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栗花香

早已过了端午,栗花凋落而枝叶葳蕤,栗树开始为秋实养精蓄锐了。时值盛夏在大沟村参加了迁西妇女之家读书会的活动,而我的感动,就缘于这次活动,缘于这样一群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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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心里,读书写作是奢侈高雅的活动,古时候有蔡文姬、李清照、朱淑真,现代有张爱玲、林徽因、席慕容、冰心,当代有张小娴、亦舒、琼瑶、池莉,她们大多出身书香门第,极具才情与知性,断断不能和文化水平不高整日忙于田间灶台的农妇牵扯上瓜葛的。

当我在读书会上看到大多数是衣着朴素、粗手大脚、脸上甚至没有任何化妆品痕迹的乡村女子时,简直不敢相信,是她们,活跃在我县报刊杂志、甚至市报、省报的舞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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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大咧咧嗓门洪亮的农村妇女韩大姐,只有高小文化,凭着毅力和对文学的执著热爱,一笔笔写出深沉细腻而又冷峻犀利的长篇《大山的呼唤》,还连续获评《河北农民报》优秀通讯员称号。

身量娇小,说起话来还带着一丝腼腆的张姐,以特有的充满生活气息的淡定与朴素,娓娓道来的娴熟笔触,在全国大赛中获奖,脚上一双普通的平底布鞋,硬是站到了人民大会堂的领奖台上。

手写、步行、去邮局寄稿,多年的代课老师尹老师,怀着世间许多女子少有的安静素然,一本书,一帘梦,作品却每每见诸于省报。

常识中的农村妇女,每日里家长里短、鸡毛蒜皮,常常被凡尘缭绕的烟火呛的不敢自由呼吸。而读书会里的女人,大多是村妇代会主任或村委委员、致富能手、草根先锋。父母婆媳、姑嫂妯娌,不能免俗,也为生计愁,也为儿女忧,更多的时候,会为一朵花低眉,为一片云驻足。几场细雨几卷荷风,扫去寂寞与空虚;一盏清茶两行笔墨,带走困窘与迷茫,这分明是一群内心优雅丰富、有着较高的文学素养的农民女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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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除了这些用文学找到人生尊严和人生目标的新型农村妇女,也不乏美貌与智慧并存的,理想与事业并重的才女们。

当多年的优秀教师刘老师用她柔美温和的语音背诵《再别康桥》,我的眼前分明就是一代才女林徽因,以聪慧的才情,清澈的笔墨,孤傲地绽放在栗乡文苑。

那个蓬着短发宽衣布裙,端着相机或俯或仰的杨大姐,虽已退休,但仍有着三毛的率性与放逐,不甘柴米油盐的侵扰,以清新图片和凌厉的文字,端坐磐石上,醉倒落花前,乐观而可爱。

楚楚小丫、紫丁香、野百合,就如他们的网名一样,每每读她们的文字,想像着这些心如明镜的纯良女子,总在芳菲四月,春水煮茗、重拾花开的欢颜, 殊不知,她们或是税务战线的主力军,或是旅游工作上佼佼者,只是在忙碌的工作之余用特有的轻盈鲜妍的笔触衔情筑梦,在他们身上,总能依稀找到席慕容的简约、亦舒的豪放、张小娴的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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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在妇联^_^主席身边,听她满含骄傲与欣赏,如数家珍般把这些成员一一介绍,一丝触动漫上心间。电视上每日宣扬的道德模范和那些“最美”,那些让人景仰、敬重的大爱,总是容易引起共鸣,常为其掬一捧热泪,而身边的感动往往是平凡的不易觉察的,它总是在不经意的一瞬,触动心灵引起震颤,像是久违的滋味,无法奢求无法预订却悄悄地侵入心田。

比如今天,很难想象,当大多数女人为车马喧嚣时,还有这样一些女人在心中修篱种菊。无论被世俗烟火熏染多久,心灵深处始终有一处洁净角落美好如初:荷梨锄地,也看一树一树的花开;高堂明镜,也享父慈子乐之天伦;世情百味,可流年分明安然无恙。常感慨流离于浮华世态,做了岁月的奴隶,往往不知以何种姿态行走于世间,却不肖原来生活也可以山明水秀般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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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燕山滦水赋予你的内涵,释放出栗花般的芬芳”,这是妇女之家读友会的口号。朴实如栗花,清远如栗香,正是这些爱好读书写作的小女人的写照。怡情、博彩、长才,书本装饰下的女人自信而美丽。

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悄的来,我挥一挥衣袖,又见栗花盈香满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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