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上春树 |《弃猫》回忆父亲,是和解,更是重生

村上春树新作

2021年,72岁的村上春树的新作,《弃猫:当我谈起父亲时》,他说自己是拼了命的把它写出来的。

全书从弃猫开始,以困猫结束。第一次完整地回忆了父亲的一生。全文语言风格朴实,不见了一贯的幽默,或许是因为背后历史的那份沉重吧。那份沉重来源于充满血腥、却又无从躲藏的历史。村上春树再回避了二十年后,在父亲生命的尽头,与父亲达成了和解;并从父亲的内心,承接了这份沉重。

正如他所说,“历史不是过去的东西。它存在于意识内部,或者潜意识的内部,流成有温度、有生命的血液,不由分说地被搬运到下一代人那里。”

《弃猫》这本书,是村上春树首次完整回忆父亲、家族与历史的人生之书。村上第一次在作品中提及父亲,是2019年《文艺春秋》上的一篇随笔文章,名叫《弃猫,提起父亲时我要讲述的往事》,对外公布了其父亲曾是侵华日军,及其杀害中国俘虏的残忍往事,这成了他不愿面对父亲的直接导火索,他们的关系从冷淡到决裂,长达二十年未见。

所以,《弃猫》这本书,作者说他是拼了命的写了出来,因为他认为,这是作为写作之人的一个职责。他认为,有些事会随着时间被忘记,有些事则会被时间重新提起。并公开呼吁“继承历史”“不能忘掉过去” 。

01 千树留给春树的背影

村上春树的父亲,名叫村上千秋。他是这样描述他的父亲的,千秋是京都僧人的儿子,喜欢学问,却无奈经历过中日战争、二战,他给村上春树留下的记忆是模糊的,以至于他需要经过五年调查,才能真正勉强了解父亲;但零散的记忆,又是深刻的,尤其是千秋的背影。

父亲每天早上的诵经念佛的背影,犹如散发着死亡气息般,让人难以靠近,更不敢多问。按千秋自己的话说,他是在为死在战争中的战友、友军、还有当时敌对的中国人。千秋唯一对春树描述过的是,他是后勤部队,但是却被强制杀害中国俘虏,不是能用枪,只能用刀,还要是军刀,这是有悖国际原则,更是爱好和平的千秋所不能容忍的,他的一生背负着带有鲜血的烙印,这种对历史的负罪感,后来也成为了村上春树对世界的迷茫。

02 弃猫与困猫

文章开头的弃猫,像极了父亲前半生的命运,他是被送给京都和尚当养子的,但是猫咪似乎又懂得与命运抗争,这让父亲很是惊讶。

后半生的从军、以及死里逃生的经历,使得原本爱好和平的父亲,又充满负罪感。但一个人终究是无法扭转历史的,在历史的车轮中,每一个个体,都主动或被动地承受着反复的碾压,就如结尾提到的那只“困猫”,不管什么原因,它爬到了最高处,就连父亲也没法搭救,终究是不知去向。正如村上春树在书中说的,“下来要比上去难得多!结果可以轻而易举地吞噬起因,让起因失去原本的力量,这有时可能杀死一只猫,有时可能杀死一个人。”

所以无论是父亲千秋、还是春树自己,战争给一个极为平凡的、默默无闻的市民,带来的生活和精神上的伤害,已然成为历史,每个经历的人,以及后来的人,都留下了心理创伤,但也必须得面对。村上春树最终与父亲和解,尽管那是在父亲生命尽头的短暂和解,但春树开始正视自己、正视隔阂、并决定承接家族历史的艰难,所以,这是和解,更是重生。

他很多的作品中,对罪恶的思考,以及表现出对生命、正义、和平的拥护,其中的缘由,在这本书中,或许你就能找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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