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有两件最珍贵的东西，一个是牲口棚里那头健壮的老黄牛，另一个就是他的宝贝儿子，宝儿。
老黄牛是老张在生产对的时候用二十公斤的粮食换来的。刚牵回来的时候，老黄牛瘦的皮包骨，一副病恹恹的样子，老张早晨喂剩饭，中午喂青草，有时候还给他灌点黄酒，所以，老黄牛渐渐健壮起来，成了家中的主要劳动力，几十年如一日，老张当它是朋友。老黄牛也就忠于老张，卖力的耕地。
儿子宝儿是老张四十岁才有的，老婆生完孩子就咽了气，所以老张分外疼他的儿子，捧在手里怕丢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一天，老张下地干活让儿子去放牛，儿子高高兴兴的去了，可到了傍晚，儿子还没有回来，老张焦急地在村里四处找.....
“回来了！”不知道谁喊了一句，人民都向村口望去。
远远的，看见老黄牛走来了，角上似乎还挂着什么东西，摇摇晃晃的。
走近了......
血染花了老黄牛的脸，那角上挂着的东西竟然是老张的宝贝儿子——宝儿！
宝儿满身的血，肚子上还有一个大窟窿。
“宝儿——！”老张撕心裂肺地喊扑过去，在场的妇女都抹起了眼泪.......
葬了宝儿以后，众人就商议着把老黄牛杀了，老张一直唉声叹气的，最后咬了咬牙，“杀！！！”
村里人都来围观，老黄牛被捆在地上，两眼泪汪汪的望着自己的老主人。
“唉，你这是在忏悔吗？晚了！”老张立在老黄牛面前，手里的刀一次次的抬起又落下，最后竟掉在地上，“我.....我下不了手......”
最后，只好把邻村的屠户找来，此人叫“刘一刀”，满脸横肉胡子拉碴的彪形大汉，杀牛宰猪一刀毙命，所以人们都叫他“刘一刀”。
刘一刀喝了点酒，很有气势的来到老黄牛面前，没想到，老黄牛见了刘一刀，挣扎起来，仿佛知道要杀它，众人忙过来按住......
老黄牛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力气，挣脱了绳子，拱开众人，冲着刘一刀顶去......，刘一刀拔腿就跑......
“畜生！别再杀人了！”老张喊着，和众人一起冲了过去......
刘一刀已经倒在血泊中了，老黄牛仍然怒气冲冲的瞪着他......
“老.....张，你别....别怪牛，你...儿子....儿子.... 是....我.....骑....摩托......车......撞死的，你...... 我.......”
刘一刀咽了气息。
人群中发出了理解的声息....
老张跪在老黄牛面前，泪流满面.......
老黄牛舔着老张脸上的泪，仿佛以为仁慈宽容的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