,一定不是什么简单人,她们就算反抗也是没有办法的,而且人家赔了他们很多钱。

再后来,她们离开了这个伤心的地方,去到了另一个城市,再后来,她有了继父,继父是个生意人,生意做得不错,也有钱,最重要的是对妈妈很好,慢慢的她也接受了这个事实,虽然忘不掉爸爸,但是总不能让妈妈一个人度过余生,对此,她也没有说什么。再后来,她就去了国外。在国外的日子里,她既想他,又恨他,虽然知道自己怨恨他有些牵强,可是心底里就是恨,要是她没有跑回家,要是她没有哭,要是爸爸没有出去买冰糕,那么一切会不会变得不一样呢?可是就算这样,她还是喜欢他,她也恨自己,为什么忘不了他。

梦醒里,枕头湿了一大片,呵,她竟然又梦到了他。

她很快就找到了工作,是在一家珠宝公司,她应聘的是珠宝设计师,面试还算顺利,她用的是自己快回国的时候设计的一件作品,那时,她又想家了,也想他了,突然有了灵感,便画出了草图,经过她不断的勾勒,修整,一片枫叶状的项链栩栩如生跃然纸上。古时候经常有折柳送友,而她却喜欢枫叶。她们所在的小巷子,附近有一座山,山上长满了枫叶,到了秋天,红红的枫叶一叶一叶飘下,置于其中仿若仙境。也许是爸爸思念她了,让他回去看他呢,苏杭心里这么想着,是啊,当初经受不住打击,在妈妈有了继父的照顾之后,在看到他之后,苏杭毅然决然的走了。至于后来发生了什么,她就不清楚了。每次看到妈妈欲言又止,她其实也知道妈妈想问什么,但终究没有问出来。有一天,妈妈终于跟她提起了韩凉,她是这么说的“小凉那孩子啊,在你走后不就回来找过你,可是那时候咱们已经搬家了,也不知道他怎么找到我的,他向我询问你,在得知你去了国外之后,神色突然暗淡下来。小凉是个好孩子呀,他经常去看你爸爸。”说到这里,妈妈的声音稍微有一点哽咽,苏杭想,妈妈还是爱爸爸的吧。想起来爸爸,苏杭觉得自己这一辈子都不能原谅他。有时候她觉得自己有负罪感。

转眼,自己的生活步入了正轨,忙碌的工作好像使她忘记了一切,虽然妈妈坚持让她住在家里,可苏杭还是自己租了房子,她说,这样方便。她现在是个很懂事的人。好像老天听到她的思念,她又见到了他,这一次,他是老板,她需要向他解说这款珠宝,从外形到寓意到大众心理,当进入会场看到他的那一瞬间,她以为自己眼花了。多年不见,他更加英俊了,也更加成熟了,褪去了稚气,眉眼间器宇轩昂,透露着英气。苏杭整理了一下思路,慢慢地解说着,知道解说完,她都没有勇气去看他一眼,终于,他发话了“恩,就这个吧”。苏杭心里想,该不会是因为她?转念又一想,他应该有女朋友吧,起伏的心情又一落千丈。听说如果能跟这个公司合作的话,以后她们公司在珠宝界就会提升一个档次,各家珠宝公司都想跟这个公司合作,没想到她们公司得到了这个机会。领导也很高兴,说让她好好配合。

这不,公司通知她说,合作方要求她过去谈谈细节,苏杭心里不禁有些窃喜,难道是韩凉?这么想着,她就已经走到了他的公司楼下,这么多年没见,他把事业做得这么成功,韩凉他,真的是很优秀。在会客室惴惴不安地坐着,突然眼前出现了一双皮鞋,她抬头,韩凉就那么直直的站在他眼前,两人就这么望着,谁也不说话,直到秘书送进来两杯咖啡才打破了这沉默,苏杭不知道该以什么身份,什么方式来跟他讲话,也不知道第一句话该说什么,是问他那件事吗?不,她不想提起,“杭杭,我想你了”熟悉的声音飘入耳边,他竟然叫她杭杭,还有,他说的话也震惊了她,“韩总,我是来跟您谈珠宝细节的”。时间仿佛被冻住了,谁也不再说话,后来他派了一个人来跟她谈,结束后,他再没有来找她。不知为何,心底飘过一丝失落。

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小区门口,刚走到自己门口不远,就看到了他,他竟然在自己门口,就那么站着,她平静的走了过去,淡淡的跟他笑笑,转动钥匙,开门,此时,韩凉突然把自己的手放在她的手上,她赶紧躲开,看着他开门,关门。坐在沙发上,又是一片死一般的沉寂,她还以为,她们又要这样沉默不语地一直坐下去,“我给你倒杯水吧,不由他说什么,她就已经起身了”,再次回来,他终于开口了,说了一段很长很长很长的话,她知道了他的身世,原来韩凉也是有爸爸的人,当初在小巷子里,只有韩凉跟他的妈妈生活在一起,听妈妈说,韩妈妈是后来搬到那里去的,韩妈妈人很好,可是她怀着孕,一个女子突然怀着孕来到这里,想必是发生了什么,大家都不再去问,后来生下了韩凉,韩凉是个奇怪的孩子,从来不问妈妈他的爸爸,直到有一天,所谓的爸爸来找她们,高大英俊的身躯跪在那里,求妈妈原谅,原来是所谓的爷爷拆散了她们,而他的爸爸没有什么能力去反对又不愿意放弃权势,后来醒悟,几番辗转找到了妈妈。看的出来,妈妈还爱着爸爸,再后来,他们一家都搬走了,他不能让他的妈妈一个人去那个如狼似虎的家庭里。再后来,终于说到了那一次见面,他说那时候,他看到她,非常高兴,还没有来得及跟她解释什么,她就消失的无影无踪,那个姑娘是他爸爸好朋友的女儿,一次宴会上见过一次就一直纠缠他,他爸爸说,很希望他们两家可以结为秦晋之好,也不好断了关系,他也就把她当成妹妹,不知道她误会了什么。再后来,他凭借着自己把事业做得越来越大,为了妈妈,他在那个家里努力的生存,也算是功夫不负有,现在谁都不敢小觑他。

“我爸爸死了”苏杭突然说,“你知道为什么吗?呵,一切都是因为你”韩凉错愕的看了看她,“因为你,我爸爸去给我买冰糕,导致了惨剧”苏杭声音极高,仿佛把这些年对他的思念、怨恨,对爸爸的思念都喊了出来。良久,他才说出一句对不起,他想起那次去找苏妈妈,苏妈妈说,小杭那天一直哭,他爸爸去给她买……,他明白了,早知道他就早早去找她了。只是那时候身不由己,等到后来,她却消失了。自己多方打听才找到了苏妈妈,得知她去了国外,他想着,让她出去闯闯也好,他也知道她回来了,知道她的一切动向。只是,他不知道苏杭会不会原谅自己。

韩凉找到苏妈妈,跟苏妈妈说了自己心意,苏妈妈平静地说“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何况那也是她爸的命啊”,经过了这么多年,苏妈妈谁都不怨,只说那是命。

究竟有多喜欢,才会温柔成这个样子。

接下来的日子里,韩凉好像换了一个人,每天都去找苏杭,就算苏杭不理会他,他都紧紧跟着她,他知道,她还是喜欢他的,小杭一直都是属于他的,以前是,现在是,将来还是,那天,韩凉带着她去了苏爸墓前,跪在那里,忏悔,他把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说了,不知是在说给苏爸听,还是说给苏杭听,总之,苏杭流泪了,韩凉缓缓地抱住她说“傻姑娘”。终于卸下了包袱,苏杭心里特别的宁静,韩凉这些日子以来一直陪着她,就好像她们又回到了从前无忧无虑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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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后来他们成婚了,他把她设计的枫叶项链做了出来,世界上只有两条,那是属于他们的爱,永恒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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