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宝典亲芒杯征文|矢否与我

大学宝典青芒杯征文

参赛者编号  1191

  如果这个故事的主人公只有24岁,那身为读者的你会不会觉得稍显幼稚。

  可谁又保证24岁的光景里一定不会发生一些或轻或重的故事。

  24岁还太年轻,一个人完不成一个故事,所以那个人叫矢否。


我还记得和矢否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小县城的中学操场快把我的瞳孔撑破了,我睁大双眼打量着周围的一切,身边拥围着从小一起长大的小伙伴,若把回忆的镜头稍往后拉远一些,是会看到来自不同学校的刚刚考入这所中学的同学,他们一样是张大眼睛打量着在那个年纪看来很大很大的学校。

后来矢否告诉我,当时真觉得咱们那个中学真他妈大,从家到学校做的公交车所用的时间,真他妈长,像出远门一样。

后来的我听到矢否告诉我这些,笑着对他说“他妈看你没出息的样儿。


矢否经常说“和你相遇,就是缘分,我相信缘分,要不老子在初三呆了三年,为什么你一考来我就出来了,没办法。”

其实我也相信缘分,不过缘分的深浅是要靠维系缘分的人们去努力维系的。


高一的时候我就和矢否好上了,一点也不复杂,不过是吃过晚饭在教室等晚自习的空档他随口说了一句“要不咱俩搭个伴,一个人吃饭怪无聊的。”天知道那个时候的我有多兴奋,说实话,女大十八变,是不过当时的我还没开始变,有点像含苞待放的蓓蕾,如果含羞就好了,偏偏那个时候的我身材肥胖,是那种走路都会把自己裤子大腿内侧磨烂的那种肿胀。所以我问他“你确定是我?”


从此食堂的某个桌子旁,你总会看到一高一矮一胖一瘦的两个人在吃饭,全程一句话也没有。食堂很大,说出口的话会被嗡嗡扩大,食堂右侧的玻璃也很大,晚饭夕阳的余晖会从玻璃上射进来,矢否总站在迎向玻璃的方向,光照在他脸上,瞳孔名亮亮,短小睫毛的影子在他眼皮上,眨啊眨,忽上忽下。


三年的时光转瞬而逝,报考志愿前夕,矢否问我“你想考哪里?”,我说“可能会去我姐的学校吧。”


我姐的学校在X城。而后X这个字,就成了我每每听到时微微停住思考的音。他去了Z城,他后来说“咱县城中学不大,Z城才他妈大。”


从小中规中矩长大的我,离开了家的怀抱,开始寻找青春期丢失的叛逆。一是因为离家远,亲人不知道我不听话的样子,二是自己害怕寂寞。

而我越是怕寂寞,越会拥抱寂寞。


升入大学后的一个月,我们把爱做了。

后来我问他“咱们爱吗?”

“不知道,说不清楚。”一边回答一遍洗刷。

而我躺在床上看着黑暗中的空洞“第一次就这么没有了?”


没有了第一次,也就开始了第二次,三次,无数次。

直到后来我从宿舍搬出来。

A城和Z城离得不远,我们每周见面,哪知疲倦。

寒假就和学校的同学一起外出打工,广州上海的跑,只觉得兴奋,躺在出租屋里拿着手里的工资卡,他说“生活真他妈滑稽,还好老子有你。”


“咱们什么时间结婚?”大三的时候我问他?

“毕了业就结吧。”

“当真?”

“当真。”

“我怀孕了,今早测出来的。”穿着羽绒服的我眼神直愣愣的看着他。

“真的。”

“骗你干啥?”

“那咋办?”

“结婚?”

“还没毕业?”


三天后,我们回到小县城,在他妈妈的带领下,我经历的人生第一次人流。

现在回想起来,也不是十分疼,就是感觉有个东西在你下体掏来掏去。

回到学校,居然感到几分轻松。我为这‘轻松’感到可耻,可这‘可耻’来的太迟。


毕业后我们留在Z城,一度为Z城的灯红酒绿痴迷向往,我们说着在Z城的近期计划,心潮澎湃。

也订了婚,就在我们的小县城,订婚戒指是价值两千多块钱的钻石,订婚的礼钱是我们在Z城挣的几乎所有钱,不多一万一。

我告诉家里的亲戚是三万。


我说过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怀孕和人流一样。

不过我的第二次,是药流。

同样是在他妈妈的带领下,我拿到了药,小小的两粒,遵时吃,间隔两个小时。吃后一小时,我去厕所,蹲下不久,大滴大滴的血往下流,鲜红的令人目眩。蹲了半个小时之久,身下的便池,红的像盛开的花。起身的那一刻,天旋地转,赶忙扶身旁的墙,勉强支撑没有摔倒。我在厕所里喊“矢否”,用尽所有气力,没有回应。慢慢吞吞回屋,他正在玩游戏。我坐在床上,说不出的滋味。


晚上我问他“你难过吗?两个孩子没有了?”

一阵沉默。

我知道他难过,怎能不难过,决定药流的那一晚,他哭了。


有时候我做梦会梦到红红的两个肉体,他们在我梦里游来游去。可爱也可怖。


我和矢否买了一辆车,是用他的名字。买车前他问我“喜欢什么牌子?颜色?”

“都可以,白色?”

三天后,他打电话告诉我“你出来一下。”语气很激动。

我有预感,车买过了。

走到门口,看着一辆白色的车子旁站着他,矢否不高,夜晚不黑,当我走到车前,他努力像个绅士一样为我打开车门,我坐进去,他问我“可以吗?这个车是最新款的,受女生喜欢。”

“嗯,我喜欢。”

“你喜欢就太好了。”

“我很喜欢,谢谢你。”

那个时候矢否没有驾照,连科一都还没有考。

“就想把你接回家。”

现在我和矢否还是没有结婚,也没有孩子。做第二个孩子的时候我问过我家人的意思,那个时候家人告诉我“先把工作落定,在考虑私生活。”

要是你问我,后悔吗,关于那两个孩子?其实我也说不清楚。当看到电视上丈夫亲人得知自己的妻子怀孕时的表情,我有点恍惚。

若生活中的每个片段都可以被编辑成文字,以前我的喜欢洋洋洒洒,唯恐落下,现在,平铺直述就很美好了,至少心里再也没有什么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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