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贱夫妻百事哀?我在晒谷场上的新婚夜

        英国小伙参加“非诚勿扰”节目。一女首先发问:是独生子吗?答:不是,有个哥,刚结婚。(数盏灯灭)又有女问:有房吗?答:有房,不过是上世纪的老宅子。(数盏灯灭)又有女问:婚后住哪?答:和奶奶、爸爸、后妈、哥哥、嫂子一起住。(数盏灯灭)又有女问:你干啥的?答:我是大兵。(数盏灯灭)又有女问:你爹在哪单位?答:我爸没工作。(只剩一盏灯)最后的女孩问:结婚有 宝马 奔驰 接吗?答:没……我奶奶肯定不同意,一般是用马车的。女孩嗤之以鼻,回:宁在宝马里哭,不在马车上笑!(灯全灭)英国帅哥羞臊难当,泪流满面离开现场。次日,英《泰晤士报》头版头条新闻标题为:《我皇室成员哈里王子参加中国电视征婚首轮即遭淘汰》。

        上面虽然是段子,但自古以来,关于婚姻里感情重要还是物质重要的争论就是无休止的,以前大多会在子女恋爱时,父母苦口婆心劝告“贫贱夫妻百事哀,不要傻傻相信没有物质基础的爱情……”随着社会的发展,姑娘小伙们也越来越坦然,因而有了“我愿在宝马里哭,也不愿坐在自行车后笑”的帅真女孩。

        我是80后,两个女孩的妈妈(小的才一岁),我希望的我女儿长大后幸福,我可能不会干涉她对于婚姻的决定,但我会给她讲“妈妈在晒谷场上的新婚夜……”


        当家人一遍遍细数着我小时所受的宠爱,告诉我没有钱的婚姻多么艰难,我除了愧疚还没能好好报答父亲(母亲已故)的养育之恩之外,没有丝毫的动摇。打动我的家人,我告诉他们,他孝顺,所以不愿意让父母操心,为了不让老公因为钱为难,我用50块钱买了一对对戒,100块钱买了三件上衣(虽然家人交待衣服要成套的,4套或6套),28块钱买了一双很好看的婚鞋……就这样,我为自己做了嫁衣。

        老公是个勤快人,用两天时间把借他哥的房子收拾了一下,旧床,旧柜,换上我们自己买的大红色六件套,这也是房间里唯一崭新的物品了,看着我们的新婚房屋,我觉得一切都那么美好。那辆旧的比亚迪扎着一束假布花把我接出家门时,泪目的父亲和外婆躲在屋里不愿出来送我,我知道,这辈子我都欠他们一个“颜面”,我将用“我的幸福”来填补。不在乎娘家送亲来的七大姑八大姨怜悯、心疼、不解、无奈的叹息,我沉浸在做新娘的美好里。送走宾客,我坐在婚床上,拖着连日来因零散的采购、家人的周旋而疲惫的身心,准备与亲爱的度过曲折却难得的良宵时,我那亲爱的说了句我终身难忘的话“我们晚上不在这睡,好吗?”

“睡哪?”我居然没问为什么。

“到我爸妈他们屋睡好不好?”

        他有三个哥,其中一个在外地安家。还有两个分别有房子。所谓爸妈的屋子,是在100米外,晒谷场上搭起的土墙瓦顶的两间毛屋,总共不到10平米,隔成两间,放了两张床一张小饭桌。这是老人家不愿意跟儿女一起住近两年才搭建的。

        他拉着我的手,走完那两屋之间的100米,我大概知道了,因为他外地的嫂子听信村里三姑四婆的嚼舌话,说他们的床借给我们做婚床不吉利,对他们孩子不好。所以结婚当天嫂子闹的不给我们在那睡。我用已经哭肿的双眼借着十六明亮的月光环顾着这个小村落,告诉自己两件事:第一,坚决不让坏心眼的人看笑话;第二,今后再也不回这里。

        小屋里已泪流满面的公公只说了一句“爸没本事,对不起你们”。然后让婆婆安排我们睡在其中一张木板架起的床上。因为两张床唯一的隔挡就是蚊帐,所以他们为了不打扰我们的新婚夜,就卷起了被子铺在了屋外的晒谷场上。我如何从当时的情绪中快速撤离的已经忘记。只记得室外寒凉,农历八月十六的月光洁净明亮,四周宁静详和。我和老公说“稻场上蚊虫多,寒气大,让爸妈进屋睡吧,今晚我们在这里赏月”。然而,经过一翻推让,我们没回屋,陪着二老看2009年农历中秋十六的满月,圆月下一对新婚夫妇,一对金婚夫妇。


         村里那些翘首以盼的三姑八婆是不是很是失落呢?


         其实很长一段时间,我都难以抑制内心似刀割般的疼痛,无关乎金钱,是尊严。现已愈合,治愈药方下次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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