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娘: 一面桃花缘,一念思君长

绛娘,诗人崔护《题都城南庄》一诗中提到的桃花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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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时节,西安郊外花开烂漫,柳翠风和,骏马欢鸣,芳草绿满岸。

这日,爹娘双双出去到后山采药,绛娘一个人在这远离都城的桃花林采摘桃花,以备来日做桃花糕,酿桃花酒。

桃花盛开,灼灼其华。

阳光明艳地洒在每一片花瓣上,桃枝掩映间,深红浅红各自旖旎。一阵风拂过,红雨如雪,飘落云鬓罗裙。

绛娘有些乏了,于是剪了数枝桃花带回,掩门,插花供案,遂榻上斜倚歇息。

不时,有人叩门:“院内可有人么?”

“谁在呼唤?”

“小生崔护,寻春独行,酒渴求饮。”

绛娘打开门,但见一位公子,长衫青襟,手持折扇,临风而立,俊眉朗目间顾盼生情,不禁心生欢喜。

崔护的痴目也被这清丽的女孩儿吸引,湖青色衣裙,乌丝轻绾,发间还散落着几片桃花瓣,衬得她更加清纯娇媚。

桃林深处竟有这般模样的女子!真是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

直看得两眼发呆,也看得绛娘双脸绯红。

空气凝结了片刻,崔护从云端醒来,说明来意。

绛娘连忙请崔护屋中歇坐,给他奉上桃花茶一杯。

崔护接过茶杯,喝下几口,赞桃林桃花夭夭,缀满枝桠,暖风缓缓,清香绕人。

随即,赞绛娘:小姐之美,宛若桃花!

这样当面被一个公子直接夸赞,绛娘迅速垂面,娇羞无限。

崔护看到案头有一诗笺,上有《咏梅》一诗,随即口诵:素艳明寒雪,清香任晓风。可怜浑似我,零落此山中。

读罢叹到:“好诗!好诗!不知出自谁手?”

“家父偶书。”

崔护心想,借梅花叹身世、诉无奈,隐居至此,一定不是寻常人家。

崔护再轻呷一口茶,表明自己的姓氏和乡里,接着又问绛娘的姓氏和家人,绛娘只说:“小字绛娘。”并未告知其它事情。

崔护又看到绛娘插在瓶中的桃花,甚是美丽,再看看站在一旁的绛娘,年轻美丽的她像桃花一样,充满了无限的生机,称道:“美哉!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说完,意味深地看着绛娘。

此时,绛娘正好抬头看着崔护,满满的春波,令崔护心襟摇荡。

真是脉脉眼中波,盈盈花盛处。

遂又热目瞅向绛娘,绛娘慌得立刻去看地,心却像桃花样灼灼起来。

此时日已偏西,崔护说要赶回西安都城,进京赶考,绛娘送至门口,折花相送,崔护拱手而别。马上回首,绛娘还在手拿花枝,门口伫立。

崔护牢牢地记下了眼前的千树桃林,记下了门前的人面桃花。

从此,一处桃花,两地相思!

相思相见知何日?从此夜夜难为情!

从此,绛娘相思如缕,芳郊踏遍,频倚桃枝望路远。

从此,暮色微凉,寂寞成霜,不思量,自难忘。

从此,山枕斜倚,枕损钗头凤,夜阑犹剪灯花弄。

每一个日子都在想念中度过,时间漫长得像停住了脚步。

春日迟迟,卉木萋萋。

桃花又明艳艳地绚烂起来!

一日,绛娘随父亲采药,从后山回来。看到自家柴门上题有七绝一首,墨迹竟未干: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落款,大大的崔护两个字,喜的绛娘只流眼泪!

崔公子到底来寻我了!

不顾父母在此,绛娘唤着崔护的名字:“崔公子——崔公子——”四处找寻,没有人相应,只有桃枝轻摇,落英簌簌。

唉,崔护碰到的是柴门紧锁!也只能恹恹打马而归!

绛娘由喜转伤!不由泪洒双腮:你这样一走,山高水长,我到哪里去寻你?

一时着急,病倒卧榻,思念成疾。

“人面不知何处去,公子啊,我就在这里呀,难道你不知道我就在这儿一直思你、盼你、等你、念你吗?”

衣带渐宽,为君消得人憔悴!

数日,绛娘气若游丝,神情恍惚。

老天有眼,崔护走后,时时总觉绛娘在何处唤他,便又返来桃林寻找。

闻听绛娘因思久成病将要离世,急忙奔入房中,看到花容憔悴、形容枯槁的绛娘,痛断肝肠,深情呼唤:“绛娘,小生来了,你快快醒来,如若不然,崔护也随你而去!”

在崔护的千呼万唤中,绛娘竟然微睁二目。

真的是日思夜念的崔公子!

两人执手,泪眼相看,无语凝噎。

“公子,经年别离,你可知我思你成伤?”

“绛娘,我来了,再不会让你思我。山无棱,江水为竭,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数日绛娘病愈,与崔护执手完婚。后来,他们相敬岁月,静好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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