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L君 一一读冯唐有感

臭不要脸的鸡汤L君:

        见字如人!

本说一起看杨澜的书,结果,竟是突然看了冯唐的《三十六大》,兴致使然,随缘也好。我趁着看书的兴头,模仿大冯的体裁与文风,与你交流一下读书心得。纯属个人感触,絮絮叨叨,见识浅薄,你勿贱笑!

(一)

冯唐身体里住着大毛怪,我的心里住着一只大怪兽。意识到自己心里有大怪兽,是最近这两年的事情。之前,对于自己那些稀奇古怪的想法和做法,总认为是水瓶座独一无二的表现。现在才明白,真他妈幼稚!

到这个年纪我才开始第三阶段成长,会不会太晚?你肯定会说,只要能成长,什么时候都不迟,就怕到老了、死了,还不了解自己是个怎样的人,自己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自己能得到什么,不能得到什么……从而妄生痴念,苦苦一生,那才可悲!

嗯,我臆想的很有道理。人首先要能认识自己,才能和动物区分开,也才不枉为人在世间走一遭。如果活得太过随便,下辈子菩萨肯定罚你投胎做头猪。活就要认真活,且活明白,不过,真能活明白,看透世事的人,太少。我们通常都是正走在活明白的路上,有许多人还没全明白,路就到了头。

我好像扯远了,回归正题。这只怪兽时常会出现。如,当世事和我认知相违背时,它会出现,在我心里大喊大叫,摔碗砸锅,歇斯底里,让我咬牙切齿,双目充血,看谁,都是扭曲的,整个世界都变得恶意起来。我这个样子,太狰狞,你还是不见为妙。

又如,感情受挫或寂寞失意时,它也会出现,在我心里使劲抓使劲挠,有如长指甲在玻璃上刻意划过,尖锐的声音,让人恨不得想把心都吐出来。更甚者它还想爬出来,爪子都快伸到我喉咙眼了。此时心烦意乱的我便坐立不安,最爱胡思乱想,有的没的都会想,自编自导脑洞大开。也最爱思及过去,想念旧人。

你经常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被我抓住做感情疏导师。如此反复几次,真觉自己如祥林嫂,太丢人,罪过罪过。以至此后,大怪兽又开闹,我就告诫自己,不要去麻烦你。可转念一想,不麻烦你,别的姑娘也会麻烦你,一个是烦,两个也是烦,那你干脆就一起解决了吧。至少这样,我的心能静下来。再次罪过罪过!

再如,有种情况下它出现时,是我最不愿面对的,是人性最黑暗最不堪的展露。那时,我就像傀儡一样被它操控着,罪与恶在欲望中滋生,甚至绽放出罂粟般的花朵,妖冶明媚,迷得人睁不开眼,关闭了心智,一不小心,便深陷其中,不能自拔。明知是错,我却又一边反思一边上瘾般趋之若鹜。说到底,还是修为不深,你快来渡我。

不为自己找理由找推脱,我很清楚,那只大怪兽便是另一个我。善的自己和恶的自己,逐渐从混沌的“我”中分裂,并清晰起来。先前几年,发现内心的恶,先是惊恐不已,然后在慌忙羞愤中隐藏压抑起来,但越隐藏越压抑,反而越疑惑,越痛苦。随着年岁流逝,眼界增长,我逐渐学会了正视这些恶,并接纳这些恶,因此也就慢慢学会接纳整个自己——分裂,认知,合并。这也许便是成长。

每个人心里都住着一个怪物,不知你的是何等模样?

冯唐说,他要是能灭了大毛怪,便离佛不远了。这层次太高,我达不到。我还在人与妖之间徘徊。对自己的期许——时常为人,少放大怪兽出来为妖,便好!

(二)

这篇文章在你初看《三十六大》时,便拍了照片和我共享过。当时忙工作,草草浏览之下对父母那段描述,印象颇深。如今闲来静心细读,更觉深以为然。

我父母如今年岁已长,却都还健康,能吃,能睡,能跟着老伙伴们到处跑,经常还能吵吵架,这已经是做女儿的大幸。当初年少不懂事,置父母于不顾,任性的为了爱情私奔到这个除了他,谁也不认识的城市来。最初几年,父母气得根本就不搭理我,几番邀请,也不愿意来,孤苦无依时,连个可以哭诉的人都没有,活该!还好近几年,父母气已消,时不时的能来陪伴我,真是万幸。但父母总呆不长久,语言不通,也没个朋友,时间长了,老两口大眼瞪小眼,心慌得很,闹着要回家。

这时,就算我千般不舍,万般不愿,也得顺着他们。就如冯唐所说,到了这个阶段,养亲以讨欢心为本。更何况我深知异乡而处的不易与孤单,怎么还舍得让他们再受其苦。

老俩口远在家乡,我打电话回家问候时,妈妈总告爸爸的状。一会说,不该给爸爸买电脑,这一坐,就是一整天,锅里煮着饭,都烧糊了,还不知。要不然就是半夜十二点都不睡,还趴电脑前玩,网瘾之大!此时,爸爸就反驳说,就那么一两次,总叨叨个啥!一会妈妈又说,爸爸有糖尿病,还管不住嘴,时常吃糖。爸爸又反驳说,别人说了,糖尿病可以吃糖。追问哪个不负责任的人说的,爸爸就急了,发脾气说,偶尔吃点没关系,自有分寸,别管!我在电话这头哭笑不得。

冯唐又说了,不要希望按自己的价值观改变他们,你的胜算很小,你的价值观不一定就全对。要顺应,要放下自尊。你如果真担心他们,就多陪陪他们,顺着他们,把他们当小孩,哄哄,再过几年,你想陪,他们不一定在人世。这些话狠狠地抽了我们一鞭子,子欲养而亲不待的痛楚,想必你和我都不愿经历。

在我读小学时,爸妈爱出去玩,打牌的打牌,跳舞的跳舞,总留我一个人在家。那时我特别胆小,晚上困了还等不到爸妈回家,便将家里所有的灯都打开,电视机也打开,仿佛有了声响,就有人陪着我一样,我才能心惊胆战的睡着。这也许就是我至今为什么如此害怕孤单的原因,唯独只有陪伴才能让我感到温暖,心才有归属。

回想起初离家时,忙着工作忙着谈恋爱,总有很多借口不回家。某年回家过年,突然惊觉爸爸的头发开始花白,人也干瘦了许多,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爸爸见了,还笑话我说,哭什么,人老了就这样啊。从小爸爸就是严父的形象,很少有亲昵的动作,但我知道,他心底里深爱着我!

还记得在今年父亲节前夕,我问过你,怎样看待父子之间的情感。你当时说了很多,字里行间,句句都能感受到厚重的父爱,你的父亲心底里也深爱着你!想必,你在看《大老》这一章节时,也是思绪万千,触动颇多吧。

如今,爸妈老了,作为独子的我却离开了他们,这一走,可能就是一辈子,虽然时常可以回家看看他们,但毕竟不是经常陪在身边,小时孤单的阴影还留在心中,我深知那种滋味,对不起,爸爸妈妈,请原谅我的自私和任性。现在,但凡我能回家,便都呆到假期结束。父母一天天的老去,能在他们膝下承欢的时间真的不多了。且伴且珍惜!

(三)

冯唐说他经常喝大酒,喝多了,就去吐,吐完还能接着喝。宁愿伤胃也不愿伤肝。我想起你经常也喝酒,喝多了也如他般。初次听你这么一说,觉得这种方法很自虐,喝了吐,吐了喝,再吐,再喝。想起来,都是一片兵荒马乱,惨不忍睹。我虽然很少喝酒,但也尝过喝吐的滋味,实在是脱老皮一层。当然,星爷说过,吐啊吐啊的也就习惯了,你和冯唐定是习惯了。我从未曾真醉过,也不能感同身受你大酒后的大醉,是惊天动地与挚友碰杯而歌,追忆往昔,畅谈未来,还是偃旗息鼓,一声不吭,倒头便睡。

本以为你是只在生意场上这么做。没想到你却说,越是关系好的挚友才越这么做。问及为何,答曰不醉不归。好一个不醉不归,挚友两三人,把酒当歌,人生几何。儿时的同伴慢慢长大,这样的时日也慢慢的少了。一是感情疏远,二是生死离别。

暑假回家,同学小聚。不经意间提及一名高中男同学,当初关系不错。没想到,他竟得了肌无力症,现在已是植物人,只能靠着呼吸机续命。这种传说中的疾病,居然也会发生在我身边,惊讶又难过。别的同学说,他这样的状态已经持续了好几年,家里人一直舍不得拔呼吸机,阿姨每天都会去给他做按摩,擦身子。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也愿他早日得解脱。

世事无常,生命脆弱。上天赐予我们的身体不可挥霍,更何况在你我这样的年纪。所以,劝你还是多锻炼身体,少喝大酒,少熬通宵,少撸为妙。

(四)

最是喜欢这一篇,因为有这么一句——活着活着就老了。简单至极的语言,初一入眼,却让我呼吸困难起来!

不知从何时起,便开始怕老。以前看宫斗剧,觉得后宫的娘娘们整天都在养颜,养气,养胴体,多无趣。不就为抢皇上一睡嘛,费那么大劲干嘛,脑子好使就行。可现在,当法令纹,鱼尾纹,黑眼圈等货嚣张跋扈地爬上我的脸庞时,我全身每个毛孔便开始疯狂尖叫。于是乎,大把的护肤品,面膜使劲往脸上招呼,饮食,睡眠也开始重视。终于,我也能体会到娘娘们的心情了。女人最怕红颜易逝,人老珠黄啊,唉……

你说你也很怕老,你还没品尝完这世间大好的风景,大好的美食,大好的姑娘,怎么就老去了呢。是啊,力不从心之时,容易骂天,骂地,骂别人老娘。男人最怕英雄迟暮,宝刀已老啊,唉……

生理上,我们无法抗拒自然规律,逐渐被地心引力打败。心理上,我们也经常受到生活的践踏和蹂躏。活着本就不易,除了要防雷,防电,防雾霾,还要防老板,防贼人,防小三。压力山大,从而加速生理的老化。你说,我们要享受每一次被压迫,这会让人更好的成长。我说,倒不如奋起反抗,强奸生活一百遍,让它勇不能举,精尽人亡!

于是,我们就这么一路跌跌撞撞,打打杀杀,活着,活着,就老了。

      愿你,不再错过美好的姑娘。愿你,在书中,酒中,游戏中,强奸生活,爽到翻!

           时而为人时而为妖的月色   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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