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你的人生闯到了何种地步?

图片发自简书App

     从出生到现在,我逐渐明白,到哪儿都不能停止闯荡,这个时代每一步都得自己走。

文/黑白流派

-01-

前些日子,接到朋友阿凯的电话,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应该又要抱怨生活了。后来我才知道他是来管我借钱的。

出于义气,我把自己的生活费给了他,后来他莫名其妙的问我:你有为自己的未来认真闯过吗?

我没有回答。

他说:“我有,现在我正打算自己创业,所以作为朋友,你得帮我”。

我问:“几百块就能帮你创业?”

他答:“等着瞧好了,一定让你们刮目相看”

我将信将疑。

挂断电话,我仔细想想还真为自己感到担忧,关于“奋斗”,尽管努力回想,我的脑海里还是搜索无几。虽然从小我出生在农村,干过农活,喂过牛,割过草,砍过柴,可我都把它们当做了童年,并无“苦难”之感。后来就是一路的学习,父母都是一如既往的支持我,似乎没有什么生活的压力,自然谈不上认真闯荡。至于大学里做过的兼职、参加的活动和做过的公益也还没到那种起早贪黑、殚精极虑的励志程度。要非得说一个,我想为高考而奋斗应该算一个吧。

讲起来,我的高中时代不算太励志,但也还算勤奋,也可以说有些愚钝的努力。我不算个聪明人,至少学习上很不得章法,不过很庆幸我几乎遇到的都是为人很好的老师,在我们那个教育不发达,学生“为非作歹”的小城学校里。

刚进高中那年,我考进了尖子班,一个今后定向为文科的种子班,后来证明我对历史政治确实有强烈的爱好,但当时班内同学实属鱼龙混杂,因为“走后门”是当时的常态。奇的是,人生的每个选择有时总是那么让自己都莫名其妙、不可思议,一个学期后,我转到了当时的一个普通班级。也许是出于对好学生之间的尔虞我诈和相互挤兑不来电,也许是禁不住“不务正业”的学生的骚扰,总之我应该是信奉了那句“宁做鸡头,不做凤尾”。

直到我鬼使神差的高二分班选择了理科,我才知道,自己“着了道”。由于高一对理科学习的荒废,我感觉自己已经被数理化拒之门外,英语也只是“照葫芦画瓢”,不得要领,只得终日神往于语文课堂。我开始为自己这次“鸡头行动”感到懊恼,因为我发现遇到问题无人可以请教才是真正的悲哀。

后来,我把住处搬到了小城边缘,以此逼迫自己早起学习,晚跑回家,由于偏僻,晚上不安全,基本都待在了住处学习。

每晚,我望着窗台如日中升的月亮,走进钟声慢慢消沉的昏黄小巷。我明白,这个时代每一步都得自己走。

高三一年的自我洗脑式的学习后,2013年我参加了高考,没有压力,就像平常一样,考完所有科目,吃了散伙饭,我就回家边帮着干农活,边等通知了。

-02-

高考后的某天,适逢赶集,遇到原来的语文老师,她问起了我的成绩,我支支吾吾没有回答。也许是料想到自己考得不如意,迟迟没有胆量去打开查询系统,害怕冷冰冰的现实打得我灰头土脸。因为我实在是有点喜欢幻想一些不切实际的东西。终究还是在网吧查了自己成绩,刚好过二本的分数让我一度怀疑那些“月亮照我行”的夜晚都是未曾有过的假象。

此后的半个来月,我一直惴惴不安,和父母商量了几次,他们都让我拿主意。那我就拿个主意吧!有些事情别人还真不是想帮就能帮的,还得看自己。在我那个“神童”初中同学的推荐下,我离开了县城,去了市二中,一个补习班都只收二本及以上的学校。

初次印象,二中不大,进门就要上坡,坡顶就是主建筑楼,旁边是仅有的一个操场,再往边走就是宿舍楼。我的室友来自各个县市,看的出来大家都是高考“失利者”,但又满是傲气,至少第一个相处的夜晚他们谈的是高考和我头疼的数理化。

我所在的班是比较好的补习班,全班七十来号学生,就有好几位考上重点大学的学霸来补习,除了高费生,其他都是上了一二本录取线的学生,所以我很自觉的把自己归类为了“渣渣”。

好在,高三一年的修行磨炼了我坚韧的品格和不服输的精神,为了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压力和变化,我变成了最肯低下姿态的人,早出晚归,偶尔用我的老人机给家里报个平安。学校外面其实很是繁华,对面就有一条酒吧街和零零星星的网吧,那是年轻人常去消遣的地方。后来,我才知道当年我们那一届的状元,是英雄联盟的死忠。

我喜欢去理发店和十块钱就能荤素管饱的自助餐馆,每隔一段时间,只要我考试有所进步,我都会把自己长长的头发理成板寸,吃饱喝足,回寝室安逸的睡个午觉。

破釜沉舟不失为一种笨拙的好方法。英语是我的弱项,于是我和参考书上的文章死磕到底,以至于几十篇作文倒背如流。数理化,完完全全的题海战术。我已经记不清为了一道数学题半夜敲了多少次隔壁的门;为了一次考试,好几天寝食不安;为了完成一套试题眼睛睁不开的睡在了过道里;为了给自己打气,操场跑了一圈又一圈,早起的铃声调了又调,睡觉的时间拖了又拖。

就这样,我成了大家眼中的先飞笨鸟,成绩也从倒数变成了前二十名。拼搏的日子也许不觉得时间的流逝,很快高考一百天倒计时。我永远记得那个下午,学校为了给我们加油鼓劲先是请来了专家进行励志演讲,紧接着又是誓师大会。

誓师大会在另一个学校体育馆进行,一点准时高三级近两千人浩浩荡荡坐着公交出发了。体育馆门前,陆陆续续身着黑白配的学生熙熙攘攘挤入门内,就像遭遇天敌慌乱逃窜的企鹅。

待坐定,气氛变得热闹非凡,叽叽喳喳停不下来,好似出了这个门以后再也见不到了一样,奋力的左右搭话。

“全体同学,保持安静!”

不知从哪里传出一声厚重的男低音,全场顿时鸦雀无声,只听得几声咳嗽。大会按套路开始了,学校上的了台面的领导以此上台讲话,不知怎的,我一向讨厌的领导致辞环节也变得激动人心了。至始至终,我的心从未停止狂跳,血液也开始燃烧。好像有什么即将发生似的。

很快,大会开始了最后一项。

“下面请同学们自由上台说出你们要考的学校和励志口号,有谁愿意吗?”主持人高声喊道,仿佛他也被今天的气氛感染了,整个人显得异常精神。

会场又开始热闹起来,看起来大家都跃跃欲试,相互推搡着,显得极其“谦虚”。

“没有吗?”主持人再次提高声量。

“我!”

还没来得分辨声音来自何方,一个灵活的胖子已经闪上了舞台。我认得他,就是那个每次看年级排行榜出现在前三的胖子,应届学生中的学霸,据说已经过了清华的自主招生。

“还有谁?!”

一遍两遍,当主持人喊到第三遍的时候,舞台上已经多出了好几个人,都是长期霸占排行榜前十的人,几乎也是同时我感到自己想要站起来,虽然我模拟考只挤进前两百,却更不想错过这次机会,不把自己逼上绝路,哪来的动力!一咬牙,我明显感觉到自己被狠狠的推了一把,还没来得及搞清“幕后黑手”,我已经不自觉的在同学们的喝彩和瞩目下跑了起来。从我们班坐的地方到正前方舞台,我跑过了整整大半个体育馆,脸滚烫到了耳根,像极了奥运火炬手的接力,带着一路的侧目。

我就这样突兀的上了台,主持人对我打断他主持兴致的行为显然有点不高兴。此时,种子选手已经站上了象征成功的高台,而我怔怔的站着,低人一等,略显尴尬。我不敢看下面黑压压的人群还有无数双等着看戏的眼睛,主持人把话筒递给我时,我才反应过来轮到我了。我抬头瞄了胖子一眼,很是羡慕他的自信和自负。我深吸一口气,脑子里一片混乱,攥着话筒的手早已出了汗。慢慢吐出那是口气,尽量装得镇定,目视正前方,不容有他。很快,我进入了状态,说起来还得感谢在县城高中读书时当学生会主席那会老师对我们的训练。

“我想考中国石油大学,我的口号是人生唯有靠自己,拼个花开花落,闯个风风火火!”

现场响起来爆发式的掌声,我远远看到我的老师和同窗都站了起来。

拜那次很土的宣言所赐,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能在校园撞见那种不可名状的眼神,班上同学也安慰我“注意休息”。我无暇顾及,仍然继续一遍遍背我的英语,刷我的题,直到夜深人静。我知道,无论是讥讽还是鼓励,我选择的路,还得我自己一步步来走。

高考就像是我们普通学子渡的天劫,跃的龙门,六月刚至,天气便一反常态的酷暑和毒辣,变得易怒、狂风、多雨。一天天逼近,终于在一个大雨滂沱的早晨战役打响了。

第一门语文,自我感觉不错,没想到英语居然那么简单,数学发挥正常,理综应该两百多妥妥的。考完所有科目,像所有自我感觉良好的过往一样,回到宿舍收拾行李,此刻我只想回家。我知道父亲一会儿就会来接我,毕竟这一年我只见过他不到两次。

回到宿舍,从床头翻出我别致的洛基亚,一条短信映入眼帘。

“下午六点老农民饭店班级毕业聚餐,请准时前往。”

霎时,回望这艰苦卓绝的补习时光,我知道,我的高中时代彻底过去了,一去不复返。也许今后也不会再有这样的日子了。我向照顾忍受了我们一年的门卫大叔告了个别,就再也没有回头,尽管教学楼落下的碎纸、资料落在我的脑袋,砸在我的肩膀。

那一晚,我们彼此说了很多话,反反复复;喝了很多酒,摇摇晃晃;开了许多玩笑,男男女女。

上天仿佛和我开了一个关于励志的玩笑,当我把难以置信的成绩告诉我的战友时,他们都以为我在开玩笑。面对冷冰冰的事实,我也多想这是一个玩笑呀!多年后我才明白,学会学习远比学习更重要,极差的心理素质和教条式的学习,即使我很努力,也只能走到这个地步。

不过,我还真的感谢高考,如果没有高考也许对我们这样没有背景的年轻人才是真正的不公平。

-03-

眼看快开学了,阿凯对于还钱依然只字未提,我打算去找他,因为他就住在附近。

学校附近到处都有出租房,因为临近开学原本死气沉沉的棚户街道变得热闹起来,东南西北的吃食也轮番惊艳起来。我一直认为,大学附近的美食才是最齐全,花样最多的。

去了他的住处,人不在。临走时,房东告诉我,他昨晚就出去了,一直没有回来。

我有些沮丧,其实我早该料想到如此,是我过于仁慈了。说起阿凯,大一时就认识了,家境倒也殷实,就是花花肠子有点儿多,花钱心里没个数儿,整个一不知人间疾苦的少爷哥。

和他认识皆因一次酒局。

兴许是补习时压抑过了头,又或是受了某本书的熏陶。之前老实巴交的我刚来大学那还会儿,特别喜欢交朋友,谈吐口才也大幅提升,自然也就经常参加活动。时间长了,托我办事儿的也有了,渐渐的大家喜欢管我叫“交际花”和“中央空调”,我也权当大家对我的褒扬,不予反驳。因为我确实喜欢多管闲事,有时候我还在想兴许我和薛之谦一样,心愿都是世界和平。

和往常一样,朋友带我参加了聚会,说要给我介绍几个新朋友。

朋友带我到了一家酒吧,说是新开业,捧捧场,攒点人气。得,原本以为是单纯的吃饭,看样没那么简单了,酒吧这地方也就那么稀里糊涂的第一次进去了,往常都只是路过。

我是在舞台上注意到的阿凯,抱着一把吉他,穿着破洞牛仔裤,罩着白色印花T恤,看不出有多高,应该不矮。随着音乐的律动,台下来扭着几具仿佛灵魂出窍的躯体,那是一首《董小姐》。他嘴角上扬,唇齿轻启,压低嗓音,故作深情的样子和我在KTV见到的那些“麦主”如出一辙。

“阿凯下来陪他们干酒!”精明能干的胖子老板说完指着我们这桌,向他努了努嘴。

阿凯显然很有经验,逗得我们这桌姑娘咯咯直笑,还不忘喝酒侃大山。按照以往逻辑,一般喝酒时对你称兄道弟,拍拍胸脯一副天塌下来我替你扛架势的初次见面的朋友,之后基本上酒醒尿撒陌路人。

这次很反常,阿凯喝得最多,也侃得最厉害,之后我们还是保持联系了。慢慢熟络,也就成了朋友。

-04-

第一次接受阿凯的帮助邀请,源于他那次离家出走。

我在一个宾馆找到的他,开门时他正在玩联盟,地上一片狼藉,堆着一堆脏衣服和吃剩的外卖,床被已经揉做一团。

他怔怔的看着我,第一次感觉他那么的严肃和疲惫,然后又似乎像事先预演好的一样对我说:“我从家里逃出来了,你能借我点钱急用吗”?

从他的眼里,我看不到欺骗。也许他真的受累了,我想。请他吃了饭,把钱取来交给了他,叮嘱他不要乱用后,我回到了学校,因为当天还有课。

后来几周,都断了他的消息。有一天,我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去了我们第一次认识时的那个酒吧,希望能遇见他,因为我把兼职赚的钱借给他之后,自己已经捉襟见肘了。

酒吧老板居然还认得我,见我进来便热情的捋着他的啤酒肚朝我走来。

“你来喝酒噶,给见着阿凯了?”

原来老板也在向我打听阿凯。

“没见着,我还正想问问你呢。”

“哦。”

“他偷了我店里面呢东西,不在了。”老板失望的说。

我很是惊讶,我不算了解阿凯,但怎么看他也不像个小偷呀!老板看出了我的质疑,示意我坐下说。

“阿凯来我店里不到两个月,本来我是不要人的,么看着他是我老乡,你也晓得临沧人能喝酒,他又不要工资,我就答应他留下了。”说完,老板狠狠咂了一口手里的烟。

那晚我和“宋冬野”(大家都这么叫他)聊了很久,有关于阿凯,也有关于他自己的。

野哥说阿凯其实还是个学生,就在附近的艺术学校上学,家庭条件着实还可以。之前经常带各种姑娘来店里玩,一来二去也就熟悉了。

“他这个人,确实还是有一套。”野哥补充到。

阿凯告诉野哥,自己不想读书了,因为没有意思。还说他想创业,说了一堆自己的未来的规划和想法。包括如何进行互联网创业,玩转新媒体。出任CEO,赢取白富美。

后来我才知道大部分人所谓的雄心勃勃的谈创业,不过是今天大家一起约着喝次酒,吹吹牛,酒醒就烟消云散的意淫罢了。

“我那时还蛮看得起他的,还开玩笑说以后投资他。”野哥自顾自苦笑着说。

“听他讲,他父亲是做生意的,在我们那边颇有财势。后来和他母亲离了婚,那是他才上初中。”

“说实话,我还蛮同情他的。”我说。

野哥没有接我的茬,接着说:他后来跟着他母亲过,他父亲打算用钱来弥补自己的愧疚,他喜欢艺术,他父亲就给他找最好的老师,送他上艺术学校。其实我挺羡慕他的。

“野哥也喜欢艺术?”我疑惑着问。

野哥讪笑说:“没有,我是羡慕他家庭条件好。”

“可是他父母离异呀!!!”

我等着野哥的回答。

他却突然问我:“兄弟,你猜猜我今年多大。”

说实话,我仅见过野哥两面,未曾来得及仔细端详。我看他皮肤黝黑,做事成熟也稳重,估摸着有三十五来岁。

“野哥,恐怕三十五了吧。”

“呵呵,不怕兄弟笑话,我比你差不了几岁,三十不到。”

我很惊讶,也有些不好意思。

野哥说他出生在农村,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可他偏偏喜欢唱歌,小时候常常偷偷去隔壁小伙伴家里听录音机,看碟片。大家都喜欢看动画片,他却常常一个人偷听音乐碟。

那时候流行杀马特,MP3也刚刚开始流行。村里很少有人上学,每到过年就是杀马特聚集的时候,他们骑着带着低音炮的“大绵羊”,飞沙走石的嚣张在乡间土路上,穿得花花绿绿游荡在集市里。那时候,野哥是羡慕的,因为他觉得能自己挣自己花的钱才是出息的。

他不爱表演,因为他害怕嘲笑,他怕被人说是土贼,他怕杀马特来学校收保护费,他又怕自己成不了杀马特。

平静的生活在野哥即将上高中的前夕被打破了,野哥的母亲因为受不住乡下的清苦,跟着别人跑了。他看着自己的母亲上了班车,以为她只是外出办事,谁曾想却再也没有回来过。他的父亲渐渐变得脾气暴虐,时不时打他出气。时间久了,父亲一打他,他就跑到姐姐家里。后来父亲干脆不在供他读书,只有16岁的他跟着杀马特们外出打工,成了他想成为的“杀马特”。

我终于明白,看着自己的母亲离开远比父母离异来得更痛苦。

温州是打工者的天堂,野哥在鞋厂做学徒,一待就是好几年,期间没回过一次家。野哥喜欢唱歌,也喜欢看书,他说他最喜欢看人物传记,他总能在“伟人”的苦难经历里投射出自己的身影,从这些书里,他不再相信杀马特,也不再只甘心打一辈子的工。08年金融风暴,好些鞋厂经营不善都倒闭了,野哥带着自己的积蓄,终于踏上了归乡之路。

“父亲明显老了,他需要一个依靠,我选择原谅他,也打算暂时留在老家。”

野哥说出这些话时,我能明显感觉到一个男人的成长和担当。

“每当我遇到问题时,我都会问自己,我的人生闯到了何种地步?我是没有什么文化的,所以我很羡慕你们大学生。”

我没有回答野哥的“羡慕”,接着说:“你看,今天你已经很成功了,当了老板,混得也不错”。

野哥说:“兄弟,其实做我们这一行多数是赔本买卖,虽然我有我的经营之道,但过段时间我打算转行了。”

我问:“打算做什么?”

“创业。”野哥肯定的说。

“祝你好运。”

我最后问到:“那关于阿凯呢?”

野哥说他知道的就这么多了。

其实我也蛮羡慕野哥的,明白自己想要什么,并且愿意去尝试,去闯荡,哪怕一无所有。

从那以后,我以为阿凯不会回来了,他好像说过要流浪。

-05-

想到这些,我难免对阿凯有些失望。所以我决定先去填饱肚子,临近中午了。

我下意识的停在了烤肉饭铺子前,因为我想起了这家店年轻老板的一些奇怪举动,他总爱一边对着本子上密密麻麻的格子打钩一边招揽顾客。

“吃点什么?”老板头也没抬的问我。

“香辣脆皮鸡烤肉饭。”

“你来得正好,今天最后一份。”

“也只是最后一份了。”他想了想补充到。典型的理工男思维,以前我还真没注意到。

“老板是大学生?”我试探着问。

他显得有些诧异。“以前是。”

看来老板也不简单,而我正好喜欢听故事。

我抛砖引玉。“老板觉得大学生创业怎么样?”

“很好呀,年轻就该闯荡,别等到老了再来后悔。”

“老板有什么后悔的是吗?”我说完有点后悔了,觉得自己过于八卦。

老板坐在了我的对面,突然开口说:“我毕业于一所还不错的大学,拥有梦想也是我曾经的常态。可我家里很穷,在大学常常被人瞧不起。”

我安慰式的拍了拍老板的肩,他喝了口水,仿佛要讲一个很长的故事。

他接着说:“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后来遇到自己爱的人,但他家里父母不同意我们在一起,得让我有车有房先。”

“所以你打算卖烤肉饭发财?”我觉得自己有些不太礼貌。

他摇头一笑说:“没有,这是我母亲的店,我帮着照看”

一个人能把困难说得那么轻松,我真佩服他的心态,多的没有,有的也只是祝福了。

“我打算去上海发展,她家就在上海。”

“祝你好运。”

回来的路上,我路过了一家网吧,如果不是网吧那一幕,也许我还会再见到阿凯。

几天后我接到了阿凯的电话,同样是嘘寒问暖。

我问阿凯:今天,你的人生闯到了何种地步?

他说:我正在努力,过几天就要创业了,你能再帮帮我吗?

我说:祝你好运。

随即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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