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头痛早睡,朦胧间醒来的时候,听到先生在喊我:雪下大了!我揉着眼睛一骨碌爬起来,披上一件棉袄就下楼了。
眼前的景象令我兴奋,夜灯下,洁白的雪花扑簌簌的落着,很急促的节奏,在这样的夜半,世界很安静,耳朵里都是刷刷的落雪声音,所见之处,车子上,植物上,都白了……
我是个喜欢雪的人,每次看到雪都异常兴奋激动,这次也不例外,当冰冷又美丽的雪花落在我的脸上,我想欢呼,想歌唱,想在雪地里奔跑,然而,当我凝视着灯光里的飘雪时,却突然被脚下奔跑而过的流浪猫咪惊吓到,可怜的猫咪大概冻坏了,它一边抖着雪,一边跑向车底,而我却不由自主的忧伤起来,不知是因为雪,还是因为猫,满满的伤感,淡淡的落寞,一种从心底生出的疼痛感。
本来想在雪里走一走,太喜欢这样的下雪时光,但是时间的确太晚了,怕先生担心着急,于是拍了下雪的照片和录像,就急忙上楼了。但是脑海里,总是回旋着那只猫的影子,还有其他的流浪猫,一捺,索索,黑精灵,它们好么,这么湿冷的夜晚,怎么躲避,如何度过……
这让我想起下午猫爸拍的照片,小区里辛苦喂的流浪猫一个个被毒死,照片里,是一只狸花猫的模样,胖胖的尾巴,耷拉在他做的泡沫箱猫窝之外,头伸在箱子里,身体已经僵硬,他说这只猫才活了八个月大,还是个孩子,他哭着把这只大脸猫埋了。另一只美丽的长毛猫,还没断气,被他救到医院,瞳孔已经扩散,视频里急救的护士在说着它的身体太冷了,给它盖上绒绒的毯子,猫咪身体还是软的,无神的大眼睛,呆呆的表情,一副濒死边缘的模样,似乎在诉说着对猫爸的感恩……
我不知道毒死猫的人有多么狠毒残忍才下得手 ,能做出这样事的人,多半是极度自私又没了人性的,若说猫咪扰民,猫爸都给猫咪做了绝育,不会存在发情喊叫的状况,另外猫窝都放在小区人少的隐蔽处,怎么就影响了人类了呢?况且这些都不能容忍的,还能容忍什么?动物已经给人类逼迫的没了生存环境,人类依然不知足,还要步步紧逼,如果除了人类之外,但凡影响人类的任何生物都要死,那么没了动物和大自然,自私残暴狂妄的人类能独自存活么?
想着十年前也是这样的大雪,2008年1月26日,也是从下午开始飘雪,夜里中雪,第二天很厚的大雪。那一年春节因为我手术,唯一的一次没回老家,今年春节因为爸爸来沪,也不回老家过年了,十年一轮回,何曾相似的场景。
尤记得,08年3月术后康复的我,和母亲一起去三亚度假,而18年的今年3月只剩下父亲在,母亲已经去世快5年了,时间似乎带去了表面的伤痛,就如雪覆盖的世界,而真正的伤痛在心里,雪融之后,是清晰的凄惨真相,沟沟坎坎之中,狼狈着伤痕和绝望。
我突然想知道08年雪后的记忆,我找着我的博客,急的满头大汗,却怎么也找寻不到了。03年到14年这满满11年的文字记录,就如花朵一样的青春光阴,就这么不经意的随着时间的遗忘,都散去了。
雪的记忆,犹如一场梦,有美丽的光阴,也有苦痛的泪水,恍然在昨天,又如再现于眼前,然而一切都物是人非了。
末夜寂静,雪落无痕,时间带走的是经年的记忆,留下中年的沧桑和孤独,在这样的深夜凌晨,默默哀伤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