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

褐发男孩把成绩单收进包里，Zayn看到了那上头一连串的A和A星。

昨天Liam偎在他怀里哭了许久，哭完之后便一直沉默着，一直到现在。

早晨他接了个电话，接的时候他特地走到了走廊，这不禁让Zayn好奇电话那头的人是谁。

虽然他接完电话回来后心情似乎有了些许好转，但鉴于他仍旧没说一句话，Zayn也不知道怎么开口，便也没多问。

但是，他现在居然开始收拾衣服了，Zayn也终于按捺不住了。

“Liam？你要去哪儿？提前回家？”

“算是吧。”褐发男孩答道，抬头给了他一个疲惫的微笑。

黑发男孩这才发觉自己对于Liam的了解仅限于校园生活。

“呃，暑假我可以来找你吗？”犹豫了一会儿他问。

Liam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可以啊，不过这几天不行，我要去伦敦一趟。”

“那排练怎么办？还有两天啊。”

“麻烦你帮我跟社长请假吧。”Liam说，“至于原因，你只要说我是去伦敦，Louis就会——”

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了下来。

——Louis Tomlinson这个名字，或许已成了他心底的一处伤。它会很快愈合，但仍需要时间。

“对不起。”Zayn说。

“你没必要这么说，”Liam说着加快了手上的动作，“是我自己不好。”

黑发男孩还想再说什么，Liam打断了他：“我真的不要紧的，没什么，失恋而已。”说完却不自然地低下了头。

房间里霎时只剩下窗外的鸟鸣。

Liam抬起头看向对面的Zayn，眸子里的几丝悲伤让他的心猛地颤了一颤。

“Zayn，我想我暂时还不想面对Louis。”

——“他就是这么说的。”

黑发男孩对Louis说，此时已是黄昏，他和胡萝卜男孩走在回宿舍的路上。

“我当时就该想到Liam会很快回来的！”Louis有些懊恼地抓了抓头发，“这下好了，他都不想见我了！”

“也不是这个意思啦，他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对你才好而已。”Zayn说，“再说这也不是你的错，你和Harry本来就两情相悦，这么做也是正常的，毕竟你们也不知道Liam回来了啊。”

“哦，哥们儿。”

他们停下脚步，Louis拍了拍黑发男孩的肩，又说道：“你这反应这让我意外，我还以为我让他伤心了你会揍我一顿呢。”

“我的确想这么干。”Zayn笑着耸了耸肩，“不过看在他喜欢你的份儿上还是算了吧。”

胡萝卜男孩也笑起来，两人沉默下来，继续走了起来。

夕阳映红了两个男孩的脸颊，两种思绪在这样的一个霞光漫天的时刻慢慢沉积下来。

“Liam就交给我吧。”

Louis闻声抬起头来，不再看着地上那两道长长的影子，看向身边的黑发男孩。

“嗯，交给你了。”

为心爱的人缝补心的伤口，Louis相信黑发男孩会做得很好。

Liam回家住了一晚便在第二天清晨让爸爸把自己送来了伦敦。

妈妈千叮咛万嘱咐，爸爸也在送他去的路上絮絮叨叨了许久。

这是他第一次独自一人出行，而且还要在这个陌生而繁华的大城市呆上一两个星期。

爸爸直接把他送到了目的地，给了他一个拥抱过后坐回车里。

Liam看着那辆小轿车渐渐没入车流，心里忽地涌起几丝惆怅，不过很快被兴奋取代。

经过询问Liam找到了Simon的办公室，就站在门外他却紧张起来。

他还记得两年前Simon是怎样赞美了他又是怎样建议了他先回校再读些书。这两年里他很认真地学习了却也发生了些变化，比如，他不再留着厚厚的刘海了。

深吸了一口气，他抬手敲了敲门。

“Come in。”

Liam将门轻轻推开，走了进去，看见将近两年未见的Simon坐在办公桌前，桌上是一大堆文件。

听见脚步声他从那堆文件中抬起头来，看见Liam一个大大的笑容出现在他脸上。

“Hi，Liam，好久不见。”亲切平和而轻快的语气。

“Hi，Simon，”Liam也回给他一个笑容，“好久不见。”

他从椅子上起身，走到Liam身边拍了拍他的肩。

“两年不见长高了不少嘛，高中生活还愉快吗？”说着带Liam来到办公室一角的沙发上坐下。

“嗯。”Liam点点头，接过Simon递过来的一杯水，“谢谢。”

褐发男孩看着自己手里的杯子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问道：“我，我可以问我有得到什么安排吗？”说完后他抬头看向对面的男人。

“哦，当然，”Simon笑着说，“等会儿你先去认识一下制作人和声乐指导，下午就可以试试音了。”

“那真是太棒了！”Liam听后有些克制不住地兴奋。

Simon见他这个样子也微笑起来，随后说：“我们目前对你的安排是这样的，这几天你先试音，跟声乐指导多学些东西，圣诞假期和复活节假期再来伦敦进行更系统的完整训练，你高考完以后咱们就开始录制你的首专。”

“好的！那真是再好不过了！”Liam似乎更加兴奋了，“那我可以自己试着写歌吗？”

“当然可以！”Simon笑得很欣慰，“果然两年前让你先回去再读几年书的决定是正确的啊。”

褐发男孩听后有些疑惑，Simon又说：“你瞧，你现在有了自己的一些经历，也就有得来写了不是吗？”

自己的一些经历……呃，失恋？

Louis笑起来月牙一样的眼睛在褐发男孩脑海里浮现，随后他不自然地低了低头。

Liam在录音室里沉浸在音乐所予的快乐之中时，Zayn在家乡Bradford独享悠闲时光。爸爸妈妈一如既往地在公司忙碌，无暇顾及自家儿子。

而黑发男孩渐渐发觉，越是无聊，自己对于那个褐发男孩的思念就越是强烈。

他一遍遍地修改自己画的那幅褐发男孩的肖像，怀揣着内心无处躲藏的思恋。

这个褐发男孩，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竟变得这般迷人了呢？

Zayn看着画板上的“Liam”，慢慢微笑起来，眼里是阳光般的温柔。

他还记得刚见到Liam时他并不是现在这副模样。

他只跟Louis会多说话，与其他任何人几乎没有语言交流，像是把自己关进了心的城堡。

后来，有同学笑Liam留着长刘海像个女孩子，褐发男孩听说后便一气之下把刘海剪短了许多。

Zayn记得自己当时给了他些许安慰，之后他们之间的关系便渐渐有了变化。

他能感觉到褐发男孩对他渐渐放下了戒备，他们开始成为朋友，再然后，成了无话不谈形影不离的朋友。

一直到现在。

Zayn不确定乞求更多是否是个错误。

——可爱情面前，从来没有对与错。

当八月的日历被掀起第一张时，黑发男孩决定去找褐发男孩。

他乘列车南下，直抵切尔西。

照着褐发男孩曾经提供给他的描述，他来到了圣保罗附近Liam所住的小区。经过电话联系Zayn终于从一排排的红瓦房子中找到了Liam的家。

褐发男孩正站在院子门口冲他挥手，喊着他的名字。

Zayn快步跑向他，手里拖着的行李箱随着他的动作在地上起起伏伏，似乎磕到了不少小石子。

随着两人之间距离的缩小，两人脸上的微笑渐渐放大。当Zayn来到褐发男孩面前时，褐发男孩开心地扑上来抱住了他，笑得明媚。

嗅着Liam身上他思恋已久的再熟悉不过的气息，Zayn有一瞬的失神。

“好久不见啊Zayn，”Liam在他耳边说，“我一个人在伦敦时可真想你。”

Zayn收紧双臂，将他抱得更紧了些，回道：“我一个人在家时也很想你。”

（——其实我一直很想你。比你所能想象的还要想你。）

“正好我现在也是一个人在家，爸妈和姐姐们回Wolverhampton了。”Liam把手从他身上放了下来，“咱们可以一起无聊了。”

Zayn也收回了放在他腰上的手，问他是否会做饭。

“放心，饿不死你。”Liam答道，说完伸手拉过Zayn的行李箱走进身后的院子，Zayn便跟着走了进去。

“你要睡客房还是跟我一起？”褐发男孩问，又补充道，“我的床还算大。”

“还是睡客房吧。”Zayn笑着说，“那可是你自己独属的床啊。”

“没关系。”

“真的不用。”

“……真的不用么？”Liam说着回过身来看向黑发男孩。

Zayn看着那Puppy Face笑道：“你到底在纠结什么劲儿啊？我说了不用。”

“可是——”褐发男孩的眼神躲闪着，“你，你不觉得这么大一房子就只有咱们俩人晚上会挺吓人的吗？”

“噗，”Zayn笑得更开了，“原来你是害怕了啊，那哥哥我就陪你吧~”

“什么啊！！”Liam的双颊立即泛红，“我这还不是考虑到你怕黑吗！！”

这下轮到黑发男孩脸红了，Liam站在原地看着他微笑了好一会儿才又迈起步子。

走上门前的台阶时他回身看向Zayn，发现他仍站在原地。

“进来吧。”Liam冲他喊道。

Zayn慢慢走前来，问：“你，你到底怎么知道我怕黑的？”

“我就是知道啊~”

有些顽皮的语气，面前的褐发男孩冲他微微一笑。

Zayn发觉自己已迷失于那唇角的弧度和褐色眸子里的光芒。

对于爱情，他已越陷越深。

【Chapter 8】

Louis打电话来时他们正靠在一起看电影。

褐发男孩看了眼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愣了那么一会儿，随后选择了接听。

“Hey，Liam。”

他的声音轻快依旧，但带着些不易察觉的不自然。

“Hey，Louis。”

犹豫了会儿还是决定走进自己房间，关上门，Liam努力使自己听上去自然一些。

“俱乐部过几天就又要开始排练了，我已经回切尔西了，你呢？还在Wolverhampton？”

“我没回去。”Liam答道，身体向后靠在门上，“排练几号开始？”

“15号。15号早上9点。”

“嗯，我知道了。”

之后沉默便侵袭了他们。

褐发男孩靠着门站着，感觉手有些抖，他也不知为何。沉默持续着，有那么几秒Liam想要立即结束这次通话，但却莫名其妙地保持着动作，陪电话那头的男孩耗着。

终于——

“对不起。”

“抱歉让你难过了。”

“……”

Liam低头看着自己抖着的手，咬着嘴唇觉得心里五味杂陈。

“我们做一辈子的死党好不好？”

“……”

他紧闭上眼，觉得有什么堵在了喉头。

烂俗的讽刺。

自己那颗已碎的心上的碎片，带着锋刃随着心的跳动一下下轻轻撞击着他的胸腔。

“Liam？”

深吸一口气，他张开眼。

“好。”

他勾了勾唇角，随后选择了收线。

疼痛继续侵蚀他的心墙，慢慢渗进他的四肢百骸。

他来到床尾，背靠着衣柜坐下，双手抱膝，把自己蜷成一团。

“我们做一辈子的死党好不好？”

好不好？

好不好？

脑海里回响着那个声音，他不知为何自己就这样挂断了通话。

其实他是真的愿意回这句“好”，哪怕是违背心意的也罢。可为什么说出那个字来竟会带给自己这般啃噬人心的疼痛呢？

他看着夕阳映在地上的他自己的影子，垂了垂眼帘，觉得鼻头酸得很。

答应了心上人的请求明明是件快乐的事儿啊？为什么这么疼呢？

是因为我把自己的爱情给赔进去了吗？

Zayn按了暂停键后等了过半个小时Liam屋里也没什么动静，这让他放下了遥控器走向了褐发男孩的房间。

抬手敲了敲门，“我可以进来吗，Liam？”

没有回答。

“你不说我就当你答应了。”说着轻轻推开了门。

他看到褐发男孩坐在床尾，把脸埋在双膝中，夕阳在他柔软的褐色头发上交织出迷人的色泽。

再走近些，他发现男孩的肩膀在轻轻地抖，幅度小得不易察觉。

黑发男孩立即为发现自己手足无措而懊恼，他看着床尾以最防备的姿态坐着的Liam，心里的波澜没有丝毫要褪去的迹象。

最后他还是在褐发男孩身边坐了下来，把褐发男孩揽进怀里，轻轻吻了吻他柔软的褐色头发。

他们就这样坐了片刻，感觉Liam的肩膀不再抖了，Zayn便开口道：“你这是第几次在我面前哭了？”

褐发男孩闻言立即从他怀中退出来使劲儿抹了抹眼泪，然后朝他肩膀上抬手就是一拳。

“敢说出去你就死定了！！”

“得，都有劲打我了，看来是没什么事儿了。”黑发男孩说着开始蹂躏身边男孩的头发，后者撅着嘴试图逃脱他的魔爪。

“不许欺负我！！混蛋Zayn！！”

Liam说着跳到床上拎起枕头朝黑发男孩砸去。

于是一场两个男孩间的大战就在毫无预示的情况下拉开了序幕。

Zayn看着褐发男孩泛红的眸子褪去泪光重新被快乐盈满，突然觉得很幸福。

但他的确想要更多。

在Liam扑上来准备再与他进行一番决斗时，他搂住了褐发男孩的腰，将他锁在了怀里。

原本充满了两人打闹声的房间陷入微妙的沉默之中，四目相对，Zayn知道自己对于他所有的爱慕和宠溺都已无处躲藏。

他也真的不打算将其藏起了。

Liam在他深深的注视下脸颊开始升温，这让他眼前这双琥珀色的漂亮眼睛里的笑意更浓了。

两张脸之间的距离渐渐缩短，Zayn似乎感受到了褐发男孩近在咫尺的双唇的温度。

然而在最后一刻，褐发男孩轻轻推开了他，然后跑出了房间。

“我，我去弄晚饭。”

他丢下这一句话，里头带着几丝慌乱。

黑发男孩朝他离去的方向望了片刻，努力抑制心底涌上来的复杂情绪。

这一次的晚餐是他们之间最沉默而尴尬的一次。

褐发男孩在避免与Zayn有眼神交流，这已被后者察觉。

他们吃着各自盘里的土豆羊排，思绪无疑都在对方身上。

饭后Zayn把盘子递给Liam，还是忍不住问道：“你刚才那是什么意思？”

“什么？”

“在你的房间里……”

“跟你玩得很开心！”

他冲Zayn一笑，随后转身走向水池旁开始洗餐具。

没料到他会这么说，黑发男孩愣了片刻，回过神来的同时也清楚了这句明显不算回答的话里的意思。

你到底在逃避什么呢，Liam？

Liam失眠了，床头荧光的电子钟在告诉他这个事实。

他想不透Zayn到底为何会突然要吻他。

Zayn也失眠了，不知道是否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

他真的不想再等下去了。

夏夜的微风吹进房间，两个男孩背对着对方沐于月光之下。

Liam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坠入梦乡的，早晨他睁开眼看了看床头的电子钟才发觉已经不早了。

快速洗漱后他来到厨房，看到黑发男孩围着围裙正在煎什么东西。

“天啊，你弄得这是什么啊Zayn？！！”看到锅里黑糊糊的一团Liam不禁叫出声来。

黑发男孩转过头来看着他，头发乱糟糟的，脸上竟还沾了几滴蛋清，他眼里的委屈更给他增添了几丝悲凉感。

随后，褐发男孩忍住大声笑了出来。

“其实我就是想煎个蛋。”

“哈哈哈……Zayn你真的不行……厨，厨房灾难啊简直……哈哈哈……”

褐发男孩也接着嘲笑了Zayn几番，最后说：“还是我来吧，你——噗，我又想笑了——你快去弄干净吧。”

黑发男孩便微笑着脱下围裙，给面前的男孩围上。

在Liam的腰后打好结后他给了他一个拥抱。

这就是为何褐发男孩煎蛋时红着个脸的原因。

【Chapter 9】

15号悄然而至，Liam看着衣柜里的蓝色礼服觉得很头疼。

可很快另一件让他头疼的东西就又到了。

Zayn挥着那个快递盒子似乎兴奋得很。

“Louis的快递，假发。”

褐发男孩瞪大了眼睛，然后看着Zayn不满道：“你知不知道你那个幸灾乐祸的表情很欠揍？！！”

“嘿嘿，不管怎么样你快戴上。”他已拆开了纸箱把假发拿了出来。

那是一顶栗色长发，齐刘海，发梢打着卷儿。

黑发男孩立即给Liam戴上，后者没挣扎但轻叹了口气。之后他又在Zayn的催促之下换上了蓝色礼服。

看见穿衣镜里的自己时褐发男孩又一次瞪大了眼睛。

我了个去我妈看见我这样非晕过去不可……

“怎么了？”Zayn打量着他的表情，“很好看啊。”

Liam又轻叹了口气。

“被自己惊艳到了么？”黑发男孩笑道，“那么，有兴趣跟哥出去转一圈儿么？”

“滚！！”褐发男孩怒道，拍开了Zayn放在他肩上的手。

“怎么，害羞了？My Princess Lily?”

“你够了Zayn Malik！！！”

打闹了一阵后他们才动身前往圣保罗的小剧院，这让他们成了最晚到的两名成员。当然，Liam摘下了假发也换上了T恤牛仔裤，他可不想成

为这几个星期内邻居们的饭后谈资。

“咱们的王子公主终于到了啊！”社长见到他们很高兴，分别给了他们两人一个拥抱，“怎么？暑假一起过培养感情提前入戏么？看起来跟

蜜月小夫妻似的……”

“算是吧。”Zayn笑道，偏了偏头毫不意外地发现褐发男孩低着头，脸上的绯红一直漫至耳际。他把手环上他的肩膀，把他拉得更近了些，

唇角微微上扬。

他看到穿着红白条纹衫的男孩朝他们走来，于是他拍了拍Liam的肩。

褐发男孩抬起头看向Zayn，后者还来不及说一个词儿男孩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Hey,Liam!Hey,Zayn!”

“Hey,Louis!”Zayn回道，Liam像往常一样冲面前的男孩微笑：“Hey,Louis。”

“你们校队不训练的么？”他问道，Louis和Zayn都是一愣。

“啊，那个啊，还没开始呢……”Louis说，注视着褐发男孩的双眸，“23号才开始呢。”

Liam点点头，然后笑着又问：“那我可以来看么？”

“当然！”一个笑容在条纹衫男孩脸上展开，“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

“Louis！来啊，对台词！”饰演的皇后的男孩在小剧院另一端喊道。

“那我——？”

“快去吧，路易斯二世。”黑发男孩开玩笑道，条纹衫男孩不满地撇了撇嘴，不过最后还是笑着跑开了。

黑发男孩于是转头看着Liam，后者也转头看向他，褐色的眸子里是一片平静。

“怎么突然问Louis校队的事儿？”

“就是突然很想看他踢球的样子，仅此而已。”他把双唇抿成一个微笑，只是那笑意并未到达那双褐色眼睛里。

Zayn分心了，尽管面前站着他心爱的男孩。他看到男孩的嘴一张一合念着他自己的台词，但就是不知道他念了什么。他的注意力的聚焦点却

并不是与Liam无关。——一个男孩，一个和Harry一起坐在舞台一角的长椅上的男孩一直在盯着褐发男孩看。

这个男孩是Wayne的哥哥Patrick。

他安静地望着Liam，湖蓝色的眼睛里是如水般的温柔。

刚才他和大家一一打了招呼，微笑着互道名字，独独对Liam说了句附加的“You look so cute。”之后还给了他一个拥抱。

所以说黑发男孩怎么可能安下心来排练。

“Hey，Hey，Zayn？”褐发男孩的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Zayn连忙看向他。

“想什么呢？”

“没什么。”

“骗人。”

黑发男孩看着眼前的漂亮男孩，忽地拉过他的手紧紧握住。在Zayn深深的注视下Liam觉得脸又开始发烫了。

“干嘛。”他稍稍缩了缩手，并未发觉自己的语气竟带上了几分娇嗔。

Zayn弯起嘴角，却仍未说一个字。

暧昧的气息随着Liam脸颊温度的升高而愈发浓郁起来，Liam微微低下了头，拒绝继续与黑发男孩对视。

Zayn于是笑着把他拥入怀中，越过褐发男孩的肩头他满意地看到Patrick皱起了眉头。

排练将要结束时Patrick走向了Liam，此时Zayn正和其他几个社员一起听着社长对他们角色所做的一些调整。

没过多久他看到Liam跟着Patrick从后门出了小剧院，这让他不由得握紧了拳头。

社长的话刚结束Zayn就急忙走向后门，探出头望了望，看见Patrick和Liam面对面站在门外的长廊上。

由于距离过远，Zayn无法听清谈话内容，仅仅看到面朝着他方向的Liam脸上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微笑。

Patrick靠前去在褐发男孩耳边说了些什么，后者脸红红的却也笑得真切。

What the hell is going on ......

“呃，Liam，”黑发男孩把胳膊枕在头下，偏头看向身旁的男孩，“我能问你个问题么？”

“什么问题？”Liam放下手里的书看向他，疑惑地眨了眨眼。

“Patrick到底跟你说了些什么？”

“哦，这个啊，他……”褐发男孩把视线投向别处，咬了咬唇，“他想约我出去。”

“约会？！”Zayn立即半坐起来。

“算是吧。”台灯里透出的暖黄灯光将Liam脸上的绯红掩去了些，但他躲闪的眼神还是将自己出卖了。

“你答应了么？”Zayn急切地问道，正坐起来与Liam平视。

褐色的眼睛里浮起复杂的情绪，直直地映进黑发男孩琥珀色的眸子里。

他轻轻摇了摇头。

黑发男孩像是松了口气，复又躺回床上。两人便又沉默下来，Liam又拿起书，却发现自己一个词也看不进去。

再次挣扎了几分钟，奈何那些字母仍然无法跳进他的脑海，Liam只好合上书本，将其放在床头柜上，然后关了台灯。

拉上被单Liam闭上眼睛，忽然想起了Patrick的话。

“没关系，我可以等。”

他说这话时夏日微风正吹过他的发梢，他的笑意从唇角一直延伸至眼底。但那明亮眸子里转瞬即逝的悲伤还是被Liam捕捉到了。

似曾相识的熟悉的悲伤，那短暂却足够浓重的悲伤。

要是平时Liam一定笑Patrick竟说如此狗血的话搞得跟肥皂剧似的，但那悲伤忽地让他的话全都堵在嘴边。

因为它们曾那样一次次地流进一双琥珀色的漂亮眼睛里，在那双眼睛里褐发男孩曾清晰地看到了自己。

“Liam？”

黑发男孩的声音响起，像是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般打破了安静。

“嗯？”

“为什么拒绝Patrick？”

“不为什么。”脱口而出。

“是因为Louis么？”

先前的思绪散去，细碎的回忆又蠢蠢欲动起来，Liam这才发现某处伤口疼痛依旧。

“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