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7月2号 星期一 天气 雨
文 | 小朋友
如果我们未曾有过开始，只是默默陪伴，或许那才是漫长的告白。
“航姐，晚上老地方见？”吃过晚饭，我掏出手机发微信给航姐。
“好。”
收到航姐的回复，我起身拿起换洗衣服，拖拉着步伐，走进厕所洗漱。一整天了，浑浑噩噩的一天，若不是早上那一幕，或许，我仍会等待，等待一个我想要的答案。
与航姐相约到一家常光顾的清吧，其实我不喜欢太吵闹的地方，而清吧的氛围有时较为幽静，但更多是出于有驻唱歌手唱情歌的时候，每每总能深陷其中。
“来了？点饮品了吗？”航姐比我先到一步，今晚清吧的客人不多，两两三桌，各自畅聊。
我们两人都喜欢坐在灯光暗淡的位置，这次也不例外。放下背包，我窝坐在沙发上，点点头表示点好饮品。
“怎么了？”许是我满脸写着心事，航姐开口关心到，伸手递给我根香烟。
“遇到他了。”我接过香烟，拿起桌上的打火机点燃，抿了几口，吞吐着烟雾。
“有打招呼吗？”航姐的嘴角也叼着烟，摸起打火机，手半遮火焰点燃。
“没有。早上在公车上，看到他和一个女的并排坐着说话，不知是女朋友，还是同事。”我往烟灰缸弹了弹烟灰，后背靠在沙发上，沉重的叹了口气。
“几周前搭公车去上班，我便知道和他同车路，他也有发现我，后来，没有再看到他搭这路车。今天公司有事得早到开会，提前了一班车的时间，没想到，碰见了。”
航姐抿了一口饮品，一股冰凉使她打了阵哆嗦。“他躲着你，错开时间，他知道那个时间点会遇见你。”航姐坐在沙发上挪动着身子，感受哪个坐姿更舒服些。
她知道我口中的他是谁，也不会顾及我听到她的直言不讳，因为她知道，我习惯了。
我苦笑了一声，恰好服务员端上饮品放置我面前。“谢谢。”我礼貌的微笑。
“有没有点杯温的，你的胃不大好，尽量少喝冷饮。”航姐伸手摸向我的饮品玻璃杯。
“有的，放心。”与航姐相识多年，我的小毛病她都知道，我的喜好她也清楚。“他也曾如此知我懂我，亦如你。”
“都这么多年过去了……”航姐欲言又止，我听得出她接下来想说什么。的确，认识两年，相恋不到一年，最后一条充满他的质问的分手信息呈现我眼前，我并未解释，只回复一句尊重他的选择。
当初是我怯弱，如果我能不顾一切，或许我们会有不一样的结局。
往后的日子，思念与愧疚常入梦中，每每相遇却次次无言，就像现实生活中，每次遇见，他总会躲开，从未开口互问过一声好。
四年了，我等了四年了，这期间并不是没有尝试联系，只不过，回复我的总是那熟悉的客服女音。
我曾看到他的微信个签写到：一念放下，万般自在。说实话，不难过是假的，那些过往的回忆紧紧揪心，活活生疼。但我也明白，当初不得已的苦衷，来不及说了。
感情里，总是会出现一个人用离开的方式，教会另一个人懂得应当珍惜，青春的花季，陪得了彼此情窦初开，却陪不了彼此两鬓斑白。
期间，我不知自己抽了多少烟，只知道苦涩在口中蔓延，烟雾缭绕在周围。“有没有顾客要点歌呢？”此时，一位男性的驻唱歌手走上台，浑厚的男音询问台下在座的客人，我举起手朝男人挥了挥。
“您说。”
“薛之谦的《方圆几里》。”我提高了音量。
“好的。”
随着音乐的缓缓开始，我又独自点燃了香烟，深抿了一口。“航姐，我决定放下了。”我的语气充满了落寞，却又是鼓足了巨大的勇气。
“你说什么？”航姐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依她对我的了解，要我放下，谈何容易。可已是殊途的路人，再没有故事续集的机会。
“再次相遇总有原因，不是恩赐就是教训，我属于后者，但始终是自己没有放过自己，不论怎么样，我们是不可能了，等待已是无用功，对吧。”我像是安慰自己的小丑，一遍一遍坚定这次的选择。
“与其在你不要的世界里，不如痛快把你忘记。”
随着驻唱歌手的演唱，我的眼眶逐渐模糊，那些曾拥有的旧片段，一直在脑海里纠缠放映不完。闭上双眼，努力不让眼泪溢出，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我在你不要的世界里，何苦不找个人来代替，可惜我谁劝都不听。”
我也曾听到过多少好言相劝，想过重新开始另一段感情，好让自己不再心心念念。后来，我才发现，见过那么多人，像他的发，像他的眼，却都不是他的脸。
“我的心，要不回就送你，爱不爱都可以，我怎样都依你，因为我爱你，和你没关系。”
我的思念，愧疚，固执，爱恋扩散在方圆几里，明明那一张朝思暮想的脸就在眼前，是那么近，却又那么远。
当他扭头看向别处，避开我的目光注视，我知道，爱，已是我自己的事，和他无关。没关系，真的没关系，我决定放下这份爱而不得的感情，决定不再有关系。
一曲完毕，台下响起稀稀疏疏的掌声，我睁开眼睛，抹了抹悄悄流下的泪水。我们的一切，任时光的灰尘覆盖一点点，因生活的忙碌忘记一点点，受过的伤疤掩饰一点点，终于，把那新鲜的微笑，磨灭得变了质，变了味。
于是，我们各走各的风景，各有各的生活，于是，我把曾有的那份炙热真情，找了个最爱的箱子，储存放置心底，亲自锁上这份回忆，是遗憾，遗憾得美丽。
“航姐，回家吧，明天还要早起上班。”我灭了烟蒂，背起背包。
“如果还会再遇见呢？”航姐的语气里透着担心。
“就当陌生人吧，于我于他，都是最好的选择。”
自此之后，愿心底的那个人，一切喜乐平安，万事顺意，方圆几里，不再相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