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392年，已经统一了关东的慕容垂，现在把目标移向了这个反复无常、朝三暮四的丁零翟氏。

此时翟辽已死，其子翟钊即位。慕容垂亲自带兵讨伐，翟钊向西燕请求救援。慕容永连忙与大臣们商量，尚书郎鲍遵说：“让这两个贼寇互相进攻消耗力量，我们坐收渔人之利，这是当年庄子所用过的策略。”

中书侍郎张腾反对道：“慕容垂那么强大，而翟钊又那么弱小，怎么可能两败俱伤，我们哪有好处可得呢？不如赶快援救翟钊，这样还可以形成鼎足而立的局势。我建议，我们领兵去偷袭他们的都城中山，白天多设些疑兵，晚上多点火把，慕容垂一定会担心后方的安危赶回去救援。到那个时候，我们在正面迎击，翟钊在后面偷袭，这是上天给我们的好机会，万万不可失去啊！”

慕容永选择了鲍遵的建议，准备坐山观虎斗，没有发兵相救。

慕容垂的军队抵达了黎阳，来到黄河岸边准备渡河，翟钊把部队布置在黄河南岸抵抗后燕军队。慕容垂把大营迁到西津，制作了一百多艘牛皮战船，假装满载着士兵和武器，准备逆流而上。

收到消息的翟钊急急忙忙带领部队直扑西津防卫，见翟钊离开了，慕容垂命慕容镇带领部队连夜从黎阳渡过黄河，在南岸扎下了大营，到天亮的时候，大营已经全部构筑完成。

扑了个空的翟钊又急忙返回去进攻慕容镇的大营，他还不知道自己已经上了慕容垂的连环当，在他前脚离开西津，慕容农的主力部队马上就从西津渡过了黄河。慕容镇面对翟钊的进攻只是坚守防备，翟钊的士兵跑来跑去疲惫不堪，进攻营地又难以取胜，正准备退兵。慕容镇突然带兵从营地杀出，与慕容农一起夹击翟钊，翟钊全军溃败，只身逃到西燕，一年后被慕容永杀死。

消灭翟魏后，慕容垂自然将目标移向了西燕的慕容永。慕容永虽然名义上奉后燕为宗主国，但实际上并不听慕容垂的话。更令慕容垂耿耿于怀的是，前燕御用的许多车轿乘舆、宫廷乐队、旌旗印玺等等都在慕容永那里。当初前秦灭前燕，这些被当做战利品从邺城送往长安，后来慕容永东归，又把这些东西带到了长子，慕容垂多次索要，慕容永就是不给。

慕容垂召集文武大臣开始议论讨伐西燕的计划，众位将领都顾虑重重，说：“慕容永和我们也没有什么大的冲突，况且我国连连东征西讨，将士疲惫不堪，不要再发动战争了。”他的弟弟慕容德却说：“慕容永是我慕容皇族的偏枝旁叶，还敢超越本分自立为帝，扰乱百姓的视听，虽然士兵们的确很疲惫，但我们怎么能听之任之呢！”

慕容垂大喜道：“司徒的意见正好和我的想法一样，我虽然已经老了，但是剩下的这点智谋也足够对付他们了，总不能把这些蟊贼留下来祸害我的子孙。”于是下令全国处于备战状态。

西燕的势力从整体来看，没有出太行山，后燕要灭西燕，势必要越过太行山，太行山自南向北，并非一气呵成，中间有些地段是间断的，成为东西交通的要隘，也就成了军事上的战略要地。这样的间断地，在当地被称为“陉”，太行有八陉。

慕容垂命慕容瓒率军从井陉，即太行第五陉出发，进攻晋阳；平规进攻沙亭。战争持续了一个多月，都没有攻下。

慕容垂于是留下孙子慕容会镇守邺城，亲率大军南下，召集司州、冀州、青州、兖州的兵马，兵分三路：第一路由慕容楷领军出滏口陉，即太行第四陉；第二路由慕容农率军出壶关县；第三路则由慕容垂亲自率领，攻打沙亭。

慕容垂故意公开分派任务，并且使各个军队准备就绪。慕容永听说了之后，连忙派遣几路人马严密防守，把粮草等物质聚集在台壁，派侄子小慕容逸豆归率领一万人镇守，两燕大战一触即发。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一个多月过去了，西燕的各处关隘太平无事，没有人来进攻，大家都很奇怪，慕容垂哪去了？

慕容永觉得很奇怪，经过他的分析，认为太行道路最宽阔，慕容垂肯定会让大军从这里通过，于是命令除了留守台壁的守军外，其他防守各个关隘的军队全部集中到轵关，即太行第一陉，准备集中优势兵力给后燕军队迎头痛击。

得知西燕军队全部调到轵关后，慕容垂马上命令军队从滏口出发，直奔天井关，即太行第二陉，轻松拿下天井关后，大军随即将西燕的粮草重地台壁团团包围。

慕容永知道上当，连忙派堂兄大慕容逸豆归从长子出发前去营救，走到半道，被后燕的平规以逸待劳，轻松击溃。小慕容逸豆归见援军沦陷，急忙出战，又被慕容农打得大败，幸亏自己跑得快，进了台壁再也不敢出战了。

慕容永急忙把驻守轵关的军队调回，他自己亲率五万大军抵抗后燕。慕容垂在台壁以南列开阵势，又派慕容国带领骑兵埋伏在山涧之下。双方展开决战，后燕军队败退下来，慕容永大喜，指挥西燕军队全线进攻。

慕容永正追得起劲，埋伏的慕容国突然从山涧中杀出，切断了他的后路，后燕军队从四面八方向慕容永发起了进攻，西燕大败，慕容永仓皇逃回到长子。晋阳守将听说己方大败，弃城逃走，慕容瓒轻松占领晋阳，至此，西燕只剩下首都长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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