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未老,我不长大

刚从外婆家拜年回来,这一别又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我外婆是一个很胖的,朴实的家庭妇女,年近六十,没有工作。由于我父母工作的原因,我三岁之前都是由她带大。

其实她不是我的亲外婆。我亲外婆在我还没出生时就逝世了,我外公又娶了现在的外婆,由她照顾饮食起居。

外婆虽然不是亲的,但却待我很好,她带我时从来没有骂过我,对我体贴入微。那时我还小,我和她上街想买什么玩具,无论多贵她都会尽量买给我,她平时的零花钱都是外公给,她怕外公说她乱花钱,还对他撒谎。那时我想吃什么菜,无论多贵,她都会给我买,而她自己就随便吃些剩饭剩菜。

我那时太调皮,我外公又是个急性子,一言不合就要打我,外婆平时在外公面前都是低眉顺眼,外公说一她不敢不二的,那时为了维护我,竟然和外公吵架,搞得外公只记得和她吵架都忘了打我了,我才侥幸躲过。

后来爸妈工作稳定,把我接回了家,我见到外婆的时间就少了,看得出外婆很想我,每次我去看她,她都拉着我的手跟我聊好久,很不舍得我回去。当然每次回去我都要拖延很久。

上学之后见面的机会更少,本来很亲密的两人渐渐有些生疏,旁人都说娃娃长大了,就忘记以前是谁带大的了。

我也试图和外婆亲近,可毕竟两人没什么共同语言,每次我去看她她也只会和我拉拉家常。外婆近几年都没什么太大变化,身体也很好,只是越发唠叨,越大越把我当小孩。

我高二的时候得了很严重的胃病,胃疼起来简直要命,有一种药只有外婆家那边才有卖,然后每次都是外婆买好做一个小时的公交车送过来,再赶回去给外公做饭。很难想象,外婆晕车,又不太认识路,不知道她是怎么找过来的。

昨天回去的时候,我哥一家做我们的车走,还有一堆亲戚跟着送,场面有些混乱,外婆被挤到人堆后面。我哥上车后脚不小心被卡住了,我使劲帮他拔,在拔出来的那一刻,我听到人堆里有人用力的喊我,我一回头,是外婆。我看到了她那张渴望又不舍得脸,朝我喊:“宝宝好好读书。”然后车启动了,我只有一边答应一边奋力的挥手。现在我想起她的那张脸就眼眶发酸,莫名觉得心酸。

如果我是明星,她应该是我最狂热的粉丝吧。

2017.0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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