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爬山

十一前夕,我妈让我安排好日子,说要和姥姥姥爷一起去香山玩几天,因为按常理讲,孙子必须和老人亲近,让喜欢他的老人开心,所以一定要带上我。

我是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的。这几年来,父母已经越来越少地要求我跟他们一起出去玩,年过半百的老爸经常周末带着自己的父母去郊区兜风,老妈则独守空房和她的三姑四姨煲电话粥。甚至,他们两口子居然周末偶尔出去约会了,我简直感动到不敢相信,并衷心地祝福他俩即使不离婚也能活出一点属于自我的幸福。这样的生活,对我已是巨大的恩赐,我还能再期待要求些什么呢?更何况,我是家里唯一的晚辈,独生的第三代,如果我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陪老人一起出去玩,那我就是头无情无义的白眼狼,家族的败类,浪费父母心血的亲情的刽子手。

在这种社会角色定义的折磨下,平庸的少年选择了屈服。在去之前,我妈非常小心翼翼地告诉我,就是去宾馆待着看看景养养生,你心情好可以去爬爬鬼见愁。这几年来,她让我出去玩时的语气越发诚恳,应该是怕我不高兴。仔细想想,她的语气其实也没那么卑微,和其他人相比也就算是一般的语气,但和之前相比实在是谨慎而诚恳太多了,让我不太适应。这种虚幻的温柔更让我没有什么理由去拒绝。

作为一个北京人,我也不知自己曾爬过多少次香山了。自我记事情起,似乎北京人唯一能做的秋游活动就是爬香山:幼儿园组织过一次,小学组织过一次,初中组织过一次,远房亲戚来了爬一次,十一度假了爬一次……此外就是它旁边的八大处和植物园,当然,对我来说这都不重要。香山已然成为了一个奇妙的符号,意味着北京人的日常出游,除非能一路上和好朋友吹牛逼,我对出游本身的内容并没什么兴趣,因此也就无所谓去哪了,更是向来都记不住某地有什么特色。

香山饭店只有双人间,订了三间双人间很浪费,我妈就叫了她亲爱的堂妹,也就是我的二表姨一起来爬山。我的小姨是个典型的八零后,她虽然和十年前——她像我现在这么大时——相比发福了不少,但依然努力在外人面前展露出属于年青人的活力与幸福。出发的那天是个阴霾密布的日子,典型的北京假日,她穿着粉色的短袖运动服,背着一个装得满满的大包,昂首走了过来,看着我一脸沉闷,她充满了笑容对我说:「要出去玩呢,你怎么还弯着腰低着头玩手机!就不能高兴一点!」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寒暄两句抬起头来,不再看着手机,发呆一起走进了之前约好的一家餐馆。

一起吃完午饭后,父母带着姥姥姥爷上车出发了,我和小姨一起登上了前往香山的公交车,我们俩坐在最后一排。作为比我年长十三岁的长者,小姨同往常一样,很有长辈风范地与我谈笑风生,聊起我的大学生活。在许多琐碎的谈话中,她尤其认真,非常知趣又不知趣地问我,为什么没有女朋友,为什么不找女朋友。我忘了我是怎么回应她的了,但我确实为她描述了一下大学生们谈恋爱有多么自由快活,所有人都缺爱渴望爱,男孩子们可以任意提屌就上的日常。最后我总结了一下自己,承认自己的慵懒与怠惰,不适合这种夜夜笙箫狂欢般的爱情,所以对这种事情也没什么看法。

她又像多次家里聚会时那样,问我对未来的想法。我说,我妈给我安排得很好——或者说,她想的很好:明年考个研,对口就业,25岁毕业,期间谈一场恋爱,毕业结婚,家里有房,生活不愁,日子很好,但我觉得她老这么说就肯定有问题,所以也并不想听她的。她说,你妈说的多好呀,你怎么不听你妈的话呢,她这规划的多好啊。我一时间气上胸来,又沉了下去。我完全可以反过来问她,你妈给你找的相亲你咋不去,天天和你妈闹别扭,33岁的大龄单身女青年,23岁痴迷虚妄的爱情不去成家,闯荡社会十年变得又老又胖,你以后跌价了再也嫁不出去啦,去死吧废物八零后。但我觉得这样互相伤害不太厚道,就望着窗外不再说话了。

其实我已经不太喜欢爬山了,尤其是前一天打WOW到1点,到香山饭店时已是下午3点,我倒不是很累,但是困,只想睡一会儿,晚上吃点东西,去散散步,看看香山周遭的景色。走在去香山饭店的路上,一路都是卖饮料泡面和各类小吃的。上山再买饮料泡面的都是傻逼,在山上卖饮料的也是傻逼,我想,但总有人喜欢偷懒,可能有时候我也得交钱。中午吃得很饱,我对这些小吃和其他小玩具毫无兴趣。这一路上,小姨倒是很精神,她一再表示一定要带我去爬山,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香山饭店的接待大厅采用了漏光天窗的设计,显得十分气派开阔,让人能在大厅中感受到阳光的暖意,度假村的氛围营造得很好,可惜那天霾很重,我们只能透过缝隙看到幽幽的淡黄色光芒。小姨非常激动,抬头望着天花板眨眼,兴奋地说:「晨晨快看呀!这天窗设计的真好,我就喜欢这种在大厅里享受淡淡的阳光感觉!」我点了点头:「嗯,我也很喜欢。」很快,先到宾馆的父母出来找到了我们,带我们去房间。香山饭店的走廊略显昏暗,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艺术设计,这地方像是那种教科书里听说的,老干部休闲度假的地方,不过对于我而言正好——我真的很想睡一觉。一进房门,我就捂着被子倒在了床上。

当我瘫在宾馆房间床上一动不动时,小姨领着姥姥姥爷进来了。二老对香山饭店的环境表示很满意,但对一件事感到奇怪:之前订的三间房,明明说有一间是额外加了五十块钱订的山景房,怎么我们的三间房连在一起了呢?老爸感觉自己吃了亏被坑了,连忙去前台找服务员问一问。我的目光透过窗外,一个郁郁葱葱的小土坡几乎充满了视野,在土坡最高处长着一棵树,即便把视线抬到最高,也只能看到那棵树的一半,此外,土坡脚下还有一块黑黝黝的大石头,这便是这三间房窗外的全部景色了。很快,老爸回来了,他乐呵呵地告诉我们,这就是山景房,饭店方面由于安排不过来,给我们三间房集体升级啦,让我们一起欣赏山景。大家都哭笑不得。

小姨走到我身边,一个劲地要把我拉起来,撒娇似地说:「走吧,走啦,一起出去爬山!」她大概这么在物理意义上拉扯了我一分钟。我爸我妈在一旁看着我,一句话不说。我想着,如果我在众目睽睽之下死赖着不出去,好像也不太好,毕竟这里只有我们两个年青人,经过一阵短暂的心理斗争,我还是心软下来,站了起来。

看到我想要出门,我爸非常高兴,给我和我小姨每人发了一根登山杖和两瓶水。我小姨特别兴奋,她终于要开始自己该做的事情了。我们穿过熙熙攘攘的香山公园,走向了一条我没走过的路,路旁到处都是破旧的平房和住客,就这么一路蜿蜒,没有台阶,缓缓往上走上山。我问:「这是什么路?」小姨答:「这是野山!我们平常玩呀,都是爬野山的,别人谁都不爬的山,我们爬,那得带上照明灯和登山镐,能一路通向植物园呢!」我想起我妈在我小时候时一而再再而三地给我形容野山的危险和登山者的愚蠢,每次我爬山到山顶,想要去一些人迹罕至的角落自己转转时,就会被老妈抓回来坐着,她大概是怕我被狼吃了。总之,如果有机会,我曾一度是很想爬野山的,不过现在不了。

没爬多久,我的腿就酸了。我小时候一直不喜欢台阶,觉得台阶太生硬,简直是灭绝人性的设计。事实证明,我十分无知,平缓上升的山路更可怕,可能是困倦的缘故,总之我累得更快了。我小姨一直走在我前面,时不时向我招招手,让我走快一点。如果是很久之前,我大概会耐不住她的挑逗,一鼓作气跑上去跟紧的。还记得小学五年级时一次全家出去爬山,我为了证明自己,背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一路冲上前,旁边的老爷爷老奶奶看见我,都夸「哟小伙子真棒!」我涌起力气,继续往上跑,没跑两步,被台阶绊了一跤,「DUANG」地一下,左膝变成血肉模糊一片。很疼,但我充满了干劲,无视苦痛,就这么爬了起来,一个劲地往上冲,全家第一个跑到了山腰的凉亭。我坐在椅子上,伴着春日的微风洋洋自得,对着慢慢赶来的家人笑着咧开了嘴,满心都是超越了老爸老妈的优越感。不过现在我只想睡一觉。

盘山路的一侧是被打磨的山壁和郁郁葱葱的灌木,另一侧则是围栏下的无底深渊和远处迷雾笼罩的群山,我依稀能看见点状的黑影,那是索道在缓缓移动。我对香山索道印象很不好,那是在我五岁的时候,香山的索道只有一排长椅,没有任何其他保护措施。我住在香港的大姨奶奶来探亲,和她的亲妹妹——我奶奶一起搂着我,坐在索道上谈笑风生。我害怕极了,总觉得自己要掉下去,我奶奶一点都不怕,还游刃有余地给我从包里拿出一个桃,削了皮掰开递给我吃。我手一滑,那半个桃就掉了下去,消失得无影无踪。平常非常讨厌浪费粮食的奶奶一下笑开了花,对我说:「哈哈哈,桃掉下去了,被狼给吃啦!可有狼在香山里面哟!」这件事给我留下了深重的心理阴影,因为我真的很喜欢吃桃——这索道明明只许坐两个人,太危险了!

「快看呀,那是索道!」小姨朝我喊。我只好又把头转过去,「嗯,是索道。」索道缓缓地行进着,「我好想坐索道啊,累。」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话。「怎么能坐索道呢?那多没意思呀!」小姨头也不回地朝前走,「年轻人呀,就应该爬山,一步一步地爬,那索道呀,都是给老年人准备的!」——我原来也说过这样的话,但那是在我小时候咯。无论爬什么山,我都会得意洋洋地嘲讽我的爷爷奶奶或者姥姥姥爷,你们太菜啦,好不容易爬个山还坐索道。每次我这么说,我爷爷都会「呵呵呵」地乐起来,奶奶则是一脸闷闷不乐:「哼,要不是你爸非要我坐,我还更想爬山呢。」但不管怎么说,每次看着老人坐索道,我爬山登顶后就又多了一分优越感。不过我困死了,现在我更想坐索道上山,看看景色。

又走了一段路,我和小姨之间已经拉开约莫五十米的差距了,天色也渐渐变昏暗,小姨时不时地冲着前面喊,让我加把劲,别走得太慢了,天黑后就只能下山了,现在能走多远是多远。我装作没听见,自己低头盘算着,觉得自己终于想明白了为什么走「之」字型可以爬山更轻松,因为Z方向上的微商相对于直接爬山更低,通过增加XOY平面的位移,使自己尽可能少在往上爬上费力气。如此看来,如果我把山路无线分割,使Z方向上的微商无限趋近于0,让行进路线像织布一样串起来,就可以在一个近似的平面里完成爬山了。我试了试这个方案,走了几步后,小姨离我更远了,又开始对着我叫喊。我摇了摇头,忍着酸疼跑了一阵追上去,我们俩又只相距大约三十米了。

终于,爬了许久的山路,我们走到了一片相对平整的路上。路的尽头是一个拱形城门,可以从侧面爬楼梯上城楼观景。我也忘了那门叫什么名字了,总之当时走到城门下时,小姨非常激动地叫它的名字来,并且让我好好看看。「这门有什么来历?」我问。「这是当年杨家将,咱们杨四郎抗击外族侵略者的时候,就在这,守住了咽喉要道!」我回答:「那叫金朝,金朝也是中华民族自古以来神圣而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小姨撇撇嘴,「在当时那是外族嘛!」我不知道杨家将的故事,我妈小时候也老给我讲杨家将的故事,说得津津有味活灵活现,充满了崇拜之情,可能她们家就喜欢这个,也可能北京人都比较崇拜这种汉人英雄。我对此没什么感觉,可能我不是北京人。

又走了一段平缓的下坡路,路依然很平稳,我稍微高兴了一点。看见岔路口有指着去往某些景点的牌子,我忽然有一种莫名的归属感,感觉回到了人类文明社会,心安了很多,想着要不要去那些地方看看。但这时我小姨忽然说:「已经五点啦,快往回走吧,不然天黑了就麻烦了!」我看看天,还有一丝微弱的余光,这是秋天,光很快就会消失。于是我们就往回走,我想到下坡路变成了上坡路,心里一下堵了许多。

小时候我奶奶总是告诉我「上山容易下山难」,她认为上山时候只要努力爬就好,而下山的时候比较危险,一不小心就会摔死,其实我一直不是很明白这个逻辑,可能是她比较喜欢爬山的那个一路跑上去超过所有其他人的过程罢了。尽管不是很认可她的理论,但从小耳濡目染,我还是记了下来。下山时,我把这个原理和小姨说,小姨一本正经地告诉我,以她多年来爬野山的经验来看,肯定是下山容易上山难,因为趴着趴着山一不留神踩到不稳的地方就摔死了。我想,爬山真的是太难过了,一不小心就摔死了。

在下山路上,我们又看到了路边那株结满了果实的树。上山路上看到它时,我们猜那是什么果子,我说是杏,小姨说应该是柿子。现在下山了,小姨决定去验证一下。那株树旁的护栏被打破了,小姨很轻松地爬了上去,一边爬一边说:「这个口我知道,我们从这样的口里爬上去,就能一路爬到植物园啦,你知道吗,不过今天不行,没有登山的道具……」我想,这护栏大概也是她这样的好事者弄坏的,也是苦了这棵树的位置,它的子嗣每年都要被我们这些贪婪的冒险者掳去,真惨啊。「这是柿子树,怎么可能是杏呢,现在没有杏!」小姨用手杖击打了几下树干,又跳起来拉扯掉一根树枝,把战利品装到了袋子里,转过身,小心翼翼地从小土坡上走下来,对我展示着这些胜利果实:「看,柿子,都还绿油油的呐,吃了也发涩,先放起来吧!」

我小时候也经常喜欢在旅途中把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带回来,野果子呀,小虫子呀,甚至只是一根骨骼清奇的树枝。但每次我妈都告诉我,这些东西很脏,让我赶紧扔了。我最喜欢带树枝回家,树枝实在是太帅了,比任何玩具剑都要帅气,挥舞着它们,我总能感觉到神清气爽,整个人都中二了起来。但我妈告诉我,树枝长在泥土里,经过风吹雨打,虫子在上面生活,那一定是最脏的。所以我没有一次能把它们带回家,它们总是死在深红色的防盗门外。现在我也不敢带东西回来了,但我总会在旅行时多看路边的小石子和小树枝一眼,就像是在路边偶遇了许久未见的老情人一样,充满了某种幻想。

下山路确实很难走,不一会儿,我的脚趾头就疼了起来,确切地说,是脚趾甲疼了起来——我开始咒骂自己不讲卫生,一个月了没剪脚趾甲。下山时,我们走了殊途同归的另一条岔路,遇到了一位牧羊的老人。老人看我踉踉跄跄地往山下跑,「咯咯」直笑:「小伙子,下山不能这么跑,越跑越累,小心膝盖受不了啊。」小姨笑眯眯地看着山羊:「咩~~~晨晨,你觉得山羊可爱吗?这小羊多大了呀?」我头也不回接着往前跑:「我喜欢吃羊肉!」忍着疼往山下冲,我终于在下山的路上超越了她。

一路走着,小姨忽然感慨:「你老是说你不想再爬山了,年纪轻轻的怎么能这么消极呢。唉,要是给我一个机会,我能回到20岁该多好,要不咱俩换一下吧,你来我这工作,我去重新年轻一遍,那我就有大把时间,可以到处去玩,爬爬山啦。」我说:「啊,可能都差不多吧,回到多大年纪都差不多。」小姨不服:「那怎么行呢,我要是能回到20岁,那肯定把握好大好青春去各地旅游啊,晨晨你可得珍惜呀……」我摇了摇头:「不,对我来说都一样。」

再到香山公园门口时,天已经完全暗下来了,属于傍晚的深蓝色笼罩着天空和大地。香山公园开始了夜间的散场,游人们大多互相说说笑笑,精神抖擞地牵着。我和小姨一脸疲惫,摸索着返回宾馆的路。小姨对我说:「你看这些人多无聊,好不容易来了香山,只是在公园里面瞎逛,来香山不爬山又有什么意思呢?」我没有说话,小姨也没再说话。

晚上大家一起在香山饭店吃了江浙风味的菜,我喜欢江浙风味的菜,但香山饭店真他妈贵啊,不过也在预料之中。小姨决定第二天继续爬山,我受不了了,请求明天在附近一个人逛一逛。如果放在以前,我爸大概会对我怒目而视,教育我「你今天很累,明天忍着累再爬一天就不累了」之类的屁话。不过他现在也懒了,就和我妈一起说了一句「哦,你在房间里面待着吧。」我很高兴。一回屋,我连澡都没洗,就直接趴床上睡着了。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房间里只剩下我一个人。宾馆的房间很冷,我就盖住了被子玩手机,没过一会儿,我又困了,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还是很冷,而且手机没电了。我就把手机放在离床很远的充电器旁充电,自己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可能还是手机比较好玩,我就忍着寒冷去玩手机,忍不住冷了就把手机拿到被窝里玩,手机快没电了又拿去充电。就这么来来回回几次后,手机充满了电,已经是下午五点了,和姥姥姥爷一起去植物园的父母就要回来了,我的香山之旅终于要结束了。

我想,我真的不想再爬山了。

2016年10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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