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TONG​

达芬奇在 “Principles for the Development of a Complete Mind” 中谈到，

想要发展一个完整的头脑需要，

“研究艺术的科学和科学的艺术”

“提升感知力”

“具备看待世界，意识到世界万物互相关联的能力。”

Annunciation(1475–1480)

在英国，甚至世界上绝大部分地区，高中生毕业就能进入医学院学习，经过医学院的几年培训他们会从孩子变成严格的医生。虽然大部分英国医学院校都会开设一小部分人文和艺术学科（1-2个学分）供学生选修，但多数学生还是会避开人文选项去选择一个临床学科，因为这对他们的学习和职业发展更加有利。

与英国不同，美国学校的本科课程设置中没有医学选项，医学专业的学生需要率先拿到一个其他专业的本科文凭才能参与医学院的选拔。而在本科学习阶段，他们也必须通过文学、语言、哲学等强制性文科课程。这样的课程设置很大程度上增加了一个医生，或者说提升了一个人的学识涵养和智力宽度。

Melissa McCullough在经历过对医学学生的文学培养后逐渐意识到，懂得人文艺术会使医生在日后的职业发展中受益匪浅。

贝尔法斯女王大学

贝尔法斯特女王大学曾经有一个艺术项目，由医学生和戏剧学生合作完成，主题为“医学与伦理”。学生们在伦理，舞蹈和戏剧的专业人士的帮助下，通过演出参与了生物伦理问题的探讨。

事实上，在医学教育中使用表演艺术这一想法并不新鲜。戏剧和表演艺术早已被用作帮助学生探索和反思自己价值观和行为的工具，并帮助他们深入了解所扮演的角色。例如，医学生在学习如何与病人进行咨询或者向家属公布坏消息的过程中，也会使用“排练”或“表演”的方式。日后工作岗位上的沟通技巧也通常是依靠他们在训练过程中扮演他人所积累下的共情体验。戏剧的运用，尤其是在伦理学方面的运用，也被很多表演者认为有前景。

这个活动是运用事先设计好的戏剧情境，帮助医学生和戏剧学生一起探索生物伦理学的问题，并在完成之后与观众共享这一探索过程。设计的情境通常需要一群人的协作，他们使用特定的“诱发物”来刺激行动。这些“诱发物”可能包括音乐，文字，物体，绘画或动作。在这个项目中，学生们开始于遗体捐赠的想法，经历了一段创造性的旅程，最终制作成“Dead Man Talking”（2008-2009）。这个剧本的大部分文字和故事都是学生在排演现场编写的，所以都是非常私人的情感。比如在这个过程中涉及到给予的时刻，陌生人的善意，学生和他人对身体捐赠的思考和情绪反应。

第二年，还是同样的探索方式，主题为生育道德。参与者提出了有关克隆，体外受精，堕胎，收养，遗传，抚养子女和儿童权利的辩论。诗歌吟诵、舞蹈、精子捐献者的概况、学生自己的声音和写作的叙述片段都作为最终舞台呈现的一部分。

在这场演出之后，学生对于创作的过程和观众的反应感触最深。一名学生写道：“起初，我很害怕周围同学都在做临床训练时，我浪费3周的时间在与专业毫不相关的活动上......和故事性话剧不同，“Dead Man Talking”教会了我很多徘徊于在生活、个人与专业之间的技能，我知道这些技能将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都留在我的体内。”

另一个学生描述了她的思维是如何转变的：“经历过这次训练之后，我意识到自己的理解和感知能力在两个领域有了很大的提升，分别是病人的体验和社会道德争论。因此，我在面临医疗困境上也不再那么进退两难，因为我意识到科学是僵硬而客观的，而医学是人性而主观的。”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项目，我们上述很多道德问题恐怕很难被公众真正的意识到。在捐赠身体方面，大部分医学生都承认，他们从来没有停下来去思考过被捐献的尸体背后藏着什么样的人生。借于这样的机会，他们被迫去研究这些慷慨捐赠遗体的人，捐献者的捐献契机是什么；而作为医学生自己，他们选择捐赠遗体或者不捐赠遗体的原因又是什么？

同样，创作“生育道德”（Perfect）的过程，给了医学生一个探索生育与繁殖问题的机会。这不仅增加了他们的知识，而且给了他们自我表达的自由和空间，帮助他们理解自己与其他人的观点是如何相互碰撞的，而他们今天所表述的观点又将如何影响与未来患者之间的互动。

一位学生写到，“现在我意识到创造力是如何被用来解决现实问题的，我逐渐能够理解别人对我有不同的看法，也看到他们的思考与逻辑的合理性”。

而另一位学生则感谢这次活动帮助他在思维上合理化“棘手的问题”和“道德的灰色地带”。

还有学生说，这个项目也有助于培养医学生具备更宽广的医学观点，“我学会了从不同的角度看待医学，不仅在教科书中，而且在戏剧，诗歌和其他文学中。

这种戏剧方法似乎在鼓励沟通，跨学科的工作的同时积极促成一种全新的学习方式：有助于学生们表达能力、肢体动作的的掌控力、组内协作能力、理解力、共情力和执行力得到全面锻炼的学习方式。这样的经历使公众认识到，医学教育工作者是多么愿意，鼓励和支持跨学科交流，多么渴望去寻找可以合作的潜在医学。

综上，教育者的职责是帮助人们认识到医学不是僵化和唯一的，所以在尊重科学证据的前提下，对人类本身的研究必不可少，而艺术恰恰可以教会医学学生“看世界”的方法。

正如奥斯卡·王尔德（Oscar Wilde）所说：“我认为戏剧是所有艺术形式中最伟大的，是人类与另一个人共同分享‘什么是人’的最直接的方式。”

这篇文章来源于“柳叶刀”英国医学杂志，由笔者Tong翻译并编辑

空间戏剧，给生活加点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