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老家兩個親戚過來，想要一起聚聚，就決定在跨年夜那晚一起吃飯。有點遠，導航要1小時，結果我等孩子們放學後出發，正趕上小長假出城堵車，走了兩個多小時才到。那邊的路還在修路，坑坑窪窪，我一個路況不熟的女司機，帶著兩個嘰嘰歪歪的娃，走得很艱難。

一路上，我都在想，這麼遠，過來吃一頓飯，值得嗎？心裡總有點不對勁的感覺。要不是被堵在中間，進退兩難，当时就想調頭回家了。後來還是堅持跑到了，畢竟過節，親人難得聚一聚，還是很開心的！

沒想到，回去的路上，爆胎了。晚上能不走錯路，就很不錯了，哪裡還能注意到哪裡有坑。終於掉下一個坑時，聽到“嘭”的一聲，當時我的心裡直打鼓，輪胎沒事吧。果不其然，沒走多遠，只感覺走不動，听到“唧唧”的輪胎摩擦聲，趕緊停下來，左前輪，完全癟了。

因為來時耽擱太久，早到的爸媽老弟一直在擔心著，所以回去的時候，他們一直跟在我後面。看到我停下，他們也停下，我說，爆胎了。然後把車移到路邊，老弟和老爸一起，把備胎拿出來，折騰大半個小時，才給換上。

備胎不敢走太快，到家時已經12點多，倆娃睡得正香，從地下車庫給他倆弄回家，又是一翻折騰。

後來我想，幸好在上高速前，就沒氣了，不然在高速上才發現，會更危險，要換輪胎，也更麻煩。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幸好我弟的車跟在後面，如果剩下我一個人，只能打救援電話了。關鍵時刻，還是有親人好。所以，雖然這頓飯吃的很不容易，但是去了，親人一聚，還是對的！

二

昨天飞哥说：“我以后再也不想吃桶鲜鱼了！”

这句话把我笑坏了。

桶鲜鱼是我老家的一个特产，把鱼切成大块，一般选用胖头鱼，用盐，酱油，料酒，辣椒，花椒，葱，姜，蒜等各种调料腌制3—5天，待到鱼肉变色，就可以煮来吃了。热油把调料爆香，加一点水烧开，夹几块鱼进去，再配上一点豆腐和青菜，一边小火炖着，一边就着小酒，特别适合冬天吃。

差不多20年前，我在一个小山村里教学，学校在半山腰，离家很远，中午不方便回去吃饭，学校没有食堂，但有一个小厨房。我们几个家住镇上的老师，就一起搭伙，轮流买菜。另外两个是临近退休的老教师，在我来之前，他俩一直是这样一对一周买菜。我加入以后，就继续往后轮。每天早晨我妈帮我买菜，买啥我就带啥，到了以后，放进厨房，就赶紧去教室上课。中午放学后，跟着另一位女教师，王老师一起去河边洗菜，淘米。直到现在，想起那情景仍觉得特别特别好，小河里的水很清，洗的菜很新鲜，有时还是学校周边的村民刚从地里摘来送我们的，就连装菜的蓝子，我都觉得那么清鲜。

唯一的男老师许老师，厨艺非常好，业余兼职给人做酒席，所以，跟他一起吃饭，啥都好吃。每天，我们洗菜的时候，他负责洗锅，切肉，或是准备他自己的小米酒。我们在河里把菜洗完干净后，回去再用井水清一遍，然后用土灶烧火蒸饭，炒菜。

我不会烧火，也不会炒菜，连打杂都有点碍眼，我只能东溜西逛，或者跟他们随便聊聊，以缓解我插不上手的尴尬。后来，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一起吃饭的人越来越多。爱逗笑话的张老师说，因为自从我一起搭伙以后，生活越来越好了，今天吃鱼，明天吃肉，后天吃羊肉，所以蹭饭的也多了。

原来两个老教师特别节俭，每天带菜都是自家种的当季蔬菜，偶尔才买一两次豆腐。我的菜是我妈买的，她不知道我们之前的生活标准，轮到我带菜时，她觉得应该有荤有素，而且轮流买菜，总不好太寒酸。就这样，我开了头，别人觉得上周吃了肉，这周轮到他，不好意思不买。然后，我妈换着花样买，生活标准就越提越高了。

后来人多，一起吃饭，倒觉得十分热闹，冬天，我们围在煤炉边，一边吃，一边听他们聊学校里，村里的事，也觉得很有趣，经常一顿饭吃到下午上课铃响。

哦对，说到桶鲜鱼，有一次，我带了一条大鱼，一次吃不完，许老师就给切块腌了。过几天，拿出来煮，我在旁边看着，他一边做，一边给我讲怎样做更好吃。具体步骤早已记不清，毕竟当时志不在此，但我记得豆腐可以早一点放，多煮一会儿好吃，早一点放酱油，更入味儿，要小火慢炖，口感更好。我一直记得那一顿饭的豆腐，真的特别好吃，还有许老师，从锅里夹出热腾腾的豆腐，再“吱”一下，咪一口小米酒的享受劲儿。但是我至今都没做出过那个味道。

飞哥去过我家以后，也慢慢喜欢上桶鲜鱼的味道。上次回来，我买了一条鱼，让我妈帮忙腌一下，刚好他在家一周，走的时候鱼也腌好了，我按每顿的量，分成小包，在冰箱里冻好，让他走时带上。他嫌麻烦，不想带，也不愿意做。我妈心疼女婿常年吃食堂，鼓励他学着做饭，给他描述了热锅小火炖着鱼，再就着小酒喝一口的美妙画面。就这样，他带了两大包食材去单位。就这样，他把这道菜吃得够哆的。

我们家内部流传一句话：“千万不要让俺妈知道你爱吃啥！”一旦被她发现，她会永远记住，每次回家，都会专门为你做；每次做这道菜，都会专门推到你的面前；甚至每次都要夹到你的碗里，一边夹一边说：“你不是最爱吃这个吗？我今天早上起大早专门去买的。”我和我弟都有点怕，现在再也不轻易说我们喜欢吃什么，除了烧烤这种她不喜欢，也不会做的，只要是她可以接受，并且会做的菜，或者是水果，真的可以给你管够。

但是，我婆婆去世早，飞哥就很享受这种母爱的感觉，所以他通常来者不拒，而且特别体谅我妈，经常站在她的立场批评我和我弟，尽管他多数也是只说不做的家伙。但我妈觉得被理解了，就更加喜欢他。我时常说：“你幸好找了个好女婿啊，不然这儿子儿媳女儿女婿，没一个省心的可咋办？”

嗯，所以，丈母娘疼女婿，也是有原因的。

三

前两天，在地铁里，有个男孩，站在我前面，大高个儿，我一直以为他是一个大学生。快到站的时候，他点着急，就靠近门口，左右摇晃，手也来来回回地在扶手上蹭来蹭去，动作很像我家大儿子。我觉得有些奇怪，等他转头跟爷爷说话时，我才发现，分明就是一张孩子的脸，虽然大一点，但五官还是没有完全长开，个子却有180了。我说：“这孩子怎么个子这么高啊？”爷爷有些无奈，说：“这才10岁。”确实，看脸真的还是个小学生，可是，这个子也长得太着急了，现在的孩子都是吃啥长的？

想起一个笑话：有一天跟儿子一起逛街，路上遇到一个美女，似乎看上儿子了，她几步跟上来，问儿子：“小哥哥，有微信吗？方便加一下呗！”儿子把袖子一往上一捋，伸出胳膊说：“我没有微信，只有小天才电话手表。你要扫一下吗？”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