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叫二的小女孩

图片发自简书App

二是一个大约二岁的小女孩的名字,院子里所有的人都这样称呼她,我也不知道她真正的名字是什么。

二走路已经稳当了,但还不太会说话,只会跟着大人的话音发最后一个字。她的小脸应该很久没洗过了,上面有很多黑道道,大约是热出汗了用手抓出来的,有鼻涕的痕迹,嘴角边常常有点口水。留着极短的头发,穿着脏兮兮的衣服和一双大拖鞋。

二比较安静,刚回来时我们在院子里闲聊,她就坐在大人们中间认真地听,偶尔模仿一点尾音。晚饭时几个孩子比着吃饭,热闹喧天的,她就在旁边看着,大约觉得饿了,自己爬上楼梯回家去了(她家租住在二楼)。不久端了个空碗下来了,邻居看她可怜,舀了一勺和子饭(米汤里煮点白面条,我们这儿晚上常吃的一种饭),她坐在台阶上喝光了。据说爸妈姐姐都在家,要不玩手机,要不上网,没人做饭。

二几乎一整天都在院子里玩儿,那群大孩子们做游戏时,她就跟在屁股后面,踉踉跄跄跟不上大部队,就失落地回到院子里,眼睁睁地看着。偶尔她六七岁的姐姐会过来和她说句话,嘱咐她站在墙边不要动,免得被撞倒,她果真站那儿很久不动。

午后,喧闹了一上午的院子安静地只剩下蝉鸣声,太阳光毫不吝啬地洒下来,人们都躲在房子里歇息。二还是不回家,一个人在院子里晃悠。有天中午,因为给熊孩子洗澡洗衣服,睡得迟了点。看见二自己坐在不知谁放在院子里盛了水的脸盆里玩,也不知道那水干不干净。等我搭衣服的时候,她已经出来了,大约因为湿,自己把短裤脱了,拽在手里拖在地上,在院子里转圈。

我午睡起来,她的短裤又在身上了,只是下半截是湿的,邻居问她是尿湿了还是玩水湿了,她含混不清地答到:“尿。”让她回家换一条,她摇摇头继续玩儿去了。

早晨刚起床,天气微凉,二已经在院子里了,似乎还是昨天的背心,光着屁股,大约这样就不会尿湿裤子了吧。

听邻居说,她父母大约还是爱着她的,有次二自己出了院子,走远了,她父母着急火燎地找了半天才找到。二的姐姐当年似乎更受重视,有漂亮的裙子,有喜欢的玩具,有好吃的零食,不知道二有没有。

二的父亲打工,母亲没有工作,专门照顾她俩,可是回来好几天了,我从来没见过二的父母,哪怕我们就在一个院子里。

希望二可以过得更好点!

ps:假期追了很多电影,日本的《松子的一生》、《小偷家族》和《无人知晓》,黎巴嫩的《何以为家》,都不约而同的把目光聚焦在“生而不养”的话题上,看着那些无辜又可怜的孩子小小年纪就承受着不该有的重负,在生存和死亡中挣扎,总觉得中国的孩子更幸福点,我周围的小朋友都像星星一般被家人捧在手心里,呵护疼惜。可是看到二还是难免有些悲哀,院子里的住户虽从乡下来,但都为着子女的前程,小朋友们也被打扮的精致可爱,只有二,显得那么格格不入!也许二也比较幸运吧,没有生死的抉择,不必承受生活的重担,还可以在院子里自由地玩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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