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鲸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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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白鲸》)

1840年,法国历史学家托克维尔在著作《美国的民主》的第二部分中写道:“严格说来,美国人至今还没有任何文学可言。”幸运的是,相隔十年之后,美国终于迎来文学丰收。其中的硕果之一便是《白鲸》。可惜的是,本书当时并未获得广泛认可,直至1907年,才获得了迟到却应得的荣誉,而作者则是没有看到这一天的来临。

许多评论家认为本书是“美国想象力最辉煌的表达”,而本书也被认为“部分是戏剧,部分是历险故事,部分是哲学探讨,部分是科学研究,部分是史诗”。《白鲸》是美国早期浪漫主义文学的代表作,有着典型的美国风格——冒险精神与英雄主义,关于征服与占有,关于人与自然。

这是一本包罗万象的巨著,读罢,令人心神激荡不已。


大海啊,以独特的神韵吸引着无数人前赴后继,它冷峻又和顺,辽阔又深奥,时而风平浪静又时而波涛汹涌,开阔无边,雄浑苍茫。唯有大海,才能孕育出鲸这种令人惊叹的生物。

那是一个社会刚刚步入工业社会却没有石油与电力可用的年代,照明用油、机械用油全靠对于鲸油的提炼;那是一个社会刚刚脱离对天灾人祸的逆来顺受而初步征服自然的年代,鲸还没有到濒临灭绝的程度,环境保护的问题也还没有挤进人们考虑的范围;那是一个虽然技术有限而人类却无所畏惧的年代,航行大海,千帆竞渡,用冷兵器与鲸一决雌雄。

尽管在当时的人们看来,从事捕鲸并非高尚的职业。但不可否认,全球照明依靠的是鲸的贡献,捕鲸业一度成为国家发展的支柱产业,美国的经济起步与此关系密切。另外,彼时精密的仪器设备还没有诞生,无边无际的大海对于人类依然神秘,是一艘艘捕鱼船的探索,为世界地图添加一笔笔备注。因此,捕鲸人是值得尊敬的,甚至,捕鲸人比英勇善战抛洒热血的兵卫更值得尊敬。人与人之间的争战怎能比得上人与天地的争战,人所能理解的恐惧与上帝的恩威结合相比又算得了什么!


《白鲸》在故事进展的同时,对鲸的介绍可谓是一部百科全书,从古代的传说、雕刻、画像到现代的研究,身体结构、生活习性有着详细的描写;同时对捕鲸的叙述又可以看作是一本捕鲸说明书手册,曳鲸索、鱼枪、支架、猴索的用途以及割膘、包被等手法,在作者笔下一一道来。但是最精彩的还是人物和故事。

埃哈伯船长曾被一头白鲸咬掉一条腿,于是他召集人手,不惜进行全球航行,去天涯海角进行复仇,不死不休。作为主角,埃哈伯有着战胜一切的无畏,毫不动摇地遵循自己的信念,一举一动都有着无可置疑的威严。但同时,埃哈伯为了替自己报仇,犹如失去理智的狂狮,丝毫不顾及他人的利益甚至生死,最终导致了船毁人亡悲剧的发生。充满矛盾的多方面刻画,最终塑造出一位曲高和寡的英雄。

在故事的最后,当埃哈伯凝视着残破的甲板,准备再次放下艇艄时,说道:“有些船开出它们的港口以后就再也不见回来了……有些人在退潮中死了,有些死在浅水里,有些则死在白浪滔天的潮水中——我这会儿觉得自己像汹涌升起的一排巨浪!”这一刻,我可以原谅他的一切,看着一位悲情英雄向白鲸发起最后的冲锋,看着他们不甘却决绝地同归于尽沉入海底,怎能不叫人热泪盈眶!

埃哈伯的命运是个悲剧,但英雄“身”死而“神”在,英雄的精神将永远传承。整整一百年后,另一位英雄——圣地亚哥诞生,海明威也因此荣获诺贝尔奖。尽管随着石油时代的降临,捕鲸人慢慢从血染的大海退却,但是,英雄是不会消失的。


看《白鲸》的时候我总是想起 ONICE PIECE,大海相对于陆地是另一个世界,那是一个充满冒险、充满奇遇的世界,那是一个自由的世界,大航海时代中,海贼是最自由的人,捕鲸人和这群海贼是多么相似!在赌上生命冲向白鲸的埃哈伯身上,依稀看到了“决定了要成为海贼王,哪怕为理想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的路飞的影子。

阿西莫夫著作《永恒的终结》中,人类掌握了时间旅行技术,不断修复过去的错误避免各种悲剧发生,安居于地球而抑制空间跳跃技术的进展,最终导致人类成为宇宙中画地为牢孤独灭绝的物种。而选择放弃时间旅行,转向空间跳跃技术的道路,则留下了人类在太空崛起的蓝图。

太空比之于地球,正如大海比之于陆地,不断的向外、向未知探索,是人类的天性,也是人类文明不断进步的动力。“捕鲸人”不止在历史中,现在有,将来也会有。

毕竟,我们的征途是星辰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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