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城市人的“矫情” ------重游千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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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序                           

辽宁鞍山的千山风景区我记得清楚的是已经来了三回,但却对这个地方情有独钟,百来不厌,因为这个地方承载了我太多的回忆,太多的思绪……千山,我又来了,不知您老这次是否愿意倾听一个城市人的心声。

我作为一个城市人,每次看到群山,都不经意有一种心胸顿时开阔,一切都是浮云的感觉,心中顿生一种要远离喧嚣,与世隔绝,久居山林,吸收大自然精华的想法。可如果真要我做一个久居山林的“世外高人”,我或许会为吃不到甜品而背包走人,这就是一个城市人的“矫情”。

这次又来千山,带着伤心与失意,不指望什么,但愿能够从失意中抽离,不去想,重新开始。或许等到我老了,再也没有机会来到这里,写下来留下一些回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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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游记

千山门票设计的很贴心,留下的票根是一个明信片,可供人们寄给亲朋好友。当我发现这个的时候,我想寄给远在武汉的大学朋友,但我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于是这个想法就只能是一个想法了。

这次我决定不顾及任何方面,选择跟着心走,坐观光车走到园林的最深处五佛顶广场,然后准备登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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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佛顶广场下车,我们就踏上了“征途”,先是一部分柏油路,这里沿途有一处名叫桃花溪谷的景点,但塘里的水已经干涸了,剩下的只有水底的一些大石头,塘边有桃花还有梨花在四月份的季节里都盛开了,香气扑鼻而来。久居城市,就连看到这个不完整的景点,都觉得它是美的,至少不做作,不市侩,不阿谀奉承,就是现在这个样子,比人心简单,比世道单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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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沿着柏油路走了大约十分钟,接着就是一段土路,黄土加沙子,还有就是当地人为了爬坡增加摩擦力而在土里埋的石头,而这段路也只是牛刀小试,是上山的前奏而已。二十分钟之后,真正的山底展现在眼前,山底的这片空地也已然全是休息的人们,对于长期不运动的我也是休息了片刻,才有勇气开始登山。

登山的确是一个“辛苦活儿”,这些石阶我们上的那么累,真难为修路的工人师傅了,还有固定石阶旁边的铁扶手,说真的我心中一直想知道这些扶手是要打多深才可以固定并且能支撑住人们的分量。

走走停停,累得满头大汗,上气不接下气,完全忘记看周围的风景了,只有一个念头:什么时候才能爬到山顶。从山顶下来的零星的几个人(都是当地人,而且岁数也大约在60岁左右,头发花白,步履轻盈,一看就是经常来爬山的人)向他们询问了到达山顶需要的时间,说得都不确切,给我们的就是一会就到的感觉,而我们却要走上十几二十分钟,这也许就是山里人和山外人的差别吧,山里人如走平地,山外人步履蹒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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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部队还是奔着山顶前进,因为之前来过的缘故,我觉得还是我们选择的这条路线风景美,所以也没有退缩的想法。这段山路走走停停大约走了五十分钟,越往上越陡,我找到一个窍门,手脚并用感觉会轻松许多,而且缺氧的感觉也有一丝缓解。

这里是五佛顶景点的休息站,要到达五佛顶还需要我们向上再爬十分钟。到达休息站,这里也是挤满了人,我已经累得眼快冒金光了,一屁股坐在地上,管他呢,就不起来了。这里有供奉神明的庙,香火很旺,给我印象最深刻的还是供奉五佛的神位,说真的这里我描述的含糊其辞,主要还是累得在吃冰果了,没有仔细观察。我在想冰果这么贵,还是有原因的,难为那些将冰果运上来的工人们了,即使有捷径,但也是要油钱的。

休息了十分钟,我们开始登上了五佛顶,佛像都是用石头雕刻成的,有一尊佛像旁坐着一位带发修行的和尚,每当人们拜完就会敲一下铜钟。说真的,我喜欢敲铜钟的声音,悠远,清澈,仿佛赶走了心中的一切烦恼,思绪跟着悠扬的钟声飞向远方,清静,还是清静……

在观望了风景之后,继续前行,这段路我们走的相对轻松,上上下下,沿途也有几个景点,但都不是很大,只能看到石头上刻得而后又用红油漆涂的字,或是在有特点的松树上挂的牌子并根据形态取了名字,如青蛇探宝、彩云松、姐妹松、牌楼松,说真的,如果想使这些景点受到关注的话,千山需要导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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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现在站在的这个地方被取名为养心台,从这里俯瞰,下面有厂房,河流,还有被梨花覆盖的一片片浅绿色的地面,能很容易看出我们所看到的是一个工厂,经过猜测可能是矿石工厂。从山上往下看,豁然开朗,整个心情也跟着开阔了许多。此时有一种想要做滑翔机顺山坡滑行的感觉,这个FEEL一定倍儿爽。

当走过抱拳石,呈现在眼前的让我了解到之前过来人说的陡,原来是在石头上凿的供人们脚蹬的凹陷,直上直下,如同攀岩,有的地方甚至还在石头上直接钉了个铁手环。这情形对于上来的人们还好说,对于我们这些打算下山的人们,就只能借助于旁边打的铁栏杆,把全部的手劲用上,手脚并用,顺势下去。高,陡,外加风也来凑个热闹,惊险刺激,我心里还是蛮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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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不愿意再往上爬,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下山路,下山路一望无尽,一直都在下,却没有一个缓步台可供休息,这次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腿“突突”,光感觉还是轻的,甚至都看到腿“突突”的样子了。走累了,就只好倚在旁边的大石头上小憩,有人坚定的说“这条路开辟的用意一定是给人们下山用的,没有人会在这条路上爬山,因为连个休息的地方都没有……”不过事实证明,一些不知情的人,还是会选择这条路,当我们看到他们的时候,心中不禁为他们犯愁。驴友也就算了,挑战一下自我,但典型的游客,我们又能说什么呢,已经到了半山腰,说多了会扫兴的,所以我们也只好抱以两句寒暄,告诉他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低着头默默的祝福他们能够爬到山顶。还有人戏谑说“如果这是林间来了一只老虎,你们说是往上爬,还是往下跑?”我们也只好无奈的笑一笑,因为以这样的体力,恐怕也只有和老虎做殊死的搏斗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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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地我们听到了“唱禅”的声音,这里所说的“唱禅”是我自己造的词,完全没有冒犯的意思,我觉得这个词能够贴切得形容,就是将禅语配以现代的节凑与调调唱出来,其实很与时俱进的,很好听。下山的队伍中有人问“前面是哪里?”山路清洁工自豪地回答我们说:“那里是龙泉寺,你们不知道吗,拍电影还在那里取过景呢!”“哦?真的呀,那电影叫什么名字哦,回去一定看一看。”“你们是年轻人,难怪都没看过,叫《古刹钟声》,反特务题材的,就是在这里取的景。”当说到这些,作为当地人的清洁工人十分骄傲,从话语中就能感受到这种自豪。如果我的家乡有名胜古迹被电影取景,我也一定会怀着激动的心情去向大家介绍的。

我们从山上下来进入龙泉寺,这里有很长的历史了,寺庙正在筹钱准备重新修缮一下,这里也增添了许多现代因素,我没见过电影中的原貌,我想应该不会有太多变化。虽说自己不是虔诚的信徒,但走入寺庙,心中也会不禁树起一份敬畏之感,而在这里,在香火与“唱禅”声音的环绕下,一切都与世隔绝,没有喧嚣,没有人情世故,没有竞争,没有压抑,一切都是那么安静,心中静了,一切都静了……

在龙泉寺中停留了许久,我们又继续下山,经过寺庙正门,走了一段柏油路,经过一道牌楼,走过去回头一看,牌楼前后分别有四座石狮子,四根红色的柱子支撑整个牌楼,中间两根柱子上分别盘着龙,上面正中间的牌匾写着“古刹龙泉”四个大字,整个牌楼给人一种古色古香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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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走回大门的路上,我们看到一处山泉水池,人们纷纷在那里饮水,由于我们筋疲力尽了,一步都不愿意多走,只是在经过的时候驻足看了看,随后就又继续前行了,如果能品尝到山泉水的味道,我或许会形容水是甜的,这是和心情有关,虽说累得连话都不愿意说,但一切的烦恼都留在了千山山顶,剩下的是一身轻。

就这样,我们徐徐地前行,走走歇歇的接近千山大门,毕竟我们终须回到喧嚣的城市,继续在压力下拼力喘息,带走的只有永久的回忆,于是在这里留下了一张千山大门的照片与自己的足迹,证明我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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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回忆   

回去的路上选择了坐八路公交车,因为这样还能够在这座曾经给我留下许多回忆的城市逗留一段时间,看看沿途的风景,想起少年时的我。

给我印象最深刻的就是那条只有大约宽五六米的柏油路,两旁种得有高又大的树,这条路直通姥姥的老家,妈妈曾经在这里做买卖的地方---调军台。那时候从这条路走出来,走上这条大道,就叫“出堡子”,而从大道望向这条小路,就是“曲径通幽”的感觉,小路两旁根本没有住家,只有再往深走上几千米才能看到住家。我极力的寻找那条似曾相识的路,可是周围景物的变化,着实让我难以确定那是否还是原来的那条路。

那时候我放暑假,母亲把我接到这里呆了一整个暑假,那时候的这里是真真正正的农村,没有电器,或许真像所说的那样,只有手电筒。农村的院子很大,有种植庄稼,母亲就是在这个院子里盖了猪圈,和当地亲戚养起了猪。土炕,天冷就需要烧火暖炕。做饭需要劈材烧火,我还记得那时候我最喜欢吃的就是辣椒炒土豆片。亲戚,我叫她老舅妈,就总是给我做这道菜。那时候是夏天,吃饭在院子里面吃,小矮桌子,小板凳,还伴着苍蝇飞舞,时不时还落在菜上,与我们共同分享美味。有时候菜里面也掺杂了一些“蛋白”—苍蝇,拣出去,继续吃。厕所当然不必说了,是旱厕。光脚下大地,抓青蛙……我觉得那时候的我,就是一个地地道道土生土长的农村娃。我爸说我的口音不是纯正的沈阳味,其中还有土气味,我觉得大概就是在这时候养成的。

老舅妈家的孩子比我大一岁,叫小平,很懂事,总是带我玩,我们的感情也很不错,在她的带领下,我结识了堡子里所有的小伙伴,他们每一个都很热情,都会带我玩。在我走后的一年,又回到这里的时候,我们都道出了互相想念之情。但后来,随着年龄大了,考学等各方面原因,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了。我在大学毕业后的第一份工作就是深入农村做基层工作,这里的条件和当时所处的环境一样,多亏了小时候的这些经历,使我能够很快适应工作环境,不至于需要一个漫长的适应过程。这也使我感到很骄傲,因为城市出生的人,很少会有长期在农村生活的经历,而我却恰恰拥有了这样一个独特的经历。

四、归途

去火车站的路上是漫长的,还好有个座位,安心坐下来看看窗外的风景。连绵的山铺满浅绿色的梨花,偶尔也有不协调的土黄色面裸露出来,蔚蓝的天映衬着,整个心被这蓝天高山所扩充开来,觉得心开阔了许多。

鞍山,一个我留下许多回忆的城市,那里的人,那里的事,那里的山……好想躲在这里,没有人认识我,我也不需要佯装笑脸,撕下面具,做自己,安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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