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水禁地》第10章

“当溪水变红的那一刻,倒计时便真正开始。”一名穿着蓝黑特警制服的警员,站在S镇派出所最大会议厅的讲台上,配合投影仪的画像,细细讲解,“溪水每次变红都是48小时整,多年来的记录,从未出错。在这变红的时间段里,失踪人员的肢体会陆续随着溪水浮出水面,就像漂浮在河里的死猪死鸡死鸭死狗之类的禽畜,不同的是,这是被肢解的人体而已。五花八门的肢解方式,每隔几个小时就会漂来一拨,每一拨都恰好能组成一个遇难者的遗体。当最后一名失踪者的最后一块肢体漂出来后,那条溪流的水才会恢复成原来的样子。这前后的时间,刚刚好,是48个小时。也就是说,从倒计时开始,理论上我们能救人的时间必须要掌控在48小时之内,否则……”

看着大屏幕上不断翻过的人体残肢照片的影像,下面端坐的五六十名警务人员不禁发出阵阵惊叹。有不少人一边惊叹,一边小声议论。不知道是谁,突然提一句:“为什么有时候只有几个失踪遇难者,但溪水还是那么红,还能流出那么多血呢?”

台上的人顿了顿,始终没找到发问者是台下的哪个同行,最后不紧不慢地解释道:“这也是谜团之一。我们防疫小组每次都会采集水样,全部检测报告——包括DNA的检测——都显示,那些确实是血,且都是新鲜的,一些是失踪者的血,一些则是普通动物或不明生物的。无论最终失踪遇难的人数被确定是一人,两人,还是多人,每次都会有远超实际人数的血量顺着溪水流出、流走。而一次流走的血量,据估算,大概是相当于L市所有医院一年所使用的血量吧,没错,是全市所有医院的用血量!”

台下再次响起连片的惊呼声。

“此外,和血水一样新鲜的,还有那些肢体。据多次的实时鉴定,这些肢体在浮出水面的瞬间,甚至有部分组织细胞依然是呈活性的。”他再次顿了下,在屏幕上调出一张医务人员在溪边做鉴定工作时的照片,“也就是说,这些遇难者极可能是一边被肢解,另一边马上被扔到水里,靠着山泉水的冰凉暂时地保存组织细胞的活性,再通过不明源头的山体暗流,在山脚泉水汇流的小水潭里突然浮出水面,再汇聚到一起,然后流经‘血村’村口的那条溪流,最后汇入S镇的江河中。整个过程,悄无声息,就好像是整片大山新陈代谢的一部分。”

“我们每次都想依靠追根溯源的办法,找到血水的源头,甚至把省里大批的专家都请了个遍,还为此而购买了大量先进的装备设备,但那片大山终究是太大了,山体暗流众多,地下河网密布,加上山形地貌的特殊性,无论如何努力、如何靠近、如何勘探,我们始终无法探测到真正的源头……”那人再顿了顿,又补充一句,“但综合所有信息,我们大概能猜到,这‘源头’十有八九来自于那个‘禁地’,传说的王坑禁地,亦即风水禁地。”

此时此刻,阿风坐在距离后门最近的座椅上。他盯着前方大屏幕,一边聆听那人的讲解,一边听着阿川电话里急匆匆的声音。当阿川的声音变成电话的忙音后,阿风盯着桌面,放下手机,眉宇轻皱。

最后,沉思片刻,阿风还是站起身,走出会议大厅。

“李中尉!请留步!”一个匆匆身影,从会议厅外走廊的另一头,快步走过来,“请留步!”那人身穿迷彩野战服。来到跟前,他对阿风行了一个标准军礼,气息微喘,好像是刚从大老远的地方跑回来的样子:“省GA厅蒋副厅长和L市GA局陈局长等人已到,会议安排在十分钟后的二号楼会议室!士官以上人员全部参加,请您及时入座!”

“知道了。”阿风抬抬手,连军礼也省了。他转身,朝外面走去,不远便是停车场。

派出所一号大楼的前方是一个大广场,也是停车场的一部分。平日里,这里只会停放七八辆任务车与三五辆轿车。今日则有所不同,放眼看去,此刻已停满三十多辆各式公车与任务车,门口大马路边还停着十多辆无法挤进来的军队越野车。广场周围时不时响起警笛音,给整座派出所大院平添几分紧迫感。

广场内外,各式制服的人来来往往,热闹程度绝不虚此刻S镇的集市。唯一的不同,大概是阿风那一身悠闲便装了,与其余人的制服总显得格格不入。他倒是不太在意,他原本也没打算参与任务。他早上才请的假,中午部队便急召他回去,说是有重要任务,却没想到如此碰巧,竟是让他作为隔壁Y市的部队驻地特派到L市执行特别任务的特派员,一细说,竟然就是S镇王坑的这事儿。所以,他便来S镇派出所报个到,算是给上级一个交代便罢。

“李风!”阿风才走到汉兰达车门边,身后便传来一男子的声音。

阿风转过身,看见二十多米外站着7个人。众人穿清一色的迷彩野战服,腰杆笔挺,身姿沉稳。

当先一人面露微笑,他便是说话者,大概也是另6人的长官吧。看见阿风转过身后,他突然敛住笑容,食指一弯,那6人立马摆开架势,朝着阿风的方向直逼而来,似要动手。

阿风眉头一皱,把手机钥匙放在车顶上,转身,轻扭脖子,迎着那6人走去,毫不示弱。

哈啊——!

当先两人,突而踏出一个快步,扬着重拳,猛扑阿风前胸而来。

阿风两膝一屈,腰际一扭,双拳合,一收,发,直击中腰!

啪!啪!

两记闷响。

魁梧之躯,猛一声噗,中气全泄。膝盖一跪,双双趴地,抱腹不起了。

阿风一声冷哼:“慢!”

呀哈——!

突然,一个飞脚直冲阿风面门而来,迅如闪电。

阿风侧腰一沉,头颅一歪,耳边缭响,险险地躲开了。

岂料,此人腿长,脚实,腰劲十足,飞腿扑空却方寸未乱。下一瞬,竟凭惊人腰力,半空里直扭腰,扬腿,蓄力,直扣而下!

是迎头重扣!

阿风腰身一缩,双掌击地,啪一声!身如跃升火箭,直冲而上。

砰的一撞!

他的肩膀承下千斤重踢。

咔的一响!

骨头折了,是腿骨崩断之声。那人一声惨呼,倒地不起。

阿风脸色冷峻:“软!”

又是一击便倒!其余三人瞬间惊呆,不敢鲁莽强攻,对着阿风渐成合围之势。

阿风没有停顿,迈开步子,朝前方男子径直走去。三人见状,头皮一皱,顶硬强起。下一瞬,啪啪啪三声击响,砰砰砰三记坠地,都像木头般飞出七八米远,一片呻吟声。

阿风两手一甩:“弱!”

站直身子,阿风没有犹豫,朝着前方那男子直逼上去。那人早已凝住笑容,半摇着头,道:“35秒!我蓝军6名上等兵,在三一八特种部队头号兵面前,竟只能算35秒!”他仰面而笑,直笑出声来。

“那,再加一名蓝军上尉,就不止这个数了。”阿风双拳齐脸,脚尖轻轻跳动,摆出一副职业拳击手的攻防架势,准备与眼前人来一通痛快的搏击。

对面男子敛住笑容,没有理会他,扭头便对身后逐渐围过来的迷彩服喊道:“来人!带他们几个去医务室!”说完,一众手下纷纷跑过来,抬起那六个呻吟的人,直奔医务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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