辨不清古道迟暮的风尘
马致远的人家
我想起是南方偏北
数着凋敝的星辰赶脚
我的记忆里的北
不一定夹裹着大漠胡尘
却也可以像江南的:温润如水
我的记忆里的北
吮着黄土高原长大的年岁
在华北的一方平原做个处子酣睡
在东北的山岭捏塑了赤子精魂
稔熟这北方胡笛狼烟的白草折腰
记起了荒战颛顸的茹毛饮血
白鹿向北，你脚下泥里的印痕
雨雪洗涤着你馒头面饽的香醇
我的记忆里的北
也可以是温婉楚动的像水的清润
围绕着三星堆的，或是蓝田元谋的故里
你嗅嗅厚实朴诚的历史，或你忘记的岁月
从山里走出的烽火戏耍了旁人
你也可以是太行山的历史年纪
我的记忆里的北
不同了南方的可人
抓着浑黄的气喘去修一场恢宏的半壁江山
戎马、裹尸，你骁勇的时侯
有些夜晚闭着眼假寐
也许是醉里挑着半块羊腿
在书桌上斯文韬略
我的记忆里的北
望着钟南寺晚，噙着泪水
偶尔遇见南来的雁
禁不住以为是迟到的停顿
我的记忆里的北
喝着酒气装作洒脱不懂迂回
他眼里装着绷紧的肌肉
悬在一丝将离弦的箭响
泪也好，顺着汗不动声色
我的记忆里的北
假如我能听懂你文字里的一点点惺忪
懂你昏黄浑浊眼眸和合不上的眼睑
我以为你宽实的粗犷是奔放狂妄
我的记忆里的北
偶尔听起布谷卷着雨水
一闪的风吹掉烟灰，扑着打滚
争不出的强弱，我以为你是斗着作势
我的记忆里的北
涅没在雪地的成熟里
和着，一场次春风细雨的静伫
你聊着麦地的斤两，堂上几个娃娃
早些时侯巷口馒头饽饽的蒸气
假使我在书房的墨字里翻翻
爬墙草的藤托着牵牛花去偷听
说书人家讲渡头解索了绿林几个好汉
讲一讲留滞在街坊间的几封迷信
也是龙舟在戏水后瞥见森严门神
我的记忆里的北
几个墨字怎么能写得了你传神
我的记忆里的北
在往生还魂后迷上了戎马胡尘
我的记忆里的北
绿林打江南听了一些坊间的传闻
故事写得阳刚而不失阴柔的精魂
————2018年1月，图书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