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工作日情侣(28)

莫小琪微笑着,在云朵间,跳着,飞着,笑着,鸟儿一般自在无束。除了她自己,还有一个婴孩的笑声,莫小琪四处望去,开始寻找,推开一朵朵云,仿佛在棉花堆里玩起捉迷藏。她听到了,那是个女孩的声音,还在咯咯地笑着,银铃一般。她以为那是女孩子的纱纱裙,走近一看,仍是雾气,慢慢飘散开来。小琪着急了,眉头微戚,她想要叫一声,孩子,你在哪儿?然而,如同电影的播放器出现故障一般,画面未变,却突然噤声了,无论使出多大力气,都没有丝毫的声音,而那银铃般的笑声,也随之消失了。这让小琪惊慌起来,她想更加快速地翻找,却没有了那般轻盈的能力,掉进棉花中,半天才能爬起来,看似温暖美好的环境,却让她无力自拔。疲累万分的莫小琪,干脆放弃挣扎,任凭身体的自重,完完全全地压在那无法挣脱的温柔乡里。

春日暖阳,透过玻璃窗,照进静谧的卧室,莫小琪窝在浅蓝色的被褥里,柔软的发丝,凌乱地拂在枕上。

醒来时,太阳已经偏西。苍白的脸上呈现出病态的虚弱,小琪不愿动,闭着眼睛仍在想着刚刚的梦境,甚至企图再次入睡,继续梦下去,找到那个未见面的女孩儿。

当然,她未能如愿以偿,云朵不在,女孩不在,只有那笑声,在脑子里回荡不去。

莫小琪蜷缩着身子,抱着被子窝在心口,肚子里的你,是个女孩,对吗?她甚至能够想象到,那颗小小的种子,在子宫里浮动着,就像B超机里看到的胚胎,是流动的,是有生命的。

此刻的莫小琪,已经忘记孩子的来历,她的命运,以及自己即将面临的困境,只是全身心地投入,感受那个小东西的存在。作为一个母亲,总会更加珍视生命,何况,那是与自己融为一体的血脉。

睡了一大觉,身体得到了休整,状态好多了,小琪开始觉得有点饿。勉力煮下一锅小米粥,喝了两碗,才觉得又回到了人间。

夜晚总令人把孤独放大。薛青峰不在的每一天,小琪会不自觉地猜测,心中总有一个念想,总是在等待,他什么时候过来。而今天,一切变得太复杂。她对着头天晚上整理出来的那堆衣物,愣着出神。那不是一堆物品,那是一个人的身影,那是他们共度的时光,那是直达心底的血液。对于过往,对于薛青峰,该断亦或该留?情感上,她是多么需要他,离不开他,然而,理智中,却清楚地知道,尽头是个悬崖,终有一日,将无路可退。

薛青峰的身后,有一个家庭,一个完整的幸福家庭,而她俩之间的关系,仅仅是两厢情愿的共鸣。然而如今,这个未知的生命,却让他们的关系,有一个确确实实的连结。贪恋一时的温暖,如今真的玩出了人命。

如果说,之前莫小琪一直纠结的点在于,谁对谁错,那么现在,对她来说,对错不再重要,转而想到的是,怎么办?孩子的出现,不得不重视,且刻不容缓。

莫小琪拿起手机,拨出去,“嘟嘟嘟......”

“喂?”

“嗯,你还在忙?”

“还有点事。昨晚太晚,到的时候没给你打电话。”

“没关系。那你先忙吧。”

“好,回头我再给你打。”

“我没事,安心做你的事吧。”

“嗯,没事就好!”

莫小琪没有想好该怎么办,该怎么这件事情告知薛青峰,甚至是否该告诉他。只是,在没有主意的时候,她会习惯性地想找薛青峰。

但是,太沉重,听到他的声音,她便很难提起,没有思考,便十分自然地隐去了所有的不好。

莫小琪躺回到床上,翻看着照片,浩浩小时候,胖胖的,白白嫩嫩,人见人爱,有吃手的,有蹒跚学步的,有在公园里玩耍的,有游泳戏水的......直到现在,已经是小小少年。孩子多可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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