载驰

公元前660年,狄人攻打卫国,玩鹤丧志的卫懿公战死,卫人家破人亡,四散飘离。宋桓公迎遗民渡黄河,仅700余人,汇集各地难民,共五千多人,暂安于漕邑,拥立新君戴公。许穆夫人知此消息,悲闵故国颠覆,伤心许国国小力弱,不能援卫。欲探慰哥哥戴公,又被政治礼仪所阻,于此国家、个人、理性、感性的人生冲突中,呐喊出“控于大邦”,此个人之愿与当时尊王攘夷的天下大势共振,《左传》记载:齐桓公派公子无亏帅车三百乘、甲士三千人以戍漕。归公乘马,祭服五称,牛、羊、豕、鸡、狗皆三百与门材。归夫人(指卫戴公夫人)鱼轩,重锦三十两。帮助命悬一线的卫国存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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载驰载驱,归唁卫侯。驱马悠悠,言至于漕。大夫跋涉,我心则忧。

既不我嘉,不能旋反。视尔不臧,我思不远。既不我嘉,不能旋济?视尔不臧,我思不閟。

陟彼阿丘,言采其蝱méng。女子善怀,亦各有行。许人尤之,众稚且狂。

我行其野,芃péng芃其麦。控于大邦,谁因谁极?大夫君子,无我有尤。百尔所思,不如我所之!

夫人思愿与随从快马扬鞭,跋山涉水,归心于漕。现实却是望来告难于她的卫大夫匆匆离去,消失于苍山碧水间,内心怅然怆然。

许大夫阻告夫人,夫人责许大夫(尔)之言。彼此你来我往之不嘉不臧,明示当时夫人与卫国政界沟通,大夫认为许国实力不行,历代礼仪没有夫人父母双亡而允其回故国探慰之规,如此等等显然难以说服夫人,要去要去之念头挥之不离, 夫人打心眼里认为大夫们没尽心尽力。情系卫国,故不返,思系卫国,故不远。《毛诗正义》训释"济"为止、"閟"为闭。所止何指?指救卫国之情不止!所闭何指?指救卫国之思不闭!(情思不因国内反对而息,故有之后提出“控于大邦”的构想)

以登高丘起兴,比女子善怀!何为善怀?较他者,在对待卫国之难问题上,看得深看得远为善怀。以采贝母(治疗忧郁)起兴,比亦各有行。何为各有行?卫大夫束手无策和夫人欲引大国之力来助卫国为各有行。但许穆夫人之想,无得许大夫赞同支持,故夫人觉他们众稚且狂。

去年十二月冬,卫国颠覆,农历芒种前后,夫人行于许国之野,睹麦浪飘翻。想起远方哥哥与遗民住扎于漕邑。至今青黄不接日子,大家可曾安好?卫国之难,诸侯大国孰能站出伸张王道,阻攘夷狄,扶危救困?卫大夫君子者,勿怪我!你们的主张,不如我“控于大邦”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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