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 | 冷柜

郑重声明:文章系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夏的寒意突就袭来与日常林森。

「图源网络,致敬作者」


01

下雨了,最近总是感到很累。

这有什么因果关系。

微笑,也不是什么事都要有因果关系。可能立夏了,也许是大暑小暑了,突然下雨也没有什么,尤是大暴雨,一天一夜不停歇中到大雨,也没关系,就单纯感到累。

有力量使不上来,像梦魇却找不到机关打不开隧道,无法穿越这一层密不透风又看着透明的隔阂。

困顿与虚妄,还有某些不能细究的场景,一旦深究,真实世界也感到怀疑。全方位关注某人某事力气就像被抽干,整个人都干,睡不着,对电脑打字,纯粹就是盲目地打下去,故事像成熟的果子摇摇欲坠。

拿起玻璃瓶装功能饮料,比红牛高级,比咖啡透彻。

抽烟很无聊,真正目标是离开这,无法考量这种决心背后硬度。

天空低矮,人难交流,街道流动,异化汹涌,像极未醒梦。

听不见外界。

电脑旁的绿植可能会吸收一些辐射——死于电脑辐射怎样,缓慢悄无声息渐进式。

渴望浇灌枯萎的心彻底不再死灰复燃,生长会呼吸的毒瘤。

02

苏叶第一次来我家过夜还有清晰记忆,她失恋,肇事者是我初中同学许星耀,到了哪儿都是发亮帅哥,有一个暧昧对象,他转学过来加速我们无疾而终。

苏叶是在许星耀工作之后接触认识的,始终不算地上恋,至于为啥隐晦我也问过,苏叶喝完十瓶大绿棒子,突然哭得汹涌,我神不守舍,没追问缘故。

苏叶是在QQ空间的痕迹里点进我的地盘,这很像是梦中梦。

当时有个小女友,我二十五娇娇刚满十六。

开始总会激情四射,荷尔蒙代替了求同存异的某些表层不和谐。况且很多事太小的女孩也不懂规则,就像个叔叔带她出去玩,看摩天轮以及世间残酷。

规则也很难说,平日里也触不到,一旦触到了也就晚了。

和我在一起一年半,说是要去海南父亲家那边生活工作,她非常犹豫,和我哭哭啼啼好几次,我也抽了一些烟,喝了几箱啤酒。

当时可怜到没人要,现在一招手还是要回归,不是没半点情绪失落,想要宣泄。

除了出来哥儿几个喝点,陪聊什么的,他们抑或者我,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缓解这种痛苦。

03

苏叶就这么一脚踏进,空窗对上不稳期,天雷地火。可能都不想活了,但不想真将自己搞死。

靠在我肩,不是美丽是风情,一种落寞,极度空虚被抽离双重虚影。鬼使神差地说,跟我回家。

她没说话,点上一根烟,拿起弓后筋开始大吃大嚼,连吃五串,啤酒咕咚咕咚喝。

再问的时候,用手指蒙住我的眼……用心去感受。

鞋子衣服包瞬间甩丢,伴随着哈哈大笑,也不记得是为了啥笑,就好笑吧,单纯地。

熟练显生疏,酒后的敏感。

暴雨突然而至。窗外摇曳的柳树显出阴森,这家快捷宾馆是苏叶朋友家的,天已晚就过来解决事情。

跟我回家,明天。汗水淋漓,太热了,这家宾馆条件不错,但通用空调的声音嗡嗡嗡太吵了,睡不好。

04

苏叶过来带了一个礼品盒,打开一看是一对星座咖啡杯和勺。她是天秤,我是巨蟹。据说不般配,身体的契合与星座无关。

这个冷柜好大哦,苏叶一边笑一边踮起脚来蜻蜓点水啄了一下我的唇。瞬间有些什么生命体征在苏醒。灵悄悄昂首。

都说是灵与肉的结合,我们是水与火的舞蹈,旋转。好大的冷柜哦,之后我家有放不下的就拿过来。

娇娇有条泰迪放我家养,后被带走,又要让帮养几天。还去不了海南,看样子也没那么容易,不免窃喜。

《再见前任》,苏叶觉得幼稚,陪我看。女孩希望韩庚能够挽留,但是没有,挺触动的,娇娇在我的心目中痕迹还未消退。

苏叶平静地看着手机屏幕打字。

05

说我的工作也没啥可提的,每每相亲都会被刷下来看不上眼,月赚多少还是不光鲜。娇娇不会考虑这些,但也不会陪我结婚。

我在许星耀工作单位的楼对面支个摊卖水果,许星耀路过也聊几句顺走个苹果梨桃儿之类。

比点头好些但不交心,他面前我有些不明所以的自卑,男性角度看同样英俊不羁及女人缘,还有更多吧,骨子仍旧是焦虑穷人。

凌晨四点起床进水果,微亮天色下有点想念娇娇,帮我料理挺多事情,还辅导弟弟作业,妈喜欢她……太小不定性,未来的事说不准。

苏叶敲门,那会我闹分手的酒量属于例外,她不同,解决办法就是喝酒和运动。

完成了就是完成,不提,面上也没有任何表现。

迷人且神秘,娇娇外地回来问我能不能见面,把狗带走。

苏叶没我家钥匙,一周大概来一次。

过得不开心,一边做一边哭,我给她擦,怎么也擦不完,上下一起哭想把我淹死。

和谁学得呀,坏人。

只行动不说话,不哭就好。

完后开始给我讲分手后的事,家给介绍的男友不喜欢,反抗启动……

娇娇,我恋爱了。

只听洗手间里啊的一声,哲哥,我来好事了。称谓还是不改口,这小丫头。

卫生间下面抽屉。

这话题没进行下去,她姨妈来得比较应景儿。我觉得我恋爱了,也有刺激她的成分。

凌晨五点一个未接,忙着卸水果没有看到。天麻麻亮到彻底透彻这一过程,忙碌使我忽略浪漫旅程。

06

苏叶在做什么,可能在写作,或是在睡觉。

她目光清晰明澈在我之上,跟她讲我俩之间主动权在她。

没忍住好奇问问许星耀怎么样。

想怎样就怎样。

从前的女孩,通常情况是闭眼享受混沌未开。问她们要反馈便羞涩一笑。苏叶不一样,正面看我隔着暗色依旧烟视媚行。

娇娇的事,已经分手,不可能再复合。

她静静聆听,抽一根烟或喝酒,有板有眼,似乎若有所思。就像面对一团星云,话语前所未有地多。

许星耀见苏叶父母那天是巧合。

跟叔叔喝了两杯白的,有点神志不清,回卧室躺着,苏叶跟叔叔继续喝,拿数据线的时候许星耀已经睡在地板,抬上去仍无意识。

旁边扣在床头的苹果4S震动了一下,拿起来看到屏幕闪烁的“宋哲”。

——那天的事,咱俩知道就好。

拨过去无接听,又打一遍,正要放弃电话打回来了,一女声说你谁呀。

你谁。

你打电话你不知道找谁。

我不知道,你先发的信息。

以后别半夜的打电话了。

你不发信息我就不会打电话。讲完这句收线。

那天和许星耀不快,看满屏电话簿不知拨给谁,鬼使神差就选了宋哲。喝多了,原本宋哲不太愿意,说自己有女友,她说好,我给他打电话。宋哲吓坏了,赶紧摁住她的手,那好吧……

不是他。

次日中午许星耀短信说分手。

07

狗丢了,也不是啥大事,小姑娘有点失落,我说回头帮你买一个再。她有点哭腔说,这个不是那个,我见犹怜的我也看得挺难受。

突然就丢了的,可能是开门跑出去了。但是狗认门,等回来我就给你电话。娇娇无奈地杵着头,哲哥,我想吃冰。

我刮了她鼻子一下,就像不曾分开。走。

她一下就蹦到我后背上,我背她下得楼。苏叶独立,除了那时候肌体都不大靠近。很少有自然触碰的机会。

走到滔博运动大楼那块,有个夜市一条龙那么长,以前经常一起去吃冰。也对苏叶说回头带她一块来。她可能没有时间也不会觉得好吃,她对饮食挑剔,唯独对酒却不挑。

走过这条路,有微凉的风掠过,挺舒服的,我突然起了兴致,对娇娇说,消夏夜市就是这个意思啊。走一圈,暑热就散了。

说这话到了卖冰沙的摊位,店主是中年妇女,都很熟悉,热情招呼道,好久没来了呀。飞快地做好了冰沙,我最喜欢吃里面儿的山楂碎和果冻了,娇娇照例双份冰。

手机屏幕亮了,拿起来看一下,苏叶说在门口,怎么没在家。

我对娇娇说,等下你自己回去,我女朋友来了。

她神色一凛,走吧。

别生气啊,回头狗回来我立刻通知你。

带了两份冰回去。

苏叶的状态格外好,头发染成了火红的颜色。狗的事我没说,她也不一定注意。

宋哲,还记得那次么。

肯定呀,我又没老年痴呆。来,快吃冰,这家特好吃。

我不吃,我牙怕冰。无论冬夏秋春,啤酒都要温的,无论多醉,我也会记得,苏叶笑了下。

我把冰放进冰箱以前接过苏叶递给我的青梅绿茶,喝了几大口递还给她。就看到一点奇怪的卡其色毛绒……准备回头,一阵昏沉……

08

那件事过去很久了,久到忘却了时间。

给许星耀打电话的时候,意想不到,没有很多额外的反应,你来小洞天这边,我在宋哲家。

宋哲?

小洞天15栋。

许星耀进门时,看见桌面上有两个杯子,苏叶坐在靠窗位置,门未锁,一推就开。

拿冰给你吃,你等下。

哎,等等,你叫我来就为这个事么。

不可以么。

去冷柜自己拿,她循循善诱。

09

你是说两个宋哲的缘故?

对。娇娇圆睁着眼睛看向苏叶。

肯定不是,娇娇这种小女孩其实挺贼的。

你说的是我在里面的那个角色啊。

10

你要走出来呀,和星耀分了手,你就一直投入创作不停歇。

我没有啊,等下我就去找宋哲。

娇娇说,记得帮我遛狗。

好的。她嫣然一笑。

分手有一百个理由,但是不要找借口。否则代价,不会是能够想象。

敲出最后一个字的时候,是时候了。

说出心里的想法,虽然不知道可否有用。人们相信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是时候了,星耀来了,就是一条绳的蚂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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